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又攤上了大事
夜晚的明華縣城內,燈火輝煌。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走在前麵。采桑和武思遠並肩走在後麵,羅思瑤一個人落寞地走在最後麵。
明華縣毗鄰上京,因此還算是個繁華之地。城裏商鋪林立,人聲鼎沸。
慕容芷凝見路邊有一個表演皮影戲的小攤,就拉著叱雲躍軒擠了進去。人群前麵拉著一塊緊繃的白布,布後點著燭火,布幕上有個年輕女子的身影,提著個竹籃,踽踽獨行。她用高亢清麗的嗓音幽幽地唱道:“野花迎風飄擺,仿似在傾訴著衷腸,綠草湊湊抖動,如無盡的纏綿依戀,初綠的柳枝輕拂悠悠碧水,攪亂了湖心,如柔情蕩漾。為何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遠行的夫君卻總是杳無音信?”
這時布幕上,一個翩翩公子騎著馬而來,一個清朗明亮的男聲唱道:“去國離鄉整整三年,為了夢想中金碧輝煌的長安,為了都城裏充滿了神奇的經曆,為了滿足一個男兒宏偉的心願。.現在終於錦衣還鄉,又遇上這故人般熟識的春天。看這一江春水,看這清溪桃花,,看這如黛青山,都沒有絲毫改變,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別離的妻了,是否依舊紅顏?對麵來的是誰家女子,生得滿麵春風,美麗非凡!”
戲中的男子道白:“這位姑娘,請你停下美麗的腳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麽樣的錯誤?”
戲中的女子道白:“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馬蹄踢翻了我的竹籃,你看這寬闊的道路直通藍天,你卻非讓這可惡的畜生,濺起我滿身泥點,怎麽反倒怪罪是我的錯誤?”
慕容芷凝緊緊拉著叱雲躍軒的手,看得如癡如醉。叱雲躍軒丟了一錠銀子到圈裏,笑著將她拉出人群:“凝兒,那邊還有好玩的,都這麽大人了,還看小孩子看的玩意兒?你看圍著的,全是孩童,本將軍挺不好意思的。”
慕容芷凝不舍地隨叱雲躍軒往前走:“將軍有所不知,這部皮影戲是根據《大明宮詞》改編的,並不是給孩童看的。這戲裏的唱腔又極美,講的可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你看劇中的女子,苦等了三年的夫君回來,兩人相遇,竟如同陌路。就像將軍當初,不識得凝兒……”
叱雲躍軒經過短暫的沉默後,指著遠處:“本將軍正是不想讓凝兒看到那相見不相識的場景,又徒增傷感。凝兒看那邊,也圍了好些人,我們去那邊看看。”
兩人興高采烈地擠進人群,卻看到一個黑瘦的老漢,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旁邊有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哭訴著:“各位大叔大哥,請你們幫我抓住那個打我爹爹的惡霸送官,求你們了,人還沒跑遠呢!”
叱雲躍
軒暴吼了一聲:“這麽多看熱鬧的,竟沒有一人伸出援手,凶徒往哪裏跑了?”
人群散開了一條縫,卻沒有人去追凶手,有人指了指行凶者逃走的方向。
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往武思遠身前一推:“你看好她們幾個……”就疾步往凶徒逃跑的方向追去。
叱雲躍軒追出去沒多遠,有個醉漢搖搖晃晃地,邊走邊拿著個葫蘆往嘴裏灌酒,他另一隻手裏,還拄著一根鐵棍。那醉漢身邊,跟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光頭保鏢。
叱雲躍軒大喝了一聲:“前麵的人站住,放下手裏的凶器,跟我去官府自首。”
那醉漢搖搖晃晃地轉過身,哈哈笑出了聲:“在明華縣,還真他媽有敢這麽大聲跟老子說話的人?就憑你?長得這麽白淨,不會是從宮裏逃出來的小太監吧?”那人提著手裏的鐵棍,就往叱雲躍軒頭上砸。
叱雲躍軒迅速上前,伸出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一把奪了他手裏的鐵棍:“老子是你爺爺,連孫子都這麽大了,老子怎麽可能是太監?”那人酒醒了大半,痛得殺豬般喊叫起來:“你們這兩個飯桶,還楞著做什麽?沒看到老子被人打了嗎?”
那兩個保鏢愣過神來,其中一個人從腰裏掏出把匕首,就朝叱雲躍軒刺來。叱雲躍軒瞅準了匕首來的方向,將醉漢反過身往前一推。那保鏢收不住手,匕首穩穩地紮在了醉漢肩上。醉漢哀號了一聲:“他媽的廢物,你紮到老子了……”那保鏢一驚,趕緊鬆開了握刀的手。
叱雲躍軒將醉漢往旁邊一推,衝上前,一把奪了另一個保鏢揮過來的刀。叱雲躍軒幾記重拳,將兩個保鏢打倒在地上。
武思遠讓采桑和羅思瑤一左一右地扶著慕容芷凝,站在路邊安全的地方,他跑上去幫叱雲躍軒一起,將三個惡霸推到受傷的老漢麵前。
那頭上受傷的老漢,已失去了意識,說不出話來。老漢的女兒焦急地看著叱雲躍軒:“多謝公子仗義相救,請公子先救救我爹爹。”
叱雲躍軒一把揪住一個看熱鬧的男人的衣襟:“你們他媽的是男人嗎?這若是你的家人,你希望別人也像你這樣袖手旁觀嗎?將這受傷的老人家背到醫館去,快!”其他幾個看熱鬧的男人也跟著一起,將那老漢抬著送往附近的醫館。
眾人見那醉漢和兩個保鏢被叱雲躍軒製服,才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叱雲躍軒吼道:“麻木至極,你們不出手相助也就罷了,還這樣圍著看熱鬧,不對傷者施以援手。正是你們這樣的態度,才會縱容了這凶徒的惡行!”
有圍觀的人用袖子遮著臉,小聲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林豐,是明華縣
的一霸。公子是外地人吧?我勸公子還是趕緊離開吧,你惹不起他家的。我們不是不想出手,若得罪了那林家,我們全家都無法在明華縣呆下去了呀……”
叱雲躍軒問道:“縣衙在哪裏?我要將這三個惡賊送到縣衙去。你們別怕,也跟著去做個證人,有我在,保你們安全。”叱雲躍軒話剛說完,圍觀的人群已一哄而散。
叱雲躍軒抓住其中一個來不及逃走的後生:“帶路,去縣衙。”
那後生哭喪著臉,看著醉漢:“林爺,您也看到了,小人不是跟你作對啊,小人也是被逼的,你以後不要為難小人啊……”他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麵帶路。
兩個保鏢還想伺機脫身,被叱雲躍軒幾拳又打倒在地:“唉唷公子,下手真重,不要打了,我們老老實實地走……”
叱雲躍軒讓一個被打瘸了腿的保鏢走在前麵,跟著那後生在前麵帶路。他一手揪著林豐的衣領,一手扣住另一個保鏢的手,拖著兩人往縣衙方向而去。慕容芷凝由采桑和羅思瑤扶著,跟在後麵,武思遠手撫著腰上的劍鞘,默默地跟在慕容芷凝身後。
叱雲躍軒扯著兩人到了縣衙門口,他朝前麵的保鏢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去擊鼓。”保鏢極不情願地拿起鼓槌,敲響了縣衙前的牛皮大鼓。
鼓一敲響,不一會兒縣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衙役打著嗬欠,罵罵咧咧的:“是哪個不長眼的刁民啊?深更半夜的來擊鼓,都給老子滾,有事明天再來。”他說完就要關上縣衙的大門。
叱雲躍軒抬腳往擊鼓的保鏢後背上猛踹了一腳,那保鏢身子往前一傾,將縣衙的門撞開了。那個準備關門的衙役,也被狠狠地撞倒在地上。
衙役照那個倒地的保鏢臉上,就是一巴掌:“你個刁民,敢硬闖縣衙,還敢偷襲大爺我……我打死你。”
那個被打的保鏢捂著臉:“官差大哥,快去請你們家縣太爺出來吧,我們林豐林公子,遇到麻煩了。”
衙役撿起地上掉落的燈籠,上前照了照叱雲躍軒手上扯著的林豐:“唉呀,真的是林公子啊?喂,你是誰?膽敢揪著我們林公子不放?你外地來的吧?你攤上大事了……鬆開,鬆手。”那衙役衝叱雲躍軒吼著,上前就扳他抓著林豐的手。
叱雲躍軒抬腳將衙役踢翻在地:“老子再給你個機會,去把縣令叫來。老子抓了兩個凶徒來,叫他先將人收監了,案子可以明天再審。”
那衙役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麽應對叱雲躍軒。正在這時,那個爹爹被林豐打傷的女子,哭喊著跌跌撞撞地追了上來。她跪倒在叱雲躍軒麵前:“公子,請公子為我
作主,我爹爹他……剛才死在醫館裏了。他的頭被林豐打破了,腦漿都流出……”女子發出一陣悲咽。
慕容芷凝推了采桑一把,讓她過去扶起那女子。叱雲躍軒怒火中燒,拖著手上的兩人,就硬往縣衙裏闖。
縣令馬知義,聽到吵嚷聲,慌慌張張地披著衣服從後院跑了出來:“什麽人?膽敢硬闖我明華縣衙,這麽晚了,還不讓老爺我休息了?什麽人在擊鼓咆哮公堂?來人,先打上二十水火棍。”馬知義是個科考進士,由朝庭委派到明華縣,做了個芝麻大的縣官。
叱雲躍軒高聲道:“啟稟縣老爺,我是做小生意的,路過明華縣城,攜了家眷來看夜景。沒想到卻遇到歹徒行凶,有人將這位小娘子的爹爹打死了。我一看凶徒沒跑遠,就將他抓住了,這不?行凶之人我給縣老爺送來了。”他將林豐推到馬知義麵前。
林豐哭喊道:“馬大人,救我啊!是我哪,林豐。我他媽的遇到個二楞子,快讓人將他抓起來。他不但殺了那小娘子的爹爹,還捅了我背上一刀,老爺你看,刀還插在背上呢……唉唷,我要告他。”林豐用手指著叱雲躍軒。
林豐一眼看到了站在叱雲躍軒身後的慕容芷凝,他眼裏放著光:“馬大人,我林豐不能白挨了一刀,我要他拿那小娘子來賠。”
馬知義大喝了一聲:“來人,將傷了林公子的惡賊拿下,同夥的那個男的也一並拿下。讓人給林公子處理好傷口,送他回府去。這幾個小娘子,也送到林公子的府上去。”
那個被打死爹爹的女子,跪在地上哭訴道:“青天大老爺明鑒,我叫楊鎖兒,我父親是賣跌打膏藥的楊狗皮。我和父親為了討生活,天天晚上都在城西那裏擺攤賣膏藥。這個林公子幾次路過我家攤前,都對我動手動腳的,今天更是強行摟抱於我。我爹爹看不下去,就上前和他理論,被他一鐵棍打在頭上。他打完我爹爹就揚長而去,幸虧這位公子路過,將他拿下,還送我爹爹去了醫館,可是……我爹爹因為傷重,死在了醫館裏。”楊鎖兒低聲哭泣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