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拓跋公子饋贈的茶葉
丞相府的書房裏。寧則之在案桌前整理著餘維案的卷子：“軒兒，真是辛苦你了，你最近為了搜集餘維案的證據，也是費了不少心。你看，人都瘦了一圈了。秦美雪和白霜的這些口供，搜集的這些證據，相輔相存，完全可以佐證餘維犯下的累累罪行。就算是他死不開口，也不會影響到定他的罪。”
叱雲躍軒點頭道：“外祖父有所不知，是凝兒她聰慧，一直協助著我查找疑點，搜集證據，才能這麽順利就拿到這麽多證言。餘維案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證據，莊誠家地下室的地道，通往的正是餘維的尚書府。莊誠正是想通過地道，將搜刮來的財富運到餘維府上。鐵證如山，餘維怎麽狡賴都沒有用。”
寧則之歎了一口氣：“公主如此聰慧賢良，軒兒你還是盡快娶了她吧，免得夜長夢多！外祖父整天替你們擔驚受怕的，你們若成了婚，外祖父這顆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不可無防人之意啊！”
慕容芷凝托著一壺茶進了寧則之的書房：“將軍，寧丞相，來歇息一會兒，喝點茶。這是拓跋公子讓人從商夏捎來的明前茶，快來嚐嚐！”
叱雲躍軒責怪道：“不是有下人嗎？怎麽敢勞煩凝兒親自沏茶？”
慕容芷凝溫潤一笑：“凝兒是將軍的未婚妻，又是寧丞相的晚輩，凝兒替你們沏茶，有何不可啊？凝兒還特地讓人去城外一處著名的泉眼打來水，這好茶須得配好水。和至親的人分享香茗，豈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慕容芷凝嫻熟地將茶盞用滾水燙過，將采桑托著的小炭盆上滾熱的山泉水注入茶壺，將第一道茶水分在茶碗裏，遞給寧則之和叱雲躍軒漱口，采桑趕緊送上唾盂。
寧則之笑著接過一盞茶，微閉雙目嗅著茶味，再淺淺地啜了一口：“好茶，好水，公主的茶藝，更是一絕。”
叱雲躍軒喝著茶，心裏卻酸酸的，不是滋味：“這拓跋致還真有點意思，怕公主喝不到好茶，這麽遠還特意托人送來。他這是怕凝兒跟了本將軍，竟沒有茶喝嗎？凝兒的茶藝是不錯，跟拓跋公子學的吧？”
慕容芷凝嬌嗔地輕捶了叱雲躍軒一下：“拓跋公子聽說有熟人剛好要來華炎販糧，順便托他帶了一盒茶葉過來，並不是特意送來的。凝兒也以將軍的身份，給他回了一些華炎的特產過去。”
寧則之笑道：“軒兒身為大將軍，卻還是個小孩子脾氣，竟沒有公主懂事。有公主照料軒兒，我和你外祖母就放心了。”
叱雲躍軒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是本將軍小心眼了，本將軍唯獨在對凝兒的立場上，才顯得小肚雞腸的。”
慕容芷凝寬容地笑道：“凝兒倒是覺得，將軍的小性子，十分可愛呢！走，吃飯去，我來時，老夫人已經在張羅了，凝兒今天還親手做了兩道菜呢。”
叱雲躍軒拉起慕容芷凝的手：“不是說了不讓你勞累嗎？這幾日身體還不舒服呢？采桑這個奴才，怎麽照顧你的？竟讓你去做粗活。”
寧則之關切道：“公主哪裏不舒服？府上的軍醫若不擅長女兒家的病，可找宮裏的太醫瞧瞧。”
慕容芷凝臉一紅：“凝兒知道了，請高太醫診過了，說並無大礙，是將軍他小題大作了。”
叱雲躍軒分辯道：“怎麽就小題大作了？讓你多休息，你就聽話些。還學會頂嘴了？”
采桑掩嘴一笑：“公主，走吧，寧老夫人等著開飯呢？”
慕容芷凝替寧夫人夾著菜：“凝兒聽說老夫人是南方人，這是凝兒學做的桂花藕，香甜軟糯，老夫人嚐嚐。”
叱雲躍軒替寧則之也夾了一塊：“凝兒你收了外祖母的訂婚信物，怎麽還不改口跟本將軍一起叫外祖母？”
采桑站在慕容芷凝身後，掩口笑道：“公主其實在心裏麵，偷偷叫了無數次了。將軍你看你讓公主羞成啥樣了？”
慕容芷凝紅著臉，替寧夫人夾了塊百合：“外祖母嚐嚐這個，也是凝兒做的。外祖父也嚐嚐。”她起身用勺子替寧則之也舀了一勺。
叱雲躍軒滿意地點點頭：“凝兒你要也多吃點，凝兒做的菜，竟比禦廚做的還好吃。本將軍有福氣咯，以後可以經常吃到凝兒做的菜和點心。”
寧夫人的臉，笑成了一朵花：“你倆要趕緊完婚，替外祖母生個小曾孫，那外祖母就不怕沒事做咯！想想都開心，若是生個小女娃，像公主一樣漂亮，又像我的桐兒一般懂事乖巧……多好！要能生上一群，男男女女的，嗬嗬嗬……”
寧則之也嗬嗬笑著：“軒兒哪裏舍得讓公主這麽勞累？我看啊，生一兒一女，就是好事成雙，兒女雙全，就剛剛好嘛！”
叱雲躍軒抓起慕容芷凝的手：“外祖父竟和我想的一樣，我就是心疼凝兒，不舍得讓她遭罪。”
慕容芷凝低著頭，臉紅得像喝醉了酒般：“嗯……嗯這個嘛……順其自然。”
寧夫人高興地點著頭：“就是，就是。能生幾個就生幾個，順其自然，當然是多多益善。以公主的美貌，軒兒的俊朗，不知道會生出怎樣可愛的小娃娃？嗬嗬嗬……”
寧則之聲音突然一沉：“軒兒啊，太上皇最近，因心情沉鬱，又染了風寒，聽說臥病不起了呢。這人老了，心情很重要，你……若是去看望一下他，他也許會好
得快些。唉……你心裏的執念，怎麽就這麽深啊！”
叱雲躍軒目光一黯：“我並非鐵石心腸，我明天就進宮去看看他。”
回將軍府的路上，叱雲躍軒悶悶不樂，慕容芷凝抓住他的袖袍緊跟在他身後：“將軍還在為太上皇的身體擔憂嗎？將軍雖然外表冷漠，但內心卻是火熱滾燙的。將軍愛憎分明，有自已堅定的立場是對的。然而有些事，該糊塗的，就糊塗一些……”
叱雲躍軒歎了一口氣，伸手抓住慕容芷凝的手：“太上皇寬厚仁慈，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麽，都能輕易得到諒解。他好像什麽都沒做，很無辜，仿佛也是受害者。但不作為，也是縱容犯罪。他若是當初多給我母親些信任，多花些心思找破綻，就不會讓我母親受這麽多苦，最後還丟了性命。他這麽多年，甚至沒有想過為我母親討回公道！”
慕容芷凝扯住叱雲躍軒：“將軍的想法，太過偏激。人不在那個位置，往往不能理解別人的處境、心情。每個人都有他的苦衷，凝兒覺得，太上皇處理事情的態度，是止損，將事情的嚴重程度，降到最低，這也是一種處事方法。”
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攬進懷裏：“他一邊說隻愛我的母親，一邊和別的妃嬪生了這麽多皇子。”
慕容芷凝道：“將軍糊塗，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上千個妃嬪？帝王為了傳宗接代，才納娶這麽多的後妃，但帝王心裏，真心愛的，也許隻有一人。”
叱雲躍軒吻著慕容芷凝頭頂的秀發：“本將軍今生隻願和凝兒一人，白首不相離。本將軍不會納妾，隻要凝兒一個。”
慕容芷凝將臉埋在叱雲躍軒懷裏：“不行，哪個大將軍不是三妻四妾的？凝兒身體弱，靠凝兒一人，怎麽替將軍開枝散葉？凝兒覺得，隻要將軍心裏有凝兒，其他的都不重要。”
叱雲躍軒輕撫著慕容芷凝的秀發：“本將軍一想到要和凝兒以外的女子同床共枕，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凝兒就不要為難相公了，相公絕不為了其他的目的，接受凝兒以外的女子。凝兒就算不能為相公開枝散葉，相公也會一輩子不離不棄。反正，相公有凝兒，足矣！”
慕容芷凝抱緊了叱雲躍軒和腰：“將軍若是不納兩個小妾，凝兒就不嫁給將軍。”
叱雲躍軒苦笑道：“那本將軍就隻有打一輩子光棍咯！”慕容芷凝生氣地推了叱雲躍軒一把。
叱雲躍軒搖頭笑笑，拉起慕容芷凝繼續往將軍府方向走。采桑和杜有田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采桑默默地點著頭，替慕容芷凝高興：“表哥，你看公主和將軍，兩人在一起多般配。采桑曾經痛恨過將軍，也
恨公主輕易就原諒了他。現在看到他們這麽甜蜜，倒是覺得，發生過的一切，都是為了考驗他們之間的感情。”
杜有田感歎道：“若不是命運，凝兒也許就隻是荷塘坳的一個小村姑。命運這東西，真的是奇妙無比。”
采桑笑道：“公主若是不被人拐走，現在可能就是你的妻子了，聽說當初姑母收留公主，是想作為童養媳的。表哥你是在感歎這個嗎？”
杜有田臉紅道：“公主命裏注定了，就隻是荷塘坳一個匆匆的過客。命中注定的事，改變不了的。幸好我們杜家，也沒有做辱沒公主的事。”
采桑道：“我現在倒不那麽恨我爹爹了，若不是她當初將公主拐賣到上京，公主說不定就真成了荷塘坳的一個村婦。唉……有時候，對錯真的是讓人難以分辨。對了，聽說表哥和紫玉姑娘也是兩情相悅啊，恭喜表哥了。”
杜有田低頭笑道：“緣份真的是很奇妙，兩個人曆盡了磨難，才能找到彼此，已是十分不容易，因此，要更加珍惜對方。我下個月就向將軍告假，帶紫玉回家去看母親。你和武將軍的事，也決定了？”
采桑羞澀地低著頭：“我一個小小的村姑，人又長得不出眾。武將軍他出身將門世家，又是附馬，還生得一表人才。就算將軍不是附馬，我也不配給他當正室。我采桑給他做妾，已是前世修來的福份了，我心甘情願！我隻怕我福薄，連給她做妾的福份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