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滾,莫挨老子
速去!”這個消息實屬意外,宣胤一直認為景喜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掉了。
“等等,我也要去!”白露追問盛廷,“你果真把他送到監察司去了嗎?
我聽說你們在他家裏搜到了一批兵器,事情很嚴重,你什麽時候把他送進監察司的,她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盛廷皺眉,“昨天夜裏。”
肯定…………是吃了苦頭的。
“那你有打招呼讓監察司的人別濫用私刑嗎?”
“…………”盛廷眉頭皺的更緊了,“沒有。”
畢竟,監察司就是個可以名正言順濫用私刑的地方。
白露的一顆心立馬沉了下去“那完了,皮都得掉一層。你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啊!”
白露說著,又緊緊抱住了宣胤的胳膊“世子也得去,世子的話才管用。”
宣胤本來對白露的視而不見很有些不滿的,現在他舒服了“走。”
…………
監察司的地牢昏暗幽冷。
雖然才建成短短五年,但是牆麵和底下石階早已汙濁不堪。
即便每天都有專人負責灑掃,可有些斑駁的血跡到底是清洗不掉了。
門一開,地牢內倒吸進一股冷風,血腥氣頓時就混著風一道傳入了行人的鼻腔中。
這是白露第一次進監察司的地牢,聞到這股子味道的時候,她忍不住犯了惡心。
雖然以前女扮男裝跟著上戰場的時候見過比這更加血腥的畫麵……
但那種朗朗乾坤之下的慘烈,和這種在地底下嘔了好幾年的發了黴的血腥味完全不同。
尤其她還是個嗅覺特別靈敏的人。
但她特意看了一眼身邊的宣胤和盛廷,他們兩人卻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不過從盛廷緊繃著的臉來看,白露知道,他此刻應當是心急如焚。
宣胤察覺到了白露的異樣,蹙眉道“你就在這裏等,不要進去了。”
“不,我要進去。”白露腳下一步也沒停,反而是跨大了步子。
她一邊走,一邊催促前頭帶路的獄卒“快點!你這樣走幾時才能到?”
獄卒加快了腳步,然後在盡頭處左轉,最後在一間牢房前停下了腳步。
“世子,人就關在這裏了。”
幾人聞言,不約而同朝裏看去。
隻見狹窄逼仄的牢房內吊著一個人耷拉著腦袋的人,白色的中衣上血跡斑斑。
“打開!”盛廷沉沉的發出了一聲命令。
白露驚呆了“怎麽會這樣?她……她當真是景喜嗎?”
白露看向盛廷,滿眼的疑惑“這頭發是怎麽回事?怎麽全白了?你們之前到底都對她做了些什麽?”
伴隨著‘哢擦’一聲響,獄卒已經將鎖著牢門的鐵鏈打開了。
白露也不等盛廷的回答了,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
“景喜……景喜……你還好嗎?”白露衝到景熹身邊,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眼前的人顯然是被鞭笞過,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子。
白露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抬手捧起了景熹的臉。
看清她麵容的那一刻,白露的眼淚奪眶而出。
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了。
“景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嗎?”白露的聲音一下就哽咽了起來,“來人!快來人!給我鬆綁!快鬆綁啊!”
站在白露背後的宣胤立刻朝獄卒使了一個眼色。
獄卒拿了鑰匙這便要上前去,卻一把被盛廷截住“我來。”
盛廷大步朝前頭那個血人走去,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衣服因為鞭笞的原因已經破了多處,肩頭隱約可見受傷流血的肌膚。
往下一點的位置卻還有一層布料,明顯是為了束縛住女性身體的特征。
盛廷狠狠皺眉,為什麽他從前那麽輕易就放棄了。
明明他早就找到了她啊。
他從前到底是怎麽想的!
盛廷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景熹手腳上的鐐銬。
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手上的動作不夠快的話,那麽他就會抑製不住的發抖。
所以他很快,很快很快,完全不給自己手抖的機會。
雙手被解開的那一刻,景熹脫了力,歪歪扭扭的朝前栽了過去。
盛廷長臂一伸,一把就將她撈進了懷中。
“景喜……”他低低的喊著這個名字,眸底暗流湧動,“你醒醒。”
景熹一直是醒的,隻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但是現在被盛廷抱著,他不能忍!
他嚐試著要去推開盛廷,但是渾身上下疼痛不已,根本就使不出勁兒來。
這點子力氣對盛廷來說甚至比撓癢還不如,但對盛廷來說,至少說明她醒了。
盛廷低頭看她“你醒了,我帶你出去看大夫。”
“滾!”景熹緩緩吐出一個字來,抬起眼狠狠盯著盛廷,“新手段嗎?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盛廷喉頭哽咽,眸中泛著細碎的水光,聲音低沉而嘶啞,“沒有什麽新手段,是我不好。”
“嘁!”景熹冷笑了聲,有氣無力的說,“那就拿開你的手,莫挨老子。”
盛廷垂眸看她“你現在還是雲暮雪嗎?”
“老子一直都是,放開我!”
盛廷沒有鬆手,態度很強硬“不行,這次找到你,就再不能讓你走了。”
景熹冷笑“嗬,早已見識過了。”
白露已經擦幹了眼淚,她不可置信的走到了景熹麵前,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你的嗓子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這三年你究竟去了哪裏?你為什麽要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是白露啊。”
“白露?”景熹暼過了眼,“我還穀雨呢,不知這位夫人有何貴幹啊!”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三年前你……我們一起,景喜,你看著我,你看著我啊,你一點都想不起我來了嗎?”
白露忍不住抬手,撫上了景熹眉心的一點紅“你變了好多,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這裏是疤嗎,你曾經一定受過很重的傷吧。”
“請你自重!”景熹因為受傷的緣故,身體反應不如從前靈敏。
忽然叫白露摸了一下額頭,他嫌惡至極“身為女子,請你矜持一點,看你的樣子已經嫁為人婦,你不要臉你的夫家還要臉。”
宣胤“…………”此人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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