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這明明是《滄海龍吟》
秦越接過那張染血的琴譜，細細看了起來：“這張琴譜十分珍貴，看上去有幾百年了，這曲子連老夫都不認得，應該是孤品了。這看似一張琴瑟合鳴的譜子，但依老夫看來，更像一張藏寶圖。老夫實在看不明白，這譜子指法十分繁雜，也不像平常的彈奏方法。”
慕容芷凝點點頭：“師傅果然眼光獨到，這確實是一張北燕的藏寶圖，這寶藏已被將軍我和找到。可我和將軍一致認為，這張圖裏，還藏著一個沒有破解的秘密。凝兒認為，以師傅的見識，定能參出些玄機。”
秦越緊縐著眉頭，盯著琴譜看了又看，點著頭：“這不合常理啊，這琴譜上怎麽還暗藏著定弦的提示？你看這圖上共有七個圈起來的數字，公主聯想到什麽了嗎？”
慕容芷凝疑惑地搖著頭：“凝兒愚鈍，竟猜不透這七個數字是什麽意思，若是代表宮、商、角、徵、羽、少商、少宮七根弦，為何數字外麵的圈大小不一？”
叱雲躍軒若有所悟：“還是公主聰明，聯想到七根弦。本將軍明白了，七根弦粗細不同，所以用大小不同的圓圈來表示。可圈裏的數字，又代表什麽含義呢？”
秦越挼著胡須：“數字也許是每根琴弦的要調的鬆弛度，或弦的位置。”
慕容芷凝頻頻點著頭：“老將出馬，一個頂仨。師傅的話，給凝兒找到了思考的方向，凝兒覺得，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叱雲躍軒翻找出一張整理過的《蛟龍困》琴譜，遞給秦越：“這是本將軍親手繪製的《蛟龍困》譜子，秦老先生喜歡就拿去！”
秦越如獲至寶，看了又看後，鄭重地收在懷裏：“謝謝叱雲將軍，原來這曲子，竟是失傳了的《蛟龍困》！老夫想這張譜子，想了好多年啊！今天老夫不虛此行，既開了眼界，又得到了日思夜想的琴譜。”
吃過晚飯，任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怎麽挽留，秦越都執意要走：“老夫閑散慣了，早出晚歸的，住在這裏不合適。公主和將軍請放心，老夫惦記著那兩張好琴，一定會經常來走動的。”
慕容芷凝往秦越手裏塞了一摞銀票：“師傅走南闖北的，花銷大，拿些銀子傍身。”
秦越哈哈一笑，接過銀票塞進懷裏：“老夫人窮誌短，就不推辭了！讓公主和將軍見笑了！老夫前幾日看中了一張古譜，無奈那人要價太高，老夫正焦頭爛額地湊銀子。有了公主這銀子，老夫又得償所願了。老夫就此別過，公主和將軍別送了，請回！”
慕容芷凝將秦越送到門邊：“師傅慢走，有了好的譜子，別忘了拿來和凝兒分享。您若看上什麽譜子，隻管來拿銀子，凝兒也喜歡譜子的。
”
送走秦越，叱雲躍軒拉著慕容芷凝的手往院裏走。叱雲躍軒停下腳步，攔住慕容芷凝，輕輕用手掐著她的粉雕玉琢的臉頰：“娘子真會敗家，都學會拿相公的銀子，去孝敬師傅了。
慕容芷凝抬起頭，笑容明媚燦爛：“凝兒的相公，視錢財如糞土，又重情仗義。相公這是在誇凝兒會花錢呢，謝謝相公！”她踮起腳尖，在叱雲躍軒臉側親了一口。
叱雲躍軒笑出聲來，又拉著慕容芷凝往裏走：“凝兒一高興，相公就開心，錢財又算得了什麽？對了，凝兒不是對那清心仙茗茶舍好奇嗎？哪天相公就帶你逛逛去。凝兒還真以為那是個什麽好去處？其實就是一群附庸風雅的文人，裝模作樣的在那酸文呷醋呢！他們那是沒見過我家凝兒這麽厲害的，我家凝兒，無論在哪方麵，都足以給他們當老師！”
慕容芷凝笑道：“相公過獎了，雖然相公所言不屬實，但凝兒還是十分受用。哈哈，這人，是不是都喜歡聽好話啊？”
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的手走進議事廳，慕容芷凝盯著案桌上的“鳳吟”，隻見她頭一點一點地，在那思考著。
叱雲躍軒從身後攬住慕容芷凝，俯身輕咬著她的耳朵：“又在想那本奇書啦？唉喲娘子，不要異想天開了，咱們不要那書了好不好？這太傷神了。”
慕容芷凝轉身抬頭注視著叱雲躍軒：“將軍不覺得很有意思，極有挑戰性嗎？凝兒是不會放棄的，凝兒甚至覺得，這本書仿佛觸手可及啊！似乎不遠了……凝兒的好奇心若得不到滿足，是不會開心的！”
叱雲躍軒笑容滿麵，輕啄慕容芷凝臉側。他走到案桌邊，拿起案桌上的琴譜：“凝兒你來看，這大大小小的圓圈裏的數字，會不會是按粗細，重新排列琴弦？”
慕容芷凝踮起腳尖，將叱雲躍軒的頭拉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獎勵一下。將軍的話如醍醐灌頂，凝兒又有了新的思路。這七個大大小小的圓圈，確實是代表了七根琴弦，這圈裏了數字，代表了這個位置需要用多少絲的弦。凝兒想，可能要找琴師定製一套專門的琴弦去。”
叱雲躍軒低頭沉思片刻，道：“如此，那彈出來的曲子豈不是不成調了麽？娘子，你的想法是不是也有些不著調啊？”
慕容芷凝自信地點著頭：“寶藏的線索若是按常規設製，不是很容易被人破解嗎？凝兒猜想，這不成調的曲子，定能讓凝兒和將軍，聽出點什麽秘密來。”
叱雲躍軒寵愛地揉著慕容芷凝的臉：“凝兒想找到奇書，自稱女皇的心，昭然若揭！本將軍無條件地支持凝兒的野心。”
慕容芷凝調侃地警
告道：“將軍若再口無遮攔，本宮隻好將你滅口了。”
叱雲躍軒俯身閉著鳳目：“來吧，凝兒隻須用朱唇，就能讓本將軍無法呼吸而死！本將軍的命，在凝兒麵前十分脆弱……來。”
慕容芷凝用手勾著叱雲躍軒的頸項，抬頭吻了上去，兩人無聲地糾纏在一起。案桌上的獸形銅香爐裏，正嫋嫋地逸出陣陣檀香的輕煙，屋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禦書房內，炎烽注視著叱雲躍軒高大挺拔的身姿：“將軍爭強好勝的心，真是讓朕佩服。明明早就能結案了，偏偏費盡心思，非要弄什麽口供。恭喜將軍了，辦了個不帶一絲瑕疵的鐵案。這案子辦得漂亮，餘維伏法了，五賢王的威脅也鏟除了。此案不僅追回了朝庭流失的大量銀兩，還瓦解了一個盤根錯節的謀反組織！”
叱雲躍軒不服氣地回道：“末將竟聽不出來，皇上是在誇末將呢，還是在罵末將？皇上以前總說末將愛衝動，意氣用事。現在末將不衝動了，皇上又說末將費盡心思，難怪別人會說君心難測啊！末將謹慎辦案，沒有什麽不妥吧？”
炎烽搖著頭，笑出聲來：“將軍這張嘴，一如既往的不饒人。朕說你一句，你總是會還上朕十句。行了，餘維的案子，朕很滿意。朕可以對餘維的家人網開一麵，但秦美雪和白霜那兩個禍水，不可輕饒。”
叱雲躍軒低頭道：“末將十分慚愧，前幾日府上嬤嬤被人下毒，整個將軍府都陷入了混亂。那兩個婦人，竟伺機逃脫了。皇上請放心，末將已安排人手，四處追查！”
炎烽負手而立，嗤笑出聲：“別人不了解你，朕還不了解你？就算是武藝高強的江洋大盜，想從你將軍府逃脫，都是癡人說夢，更別說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將軍想說她倆是從將軍府逃走的，朕是萬萬不會相信的。還說朕愛袒護於人，將軍也不差嘛！罷了，朕又能怎樣呢？隻能做個順水人情了。”
叱雲躍軒拱手道：“皇上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多謝皇上開恩！對了，末將剛才在宮裏遇到了秦越老先生，他拿著一張古琴譜向末將討教，末將一看，竟被難住了。末將知道皇上對古琴很有建樹，就好奇地帶他一起來請教皇上。”
炎烽眼神一亮：“朕聽凝兒說過，秦老先生是她的師傅，秦老先生以前和朕也有過一麵之緣。連秦老先生都看不懂的琴譜，朕哪裏有那個能力？不過朕也好奇想看看，快請他進來。”
秦越精神抖擻地進了禦書房，行完禮後，鄭重地遞給炎烽一張殘破的古琴譜：“草民淘得一張殘舊琴譜，竟不識得是何曲子。皇上對古琴十分在行，能否替草民解解惑？”
炎烽接過琴譜，看了片刻。他用疑惑的眼光掃了秦越和叱雲躍軒一眼：“你倆真的沒看出這是什麽曲子？”
叱雲躍軒走上前，又看了那譜子一眼：“末將和秦老先生說，這是《長門怨》，可秦先生偏說是《墨子悲絲》，我倆相持不下，特來請教皇上。”
炎烽搖頭一笑：“這明明是《滄海龍吟》啊！這曲子雖不多見，但也不是即將失傳的古琴謠啊！”
秦越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老夫認為皇上說的比將軍說的有道理啊，老夫是當局者迷啊！容老夫細細想想。”
炎烽指著琴譜：“這還有什麽可想的？秦師傅看這一段，朕敢和你們打賭，這就是《滄海龍吟》！”
叱雲躍軒拱手道：“末將是武將出身，在琴藝上確實是差了皇上一大截，末將認輸。”
秦越頻頻點著頭：“這曲子雖不是孤品，倒也難得，若不是皇上指點，老夫真就被難住了。好曲子，這曲子若是能得四大名琴裏的“號鍾”彈奏，一點是絕響。”
炎烽搖頭道：“朕認為，“繞梁”更適合這道曲子。唯有“繞梁”的餘音，才能將這曲子裏的龍吟，完美地表現出來。”
秦越搖頭歎道：“四大名琴，誰也沒見過。老夫還是認為“號鍾”更適合彈奏此曲。”
炎烽高聲爭辯道：“朕懶得跟你們分辯，朕手上就有“繞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