267 最後的告別
景喜難得不好意思了起來“有你說的那麽好看嗎?”
慕容玉認真的點了點頭“有,在我眼中,明珠於你,不過爾爾。”
景喜笑著朝他伸出了手“你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慕容玉握緊了她的手,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她的臉上,似是要將她的樣貌深深刻在腦海裏一般。
“你若不信,那便叫人進來評評理。”
“算了吧,今天不許他們來打擾。”景喜說著,站起了身子。
慕容玉趕緊將她扯住,就連聲音都緊張了起來“你要去哪裏?”
景喜笑了笑“哪兒也不去,我去倒酒,合巹酒。”
慕容玉鬆了一口氣,緩緩放開了她“那麽我也可以喝嗎?”
景喜點頭“當然可以了,今天是我們兩個大喜的日子,所以給你破例一次,但是隻能喝一杯。”
“一杯足矣,不過我還有件事情要請示你。”
“什麽事?”
慕容玉輕咳了聲“我忍的很難受,我可以咳出來嗎,我可以出去的。”
景喜知道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是忍著的,跟他說了好多次叫他不要忍,但他就是不聽。
她便忙拿了帕子過去“傻不傻,想咳就咳,忍什麽忍?你還要出去,出去哪裏?”
慕容玉接過她手中的帕子“那樣最好,我好累,已經走不動了。”
他側過身子,咳了好多血出來,然後順手將帕子揉了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裏。
景喜坐過去,用手替他擦了唇邊的血跡“還喝酒嗎?”
慕容玉點頭“要,一輩子就這一次合巹酒,我想嚐嚐是什麽味道。”
“好,我去倒來,你靠在床頭坐好,乖乖的在這裏等著我。”景喜聲音哽咽,隨即起身往桌邊而去。
慕容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將她的背影全部收攏進眼裏,刻在心上“阿喜,你要快一點,我現在感覺很難受。”
景喜身形一頓,跨大了步子,直接去將桌上的酒壺提了過來。
她快速的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慕容玉。
兩人喝盡了彼此杯中的酒,相互抱在了一起,他們相擁在一起的時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烈。
“三郎,”景喜把臉緊緊貼在慕容玉的心口,心中萬分不舍,“你還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嗎?我陪你一起。”
“阿喜,我好像醉了。”慕容玉的聲音很低很弱,“我想先休息一下,等我好一點了,你再陪我一起。”
“好,”景喜不住的點頭,又輕柔的扶著慕容玉躺下了,“我陪你一起休息。”
慕容玉喘著氣,眨了眨眼睛,他渾身都沒什麽力氣了,但卻一直緊緊牽著景喜的手。
景喜也脫了鞋陪他躺下,輕聲的和他說著話。
慕容玉卻隻偶爾嗯一聲,幾乎沒有應答過。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慕容玉的呼吸忽然沉重了起來。
他剛動了動手指,景喜就立刻撐著身子半坐了起來“三郎,你醒了?”
慕容玉對景喜笑了笑“我剛才睡著了嗎?”
景喜點頭“是啊,你睡得可真夠快的。”
“那我睡了多久?我記得你一直在跟我說話,可是我聽不太清楚,我有沒有錯過什麽。”
“沒有,”景喜輕輕搖頭,“我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你剛才說要我陪你去做什麽?”
“我想去一趟藏書閣。”慕容玉緩緩坐了起來。
“好,”景喜立刻伸手去扶他,“我陪你過去,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慕容玉溫柔的看著景喜,語速很慢“還有……”
“還有什麽?”景喜立刻問他,恨不得馬上就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慕容玉笑著問“之前你給我畫的那幅畫還在嗎?”
“在,一直都在。”景喜道,“那可是我的寶貝,我說過我要珍藏著的。”
慕容玉深吸了一口氣,心痛到不能自已“怎麽辦阿喜,可是我想要橫刀奪愛了。那幅畫你可以送給我嗎?”
景喜沒有說話。
慕容玉忍不住慢慢湊了過去,輕輕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討好道
“阿喜,那幅畫上的我們是在一起的,你就讓我把它帶走好嗎?”
“可那是你唯一的一幅畫,你不想把它留給我嗎?”
慕容玉含淚搖頭“不要留,你答應過我的,有一天,你一定會重新愛上另外一個人。”
景喜搖頭。
慕容玉再一次吻住了她,這一次他清晰的嚐到了眼淚的味道,但卻早已分不清那是誰的眼淚。
“阿喜,我真的堅持不住了,你答應我,你要一直向前走,永遠都不要回頭看。”
景喜還是搖頭。
慕容玉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語氣強硬“答應我,不要叫我走的不安心。”
景喜隻好不住的點頭。
慕容玉這才笑了“好阿喜,畫呢?”
景喜扶著她下了床“在藏書閣,我帶你去拿。”
藏書閣離他們的新房很近,可是短短一段距離卻走了很長時間。
四喜和遙山一直在外麵候著,此時得知他們要去藏書閣,便先過去點了燈。
景喜扶著慕容玉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慕容玉笑著看她“阿喜,畫呢?”
景喜舍不得離開他“你坐好,我這就去拿,馬上就回來。”
景喜剛轉身,遙山就拿了一個銅盆進來。
等景喜聞到焦味的時候,慕容玉已經在燒書桌上的東西了。
那些都是他近期整理出來的手稿、筆記,以及他和她往來的信函。
景喜驚了一下,大步走了過去,直接把這些東西從他手中奪了下來。
“三郎,你這是在做什麽?”
“阿喜,我想把這些帶走,還給我好嗎?等我走了之後,它們就不適合留在你身邊了。”
“你想幹什麽?你什麽都不留給我嗎。”
“阿喜,我的整顆心都已經給了你,這些你就不要了,好嗎?以後你都不要再想起我了。”
“三郎,也許以後我連想也不敢想你,可是你不能把這些都毀掉。”。
“不是毀掉,阿喜,我隻是忽然感到害怕了,我有點害怕我即將要去的那個世界了,所以我要帶上它們陪著我。你把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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