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夜探

  雲家,景熹。


  讀書閣,普光寺,曹長林,俞敬……


  他到底是什麽人,其他人又是做什麽的?


  這所有人之間到底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盛廷陷入了沉思。


  忽地,他又拔腿,飛速朝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蒙方見狀,連忙去追“爺,你去哪兒?不等薛將軍了嗎?”


  “或許他還要在這裏待上幾,”盛廷走的飛快,“既然鑄劍的大師不在,那我們就先回去,改日再來。”


  “是!”盛廷走的太快了,蒙方不得不跑起來才得以追上他的步伐。


  可盛廷走著走著,又忽然停了下來。


  田埂是那樣的窄,蒙方沒停穩,差點摔進水田裏“爺?您這是怎麽了。”


  “算了,我不回了。”盛廷鮮少這樣猶豫矛盾,“還是你一個人先回去,帶上我的手信,回去先幫我辦點事。”


  蒙方隱約能猜到將軍想讓自己辦什麽事,無非就是仔細查探一下這個地方,以及這個地方的人。


  兩人很快就出了讀書閣,去了隔壁的光普寺。


  蒙方添了一些香火錢,找光普寺的沙彌借到了筆墨。


  盛廷便書了一封信交由了蒙方,蒙方這便馬不停蹄的趕回鳩城去了。


  蒙方離開以後,盛廷又回去找到了薛錢。


  薛錢正興致勃勃的和那個叫做曹長林的年輕人在旱田裏拔秧苗,似乎聊的很投機的樣子。


  見到盛廷去而複返,薛錢這才從田裏起了來。


  他見蒙方背上背的大包袱此刻已經被盛廷背在了背上,便問他“你讓蒙方走了?”


  盛廷‘嗯’了一聲“你應該還會在這裏多留幾吧。”


  “當然,這位曹兄弟太出人意料了,跟他轉了一圈之後,我發現處處都是驚喜,一怎麽夠我用?”


  “哦?”盛廷主動挽起了褲腳和衣袖,問薛錢,“都是些什麽樣的驚喜?”


  薛錢見盛廷如此動作,愣了下有些驚訝的問“你也要下田幹活兒?”


  “閑著沒事,”盛廷道,“順便再問那位兄弟幾句話。”


  “那恐怕沒那麽容易……”薛錢壓低了聲音,“我剛才一直在試探,但是夥子保密的意識很強,不比你這做斥候出身的意識差。”


  盛廷下了田“總是要親自試試才能知道的。”


  “行啊,就讓你碰碰釘子!”薛錢跟上了盛廷。


  兩人距離那曹長林越發的近了,於是薛錢便恢複了正常音量,對盛廷

  “曹兄弟當真是個聰明人,他發明了一種更快更省力的插秧方法,他把這個叫做拋秧。


  先把秧苗拔起來,然後就不用再下水了,直接站在田埂上把秧苗往水田裏拋。怎麽樣,這法子是不是很新鮮?

  你看那邊幾畝水田裏,那些僧侶他們就是這麽做的,一人拋一塊田都不用喘氣的,連腰都不用彎。”


  “確實和一般的耕種方式不同,曹兄弟果然機敏。”盛廷把背上的包袱妥帖的放到了一邊,開始同曹長林套近乎。


  曹長林見盛廷也來幫自己拔秧苗,有些受寵若驚“這位大哥別,仔細髒了你的衣服和手。”


  “不妨礙的,我在家裏也常幹活。聽薛錢,兄弟你同意我們把這個新方法帶回南地,兄弟如此無私大度,我們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那好吧,那就麻煩你們了。”那曹長林笑了笑,笑起來時的眉眼像極了近水。


  盛廷迅速低頭拔秧,又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有個在田間勞作的僧侶山了腳,好像被帶到你們讀書閣了。讀書閣裏有大夫?”


  “有啊,醫術還很好呢,”曹長林道,“時常會有善男信女前來求醫,偶爾也有外地的人過來。


  就像二位大哥大老遠趕過來一樣。隻是不巧,俞敬大哥近日不在閣中,大哥你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我不著急,我可以等。”盛廷著,又狀似無意的問,“那你們閣主是會醫術嗎?他的醫術是不是很高明?”


  曹長林笑了“我們閣主哪裏會……”


  話到一半,他便生生止住“這位大哥,真的是來找俞敬大哥鑄劍的嗎?”


  “自然,我甚至還自己帶了材料來。”盛廷指了指被他擱置在一旁的大包袱。


  曹長林哦了一聲“既然你是專程來找俞敬大哥的,那麽輕易還是不要打聽我們閣主的事情為好,我們閣主向來不喜歡被人打探之事的。”


  盛廷點零頭“是我唐突了。”


  完這簡短的一句話,他便悶頭幹活,再不發一言。


  他手上的動作很快,瞧在別人眼裏就像是發了怒的樣子,雖然他隻純粹是手快而已。


  曹長林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好,便給自己找台階下“兩位大哥忙了好一會兒了,應該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們取些水過來。”


  “好啊,”薛錢特意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向曹長林,“剛好口渴了,謝謝你啊。”


  等曹長林一走,薛錢就“你這叫什麽?你這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我都跟你了,這年輕饒嘴巴緊得很。你偏要自己問,問不出來還給人臉色看。”


  盛廷斜了薛錢一眼“我什麽時候給人臉色看了?”


  “還沒有,你都翻我白眼了,我難道不是人?”


  “…………”盛廷又冷颼颼的掃了薛錢一眼。


  薛錢也不和他耍嘴皮子了,正經道“其實他們越藏著掖著,就越明他們那個閣主有問題。


  要是沒什麽秘密的話,何懼人過問?所以雖然我們倆什麽都打聽到,但也沒白打聽一場。”


  盛廷皺眉,現在他隻盼著黑。


  等到黑了,他就親自去那讀書閣探一探。


  ……


  “你真要去啊?”


  光普寺的客房內,薛錢脫了外衫,扭了扭脖子、活動活動了肩膀,問盛廷。


  盛廷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整張臉都肅著,十分認真的樣子“是。”


  薛錢又打了個哈欠“昨一晚上沒睡,今又幹了一的活兒,你不累不困嗎?我你就在這裏安心的等蒙方給你帶消息過來不就行了。”


  “不行,”盛廷堅持,“看好我的包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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