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上京城繁華的夜景
寧則之手拿著笏板，深深作了一輯：“啟稟皇上，老臣對這件案子的了解程度，不如叱雲將軍。老臣需要他配合一起督查。”
炎烽不耐煩地一擺手：“準了準了。丞相你須得時時看著他，免得他一動怒，又濫用私刑。若再被人彈劾，朕也保不了他了。”
散了朝，叱雲躍軒攙著寧則之走下階梯：“丞相大人請小心點，別崴了腳。”寧則之道：“軒兒還是叫我外祖父吧，我喜歡你這樣叫我。對了，軒兒你和公主的婚事，不要再拖了。你外祖母可是心急得很，總念叨著，怕身體不好，抱不了曾孫子了。”
叱雲躍軒眼眶一紅：“是孫兒不孝，讓她老人家操心了。孫兒會盡快著人去商夏求婚的，請外祖父、外祖母放心。外祖母身體十分硬朗，外祖父要多多鼓勵她，孫兒一定會盡早讓她老人家，抱上曾孫子。”
寧則之欣慰地點著頭：“自從她知道你的存在後，整個人就像枯木逢春，慢慢有了生機。現在整天就張羅著，讓婢女做些虎頭鞋，虎頭帽的，我知道，她那是想抱小曾孫了。人帶著希望活著，真好。”
叱雲躍軒將寧則之扶上官轎，命轎夫去往刑部，他騎著馬，慢慢走在轎側。
刑部司的郎中迎了出來：“下官恭迎兩位大人前來督案，兩位大人裏麵請。”郎中將兩人迎進大堂，將一摞案卷放在桌上，恭敬道：“這是莊誠案的部份卷宗，請兩位大人過目。”
叱雲躍軒拍了下桌子：“本將軍要看的是餘維的口供，快去拿來。”刑部司郎中躬著身子：“啟稟叱雲大將軍，下官叫書吏去審問過他，他死都不開口。刑部司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無證據，二無口供啊。”
寧則之和叱雲躍軒交換了一下眼神，寧則之問道：“叱雲將軍不是說有大量的財物嗎？憑他戶部尚書的俸祿，家裏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金銀？”
叱雲躍軒蹙著眉：“本將軍就知道他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以為本將軍沒有掌握他犯罪的證據，隻是想詐他的口供。將他帶上來，本將軍要親自審問。”
刑部司郎中道：“屬下這就去安排人將他帶來，將軍和丞相大人的權限本隻是督案，不可私審，小人這次做個小小的變通，配合兩位大人審案吧。”
幾個看守將餘維押上了大堂，餘維哈哈笑著跪在地上：“叱雲將軍無憑無據的，就將下官扣押在此，不是為了報私仇又是什麽？丞相大人，請問下官犯了何罪啊？”
叱雲躍軒冷笑道：“你以為你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讓人拿不到你半分罪證，你用秦美雪開的妓館做掩護，用美女大肆拉擾朝中官員，替你斂取不
義之財。莊誠隻是你的一個小卒子，連五賢王炎暻，都被你的美人計拉下了水。你原本以為，隻要滅了秦美雪的口，這世上就沒人能知道你犯下的罪惡。可你沒想到的是，秦美雪卻被人救下了，你於是慌亂地想帶著家人逃離上京。”
餘維困獸猶鬥：“秦美雪就是一個老鴇子，她的話誰會信？我還說是叱雲將軍你安排來汙陷下官的呢。誰都知道，犬子得罪過你，你想趁機報私仇。”
叱雲躍軒冷酷道：“謝謝餘大人提醒，我差點忘了，令公子當初羞辱過本將軍。有人向本將軍舉報過，吏部的一個侍郎，收受了一個朝中大員的巨額銀錢，想將一個需通過考核的肥差，做弊讓給那個大官的兒子。鬻官買爵，按律法足以誅九族。”
餘維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叱雲將軍這是要再給下官再強加一條罪名嗎？”
寧則之拍了一下案桌：“餘維，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叱雲將軍已將你犯罪的所有證據都交由本相過目了，去年漁梁、雁山的賑銀案，你可還欠著兩條人命。不要心存僥幸了，叱雲將軍辦的案子，向來都是鐵案。”
餘維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下官無話可說，下官倒要看看，你們沒有口供，怎麽給這個案子結案。下官死不認罪，這些證據，不足以證明下官的罪行。”
叱雲躍軒站起身，走上前，一腳將餘維踢倒：“你以為沒有口供，本將軍就拿你沒辦法？本將軍最擅長的就是用私刑。沒關係的，你將是本將軍處死的，唯一的一個沒有口供的死囚。守衛，押他回去關著。每天替本將軍賞他十鞭子，別弄死了，留著條狗命。”
餘維破口大罵：“叱雲躍軒，你個活閻羅，老子做鬼都不會饒了你。”
叱雲躍軒扶著寧則之走出刑部，將他攙上官轎：“孫兒今日下午，帶公主回去看望外祖母，順便陪她吃個晚飯。”寧則之嗬嗬笑著：“好，好，你外祖母幾乎天天念叨著你和公主。上次聽說你病了，急得啊，整天求神拜佛的。”
寧府的大廳裏，慕容芷凝不斷替寧夫人夾著菜：“老夫人多吃點，聽說你最近有些上火，凝兒親自去花園裏摘了好幾日金銀花，小心地曬幹了，拿來給您泡茶喝。”
叱雲躍軒笑道：“您這孫媳婦啊，可真乖，跟她說讓下人做即可，她非是不聽，非得親自替外祖母采摘。她為了替外祖母摘花，手都紮破了好多次。這花啊，外祖母喝著，肯定甜到心裏去。”
寧夫人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傻孩子，去外麵買些現成的就行了。外祖母是真有福氣，我和你外祖父啊，就盼著你們能快些添個曾孫子。那就更加
圓滿咯。我就怕啊，這身體，熬不到那一天。”
慕容芷凝臉一紅：“老夫人說的是什麽話？您不僅要抱曾孫子，還要抱玄曾孫子。”叱雲躍軒拉起慕容芷凝的手：“這可是公主自已答應外祖母的，不準反悔，必須盡快兌現承諾。”
寧則之呡了一口酒：“軒兒，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對太上皇，該有個明確的態度了。他昨天把我召去，又談起你和公主的婚事，他很是操心啊。你究竟有何想法？”
叱雲躍軒拱手道：“又讓外祖父為我的事操心了，我正在查當初母親被陷害一事。等我有了結果，再回複太上皇。”
寧則之深深歎了一口氣：“真相對於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連外祖父跟你外祖母都能放下了，軒兒你……也放下吧。”
叱雲躍軒倔強道：“我母親離開人世時，就算不帶著恨，也是帶著遺憾走的。我若不能弄清她的死因，又怎麽配做她的兒子？外祖父不要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不管真相隱藏多深，我都會讓它大白於天下。”
吃完晚飯，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的手，慢慢走在回將軍府的路上。
慕容芷凝高興地東張西望：“這上京的夜晚，竟這麽漂亮。上京真不愧是大國之都，原來竟如此繁華！”
叱雲躍軒顯得心事重重：“本將軍在上京這麽多年，也從來不知道上京的夜晚是如此的燈火輝煌。本將軍今日有感而發，在遇到公主以前，本將軍竟像是虛度了二十幾年的光陰。和凝兒在一起，本將軍才知道，什麽是幸福，什麽是美好！”
慕容芷凝笑著拉叱雲躍軒站定，踮起腳掐著他的臉：“將軍這說話的能力也是見漲啊，以前跟誰說話都冷冰冰的。不行，凝兒擔心將軍拿這話，去哄別的小娘子。”
叱雲躍軒笑著拂開慕容芷凝的手：“娘子這成何體統？相公好歹是個大將軍，這城裏人都認得相公，讓人看到相公被娘子這麽欺負，讓相公顏麵何存啊？再說了，相公隻愛娘子一人，又怎麽會去哄別的小娘子？除了在娘子麵前，相公和別的小娘子說話，統統都是冷著一張臉的。”
慕容芷凝滿意地點著頭：“這還差不多。將軍看那邊，河裏有條花船，裏麵坐著好多漂亮的小娘子，快看！”兩人站在橋上往遠處看，河麵上悠悠然漂著一艘畫舫，上麵坐了一排或清麗或妖豔的女子。
畫舫隨著河水輕輕漂向小橋，船上的姑娘們紛紛朝橋上的兩人招著手，有姑娘大聲喊道：“橋上的那位公子，長得倒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要不要上船來喝杯酒啊？”
叱雲躍軒沒有搭理船上的姑娘，他捧起慕容芷
凝的臉，俯身輕輕吻了下去。畫舫輕輕從他倆腳下的橋洞裏穿過，畫舫上傳來一片姑娘們的驚呼聲，和熱烈的起哄聲。
慕容芷凝緊握住叱雲躍軒的手，兩人穿行在街巷間。慕容芷凝感歎道：“船上那些小娘子，雖然錦衣玉食，豔麗風光，卻像是一群沒有自由的鳥兒。不僅不能左右自已的命運，更沒有自已的愛情。等年老色衰了，隻能匆匆找個人嫁了。哪能像凝兒這般幸運，有一個這麽好的相公。凝兒比起她們，真的是太幸運了。”
叱雲躍軒握緊慕容芷凝的手：“娘子今晚這感歎，正是相公心裏想的。遇到凝兒前，相公的歲月，竟像是蹉跎了。相公現在的心情，是又甜又苦的。”
慕容芷凝不滿道：“將軍終於說實話了，原來跟凝兒在一起，將軍還是感到苦。”
叱雲躍軒歎了一聲：“本將軍說的苦，不是凝兒想像的苦。唉……”慕容芷凝側頭道：“那是什麽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