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她要將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羞辱全都加倍的奉還!


  她一定要讓靳逸塵還有靳家那個老東西看清楚,像安然這種出身注定是上不得台麵的,隻有她才配得上靳逸塵!


  然後也不管安然堅持的拒絕,命令保安:“還在等什麽?吳氏請你們來不是無所作為的!”


  在吳思雨的授意下,原本猶豫的保安為保住飯碗,全都一湧而上,三兩下就將安然肩上的包給拉拽了下來,包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安然就算再怎麽拚盡全力也不是幾個大男人的對手。


  她覺得被保安擰住的胳膊都要斷了,如果不是咬牙忍住,真是要疼的掉淚了。


  吳思雨看著包裏散落出來的一瓶香水,正色問道:“不知道這東西安小姐做解釋?”


  安然不知道自己的包裏什麽時候多出了一瓶香水。


  她向來對香水過敏,就算要偷也不會傻到去偷這東西吧!


  腦海中閃電般的過濾著從進入商場之後的每一個細節,想起在試鞋子的時候,包被人撞到了地上。


  那人撿起包後一直拚命對她道歉。


  香水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被人給放進去的!

  再看吳思雨誌在必得的模樣,不難想象往她包裏放香水的主意就是吳思雨授意的。


  隻是現在她是真的百口莫辯,無論她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安然還沒有解釋,就聽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說了句:“這不是塵少的未婚妻嗎?我在網上看到過她的照片。”


  那人說完後,立刻就有人說道:“塵少的未婚妻怎麽可能是個小偷?大庭廣眾的跑來商場偷香水?”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聽說她是個沒人要的養女,後來是被安家給收養了,還聽說她搶過妹夫呢!”


  “難怪,一看渾身就透著小家子氣,也難怪眼小上不得台麵!”


  “我還聽說呀,她是在酒店勾引了塵少,要不然塵少和吳家大小姐可是有婚約的,怎麽可能會突然宣布和別人訂婚?”


  “……”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徹底處於劣勢的安然根本說不上話,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隻聽吳思雨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安小姐,你現在可是頂著逸塵未婚妻的頭銜,你這麽做讓他的麵子往哪裏擱?讓靳家人怎麽辦?”


  吳思雨一臉悲傷痛苦的表情:“我都已經把逸塵都讓給你了,為什麽你不能好好珍惜?為什麽還要做這種讓他蒙羞的事情?”


  所以眼前這個優雅端莊的就是吳家大小姐,是和靳逸塵有婚約的人?

  而且聽她的語氣,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


  兩個人放在一起,孰優孰劣立分高下,真不知道靳家大少究竟是眼瞎還是腦袋進水了,在怎麽就放棄了這麽優秀的吳家大小姐,選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偷。


  這下靳家的臉麵都要被他選的這個未婚妻給丟盡了!


  還沒等剛得到解脫的安然回過神來,一記狠狠的巴掌就落了下來,將她的臉打得偏到一邊,耳朵裏嗡嗡作響。


  “賤女人,你竟敢給我們靳家、給我哥抹黑!”


  靳若彤氣急敗壞,如果可以,是真恨不得把安然打死算了。


  就知道靳若彤會有這種反應,所以吳思雨才會打電話給她。


  如今見她這樣不留情麵的教訓安然,吳思雨隻覺得說不出的解氣,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怨氣終於發泄了出來。


  靳若彤因為被靳老爺子教訓,這些日子心中也一直積著怨氣和不滿,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麽可能錯過?


  “走,我們現在就去老宅……”


  靳若彤拉著重心不穩的安然就要往外走:“去跟爺爺說說你做的醜事,看他還認不認你做靳家的孫媳婦兒!”


  這一下倒是吳思雨急了,她這點小伎倆糊弄靳若彤沒有問題,可是怎麽可能瞞得過精明的靳老爺子?

  若是真到了他跟前,那就隻有她被戳穿的份兒。


  所以吳思雨立刻攔住了她:“若彤,她偷了我們商場的東西,身為負責人,我必須給商場以及所有的員工交待。”


  靳若彤愣住了:“那表姐是想怎麽辦?”


  “好辦,”吳思雨看著安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送公安局。”


  安然的臉雖然因為靳若彤猝不及防的耳光略顯狼狽,可是卻不見一絲慌張,冷眼看著吳思雨,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好像能洞穿一切,竟是讓吳思雨慌亂了起來。


  “吳小姐,事情的真相是什麽總有水落石出之時。”


  安然終於開口:“今天我勢單力薄不是你的對手,也確實隻能認輸,但除非你能結果了我的性命,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這是安然對她的警告,也是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凡事都要適可而止!


  到了人家的地盤,不管怎麽樣就是輸了,她也不會傻到去硬碰硬,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機會讓吳思雨後悔今天對她所做的一切!

  可是很顯然,吳思雨這個隻看得到眼前,加上對安然恨之入骨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讓她可能聲敗名裂,讓靳逸塵厭惡她的機會?


  最終,吳思雨還是錯過了安然給她的這個機會,做出正義的道貌岸然姿態:“安小姐對不起,你自己犯下的錯,隻能由你自己承擔!”


  吳思雨倒也算想的細致,直接將她的手機關機後收了起來,徹底杜絕了她與所有人的聯係。


  就算她真的偷了東西,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把她關進審訊室,一直用刺眼的白熾燈照著她,讓她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一整晚,不許她睡覺,就在審訊室中這樣度過,完全就像是在審殺人犯一樣。


  她是因偷竊被帶進來的,真不置於這樣對她。


  所以安然敢確定,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而始作俑者一定是吳思雨。


  安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撐不下去了,就算有白熾燈照著,她也要睡一會兒了。


  這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有人對她說了句:“安然,有人來保釋你了。”


  是誰?


  靳逸塵在國外,就算是知道了趕回來也來不及;安老爺子和安燁都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更不可能這麽快得到消息;簡睿軒?他還是個孩子,又是在住校;靳老爺子那邊有靳若彤瞞著,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誰會來保釋她。


  文琛璽看到安然的時候,就見她一臉疲憊,原本紅潤健康的嘴唇因為缺水幹的全都裂開,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溫文爾雅的文琛璽徹底憤怒了!


  “劉局,你們就是這樣公事公辦的?”


  文琛璽對身邊的中年警察正色說道:“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一定要讓你們給我一個交待!”


  也不等那位劉局長解釋,文琛璽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安然,關切的問她:“怎麽樣,還支持得住嗎?”


  安然對他擠出一個笑容:“沒關係,我還好。”


  明明是在對他笑,但文琛璽就是覺得她脆弱的讓他心疼。


  他無意中聽幾個女學生說起商場的事情,所以詳細問過之後就立刻找人查她人在哪個局裏,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來保釋她。


  一整個晚上,安然沒有睡,他也不曾合過眼。


  “謝謝你,文校長。”


  安然由衷的向他道謝,如果他不來保釋,她還真不知道會在那個可怕的審訊室中呆多久。


  對他,她還是這般禮貌見外。


  文琛璽掩飾起心中的失落,笑著回她:“我和逸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你是他的未婚妻,也是我的朋友。”


  他以後是不是都隻能以朋友的身份來關心保護她?還是在靳逸塵不在,他偷來的時間中。


  頭重腳輕的安然其實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若非文琛璽接住她的話,搖晃著身體的她恐怕早就向後倒去了。


  “你沒事吧?”


  文琛璽扶住她給她支撐:“還能走嗎?”


  安然點點頭:“沒問題的。”


  文琛璽暫時也沒有心情追究責任,首要任務是要送安然回家休息,所以扶著她走出公安局進了車裏。


  “我送你回去。”


  幫她係好安全帶後,文琛璽繞過車坐進車裏,問她:“你住哪兒?”


  安然有氣無力的回他:“麻煩文校長送我去翠雍城。”


  即便一直都明白她應該是和靳逸塵住在一起,可是聽她親口說出來的感覺更是讓他心生苦澀。


  一路驅車往翠雍城去,疲憊的安然頭靠在車窗上睡著了,文琛璽放慢了車速想讓她睡的安穩些,也私心的想多一點與她相處的時間,哪怕她睡著了。


  車開到了翠雍城,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文琛璽實在不忍叫醒她。


  從小到大,她還真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一如既往的純淨善良。


  唯一遺憾的是,她認不出他……不,恐怕是早已忘記了他,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


  如果他早一點找到她的話,至少先於靳逸塵找到他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也會像愛靳逸塵一樣的愛他嗎?

  腦海中浮現出他十歲那年獨自跑去別墅,在湖邊玩的時候不慎落入湖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當時才五歲的她用木棍拉他上岸,救了他的性命。


  當時救他上來的時候,小丫頭還惡狠狠的叉腰教訓他,不要一個人到湖邊玩,下次要是再掉下去,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那天突然下起了雨,雖然他渾身都已經淋濕了,但小丫頭還是把背簍中的小雨傘給了他,自己就那樣在雨裏跑下了山。


  他至今都清楚的記得,在那天的太陽雨中,她小小的身影看起來美好的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那是母親去世之後,第一個給他溫暖,也是讓他第一次感受到生活還很美好的人。


  後來他知道小丫頭就住在山下,總是會隨母親到山上采野菜,那天是她自己去采野菜的時候聽到了他的求救聲。


  不過後來他就被找到別墅的父親帶回了家,然後強行送出了國,很多年都沒有再回來過。


  等有機會回國的時候,當年那個小村子已經不複存在了。


  他也曾找過她,可是卻沒有始終沒有任何的消息。


  校慶那天,當簡睿軒帶著她出現的瞬間,他就認出了她,非常確信自己沒有認錯。


  不僅是因為她的名字,更是因為與她握手時看到的虎口處那個像蝴蝶一樣的隱隱疤痕,那是當年她救他時劃傷的。


  二十多年過去了,依然能從她現在的臉上看到當初年幼的模樣,隻是當年的冷安然變成了安然。


  見安然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下,文琛璽立刻收斂起眼中的深情,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你醒了。”


  安然有些難為情的撓撓頭:“對不起,我耽誤你的時間了。”


  但文琛璽卻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我時間也多的是。”


  說著解開安全帶:“走吧,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


  安然是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煩他,急忙擺著雙手:“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文琛璽卻堅持的說道:“好人做到底,我必須確保你是真的安全了,要不然還真沒法兒跟逸塵交待。”


  他都說的這麽真誠了,安然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隻能聽話的下了車。


  但剛一下車,才意識到發軟的雙腿還沒緩過來,要不是文琛璽眼疾手快扶住她,她真怕一屁股坐在地上。


  “謝謝!”安然紅著臉道謝。


  “走吧,我送你進去!”


  急的像熱鍋上螞蟻的楊嬸看到安然終於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看到她虛弱狼狽的樣子,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


  楊嬸立刻上前扶住她,和文琛璽一起扶她到沙發上坐下:“孫少爺說找不到你,擔心你出了什麽事……”


  昨天夜裏靳逸塵把電話打到家裏,問她安然回來了沒有,多次叮囑她如果安然回來要立刻打電話給他。


  想到這兒,楊嬸立刻拿起了沙發邊上座機:“我得趕快給孫少爺回個電話。”


  “楊嬸等等!”


  安然阻止了她:“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跟客戶見麵,先不要打擾他,等一會兒我自己回電話給他。”


  她記得靳逸塵跟她提過會見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按時差來推算,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在與那個客戶見麵,她不想要這麽重要的時候打斷他。


  楊嬸放下手裏的電話:“也好,聽到你聲音他才能真正安心。”


  見她什麽事情都要先為靳逸塵考慮,文琛璽心裏酸酸的,極力掩飾著醋意,對她說道:“我先扶你回房間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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