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挺不過三天

  景喜撕了身上雪白裏衣,摘了宣凝頭上的夜明珠發簪,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絹布上畫了一個‘十’字。


  那‘十’字尾端有一個特殊的小勾,是當年盛廷所領小隊成員身上的特殊記號。


  曾經盛廷也在她的後勃頸上刺了一個。


  隻是她到底是個女人,留疤不妥,所以當時盛廷並沒有深刺。


  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特殊的‘十’字疤痕便就消失不見了。


  景喜在畫標記的時候,宣凝一直在看。


  但拇指般大小的夜明珠光亮何其熹微,宣凝幾乎要把整顆腦袋都湊上去了這才看清楚。


  “就這?”宣凝有所懷疑,“你確定盛廷看到這個標記就能找到地方?”


  景喜微微皺起了眉,但很快她又將眉頭舒展開來“我相信他一定能有所察覺,他是斥候出身,這點警覺性應該還是有的。對了……”


  景喜想了想又問“你剛才說他已經成親了是嗎?”


  “是啊,他的夫人我見過,”宣凝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真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比你可是年輕貌美了許多。”


  景喜點了點頭,如果宣凝沒在說謊的話,那麽她祝福他,隻是……“那他們可有孩子了?”


  如果有了,不知道祥雲現在過的好不好。


  但若盛廷成親了,那他娶的應該是原著番外中作者配給他的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在原書的番外中,那個女人對祥雲和另外兩個孩子很好,視如己出。


  祥雲……祥雲……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轉瞬已是三年,他現在都十歲了,應該長成了個大孩子的模樣了。


  可是在景喜最近的記憶裏,祥雲還是個七歲孩童,她無法想象十歲的祥雲會是什麽樣子。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宣凝發現她回答了問題,但是對方卻沒了反應,簡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景喜這才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了什麽?”


  “我說他們現在一家四口很幸福呢,盛廷的新夫人很會生,三年就給盛廷生了兩個兒子……


  可是俗話說的好啊,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他們有了孩子,你的兒子自然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景喜臉色漸漸變了,雖然懷疑宣凝的話有水分,但萬一是真的呢?


  於是便問她“你說的這些,可是你親眼所見?”


  宣凝道“我哪有那麽多閑工夫去替你盯著前夫和兒子,不過這天底下有哪個後媽會待前任夫人生的孩子好的?疼自己的親生孩子都還不夠呢。”


  宣凝是故意這麽說的,這個女人不是很淡定的樣子嗎?


  不是想把自己當猴子耍嗎?


  那她現在也要她嚐一嚐被人戲耍的滋味,要讓她心急如焚、抓心撓肺!

  “並非親眼所見,”景喜微微蹙眉,“那就是道聽途說了。”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不,按照郡主的性子,這應當是無中生有。”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迫切的想要回去,親眼看一看祥雲那孩子。


  宣凝又被貶,但卻說不過景喜,隻道“你還不來替我鬆綁!都答應了出去以後替你傳信。”


  景喜看了她一眼“轉過來。”


  宣凝忙轉過了身來。


  景喜先替她解了腿上的繩子,然後才是被反剪著綁在背後的雙手。


  不過她沒有將繩子全部解開,隻是鬆了一下而已,然後便再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你快給我解開啊?”宣凝發現手還被綁著,怒道,“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我隻說了替你鬆綁,可沒說是替你解開。”景喜留了一個心眼,“萬一你趁我睡著害了我怎麽辦?”


  “你少在這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點給我解開才是正經。”


  景喜冷笑一聲“這些年,因郡主而死的人恐怕不在少數吧。我要睡了,你請自便。”


  景喜說完,靠在了井壁上,任由宣凝再怎麽說話她都不理。


  宣凝自覺沒勁,後來便安靜了下來。


  井底一下子沒了聲音,景喜反而沒了睡意。


  她有些擔心,擔心一覺醒來,自己就不是自己了。下次再醒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就算時間是固定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可那也太短了,給她的時間太短了。


  但她終究還是抵不過睡意,一覺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井內依舊是一片漆黑,完全分不出晝夜來。


  她叫人來問,井上頭的人倒是聽話的答了時辰,但卻不肯打開井蓋讓她出去。


  她也隻得和宣凝說話,問她這三年來自己熟悉的人發生了什麽變化。


  隻是她覺得宣凝的話不能全信,不過從她氣憤和不滿的語氣中起碼可以確定,白露是真的和宣胤結為夫妻了,而且他們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景喜替白露感到高興。


  隻是不知道四喜和芳杜若她們現在又怎麽樣了。


  在這漆黑的井底,時間過的特別的慢,尤其是除了呆在這裏,其他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這種無力感令人很挫敗。


  …………


  很快,便到了十六的晚上。


  地麵上的兩個護衛皆蹲在井蓋前,仔細的聽著井底的動靜。


  其中一人道“主子說最早會在十六的晚上發出暗號,令我們拉他上去,為什麽現在還沒動靜?你是否有聽見?”


  另外一人搖了搖頭“不曾。主子又說可能不會在十六的晚上說,你我需得耐心等待才是。”


  兩人守了一|夜,但都沒有聽到暗號聲。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們才聽到井底的主子說出了暗號‘阿司匹林’


  兩名護衛立刻將井蓋打開,放下了繩索。


  …………


  景熹仰頭眯眼,多日不見陽光,一點點光線都能刺痛他的眼睛。


  嗬,瞧這日頭,應當是正中午了,看來那個女大夫逗留的比上次還要久啊。


  他扯了扯繩子,問上頭的人“今天什麽日子?”


  上頭立刻有人答道“今日十七。”


  “嗬,才十七啊,果然挺不過三天。”景熹得意的笑了,想跟他鬥,沒門兒!

  宣凝本是睡著了的,但是她睡的很淺,井蓋一被打開她就醒了。


  現在井底有了光線,她隻看了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變了……發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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