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飛燈破永寧
叱雲躍軒眼中有滿滿的寵愛:“好!本將軍一定竭盡全力,配合娘子計策的實施。”
深夜裏,慕容芷凝仔細觀察著風中獵獵有聲的戰旗,她自信地衝叱雲躍軒點了點頭:“將軍,凝兒已借來東風,計策可以開始了。”
叱雲躍軒用手一揮身上隨風飄起的披風,吼道:“傳本將軍令,放燈。”
慕容芷凝安靜地坐在替她設置的椅子上,仿佛她才是這場戰爭的主將。她抬頭看著滿天的孔明燈,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將軍,你看這滿天的孔明燈,多壯觀啊。凝兒覺得這場景就像夢裏一般!”
叱雲躍軒站在慕容芷凝身旁,手搭在她肩上:“能和娘子一起看這麽壯觀的美景,本將軍從心裏感到滿足。況且,娘子今晚就要談笑間,看永寧城灰飛煙滅了!娘子請看,那燈還真聽娘子的話,徑直朝永寧城上空而去了。娘子真是料事如神,說借東風就借東風!那諸葛孔明若在世,一定會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狂喊道:老天啊!既生亮,何生凝?”
慕容芷凝笑出了聲:“將軍真是調皮,凝兒又怎麽敢跟諸葛孔明相提並論?再說了,這計策還不一定成功呢,若是失敗了,那凝兒的臉麵何存啊?”
叱雲躍軒撫摸著慕容芷凝的秀發:“娘子出馬,還從來沒讓相公失望過。相公對娘子有信心。再說了,就算是諸葛孔明,計策也有失敗的時候,沒有誰的計策,是敢確保萬無一失的。失敗了也無所謂,就當相公陪娘子放燈玩兒,娘子這不是開心了嗎?娘子開心了,相公的目的就達到了。”
武思遠站在高坡上,緊緊盯著永寧城的方向。他突然眼神一亮,激動地大聲喊道:“公主的計策真是神了!叱雲將軍,你看那些孔明燈,飄到了永寧城上空,紛紛在往下掉呢。那個位置,剛好就是城中心的糧草區啊!”
不一會兒,永寧城牆上,人頭攢動,並響起了緊急的號角聲。隱隱可見,城裏亂成了一鍋粥。緊接著永寧城中心的位置,火光伴著滾滾的濃煙,衝天而起。
慕容芷凝站起身來,也向著永寧城牆上張望。叱雲躍軒笑著扶她踩到椅子上:“娘子站得高,看得遠。”
武思遠和石勇走了過來,武思遠拱手道:“末將對公主,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公主是如何讓那些孔明燈,乖乖地往永寧城上空飛去的?又是怎麽讓它們分毫不差地在糧倉上空墜落的?”
慕容芷凝站在椅子上,推了推叱雲躍軒的肩膀:“讓你們叱雲將軍來解答。”她身上淡紫色軟緞披風在風中上下起舞,讓她看上去如同飛舞在半空。
叱雲躍軒扶著慕容芷凝,蹙著劍眉:“娘子借
東風,本將軍能理解。娘子可以根據旌旗飄動的方向,判斷風向和風速。隻要看準了方向,那孔明燈必然乖乖地向著永寧城飛去。本將軍猜測,娘子白日裏放了幾盞燈,並不是因為貪玩,而是在測試,燈裏放多少燈油能剛好飛到糧草上空。可是,若燈油耗盡,燈就會熄滅而墜地,又怎麽能點燃城中的糧草呢?”
慕容芷凝自信地笑著:“凝兒根據測試,得出結果,裝五錢油的孔明燈,剛好能飛到城中心糧草區的位置。凝兒讓人在每盞燈的燈芯末端,各綁了一個小炮仗。凝兒算好了位置,炮仗會在那個時候炸開,將孔明燈的燈罩撐破,孔明燈在墜落的同時,燈油還會灑落到糧草上,助長了火勢。”
叱雲躍軒得意地笑著:“本將軍的小娘子,果然是滿腹的詭計啊!哦不,妙計,妙計!本將軍可不敢得罪娘子了,這要是拿來對付相公,可怎麽了得?”
賀蘭銘燁在睡夢中被驚醒,他急忙翻身而起,衝出屋外。
譚振清正在指揮士兵撲火,見了賀蘭銘燁,哭喪著臉道:“五皇子,這糧草怕是保不住了。沒想到那叱雲躍軒,也學會了使陰招。定是他家那個小娘子,給他出的主意……完了,一切都完了。沒了糧草,我們撐不了幾天。一開城門,就等著被那魔煞操刀宰殺吧!”
賀蘭銘燁圓瞪著雙眼:“譚將軍,不許禍亂軍心!傳本將軍令,都給我滅火搶糧食,能搶多少算多少。調集全部的人手,都來滅火。”
城中的近七千名士兵,迅速就位,從護城河邊排成一排排,傳遞著手裏裝滿水的木桶,往糧草區遞送。盡管盡力撲救,火勢還是越燒越大。
賀蘭銘燁急得直跺腳:“停……停下。全是廢物,怎麽回事?這火越澆越大了?”
叱雲躍軒看著永寧城的方向,疑惑道:“不對啊娘子,這火怎麽越燒越旺了?娘子點的那把火,雖然極妙,可也不至於不可控製,怎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就像有人在火上澆了油一般。”
慕容芷凝掩口笑道:“凝兒正是在火上澆了一瓢油啊!前幾天和將軍圍永寧城轉了一圈,發現穿過永寧城的河水上遊,有個廢棄的采火油的礦井。那裏有好幾個裝滿火油的大土炕。凝兒讓十幾士兵守在那裏,見到放燈,就將土坑挖開,讓火油流到河裏去。”
叱雲躍軒搖頭笑道:“那火油到了水裏,就妥妥地漂在了水麵上。那賀蘭豬頭一聲令下,讓人去護河裏打水來滅火,正好就中了娘子的計,那不是火上澆油又是什麽?”
慕容芷凝從容地點著頭:“凝兒先回營去了,將軍趁亂領兵去攻城吧。現在城裏亂成了一鍋粥,城門上的士
兵全撤去救火了,正是攻城的好時機。將軍這時攻進去,他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將軍小心點,凝兒在營裏等將軍的好消息。”
叱雲躍軒在慕容芷凝額頭上輕吻:“多謝娘子的妙計,相公這就趁亂攻進城去。娘子回營去好好休息,等相公回來,再好好慶賀。”
叱雲躍軒一聲令下,一排士兵推著攻城雲梯架到了城牆下,一隊訓練有素的精英攀上了城牆。很快製服了城牆上為數不多的幾個士兵。
賀蘭銘燁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急忙去穿鎧甲,不等他穿好,叱雲躍軒已策馬走到他麵前。石勇和武思遠也騎馬向賀蘭銘燁靠近。
賀蘭銘燁滿是絡腮胡的臉上黢黑,顯得狼狽不堪,他啐了一口:“叱雲將軍不但招數陰損,還想以多欺少嗎?”
叱雲躍軒眼罩後的鳳目分外冷酷:“用計策破城,不過是為了減少雙方的傷亡,古來征戰,都是以謀略為主。再說,本將軍的計策並不陰毒,比起賀蘭將軍派遣“魚人”到我營中去暗殺,本將軍的手段,倒也還算光明磊落。本將軍不屑於欺負你,特許你穿好鎧甲,跟我的副將過招。你若能打過他二人,就放你一條生路。”
叱雲躍軒對武思遠和石勇說道:“你倆陪賀蘭將軍比劃比劃,本將軍要親手擒住譚振清那反賊。”
叱雲躍軒馳馬率先往城中心走,口裏喊著:“我華炎的士兵,有受譚振清脅迫的,均可放下武器,靠邊抱頭蹲下。”話音未落,響起一片“哐啷哐啷”,武器扔在地上的聲音,道路兩邊蹲滿了譚振清手下的將士。
一隊吉斯汗的士兵,鎧甲都來不及穿,就拿著刀撲上前。
叱雲躍軒暴吼了一聲:“本將軍不殺殘卒弱兵,有不自量力的,盡管往前試試看!”
有吉斯汗士兵喊道:“別反抗了,賀蘭將軍都逃走了,剛才有人看到他騎快馬出城去了。”
叱雲躍軒騎馬逼近不斷後退的譚振清:“譚賊,你趁本將軍回京之機,為圖一己之利,擅自將我華炎重要的軍事守城永寧,拱手交於敵國。你食華炎天子之祿,理當忠君輔國,盡臣子之本份,縱然肝腦塗地也不讓寸土。而你卻貪圖榮華富貴,置家國之大義於不顧,將守城拱手相送。今天,當著這麽多將士的麵,你還有什麽話說?”
譚振清揮著手裏的劍:“我替華炎守邊,已三十餘年,卻還是芝麻綠豆大的諸衛將軍。叱雲將軍六年前來我浮陵關時,不過是我手下一個小小的驍騎尉。短短的兩年時間,將軍就已經爬到了我頭上。現在,將軍更是即將貴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了。敢問這華炎的將士,有誰的榮升能超過將軍?將軍靠姐姐飛
黃騰達,對我等有何公平可言?”
叱雲躍軒怒道:“本將軍來浮陵之前,南邊的十幾座守城都岌岌可危。你作為一方之主將,貪生怕死,每次戰事都隻在後方指揮,從不身先士卒地往前衝。本將軍問你一句,你守城三十年,身上留下過幾處傷疤?吉斯汗和周邊的幾個汗國的入侵隊伍,是誰趕走的?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飛黃騰達,本將軍所有的升遷,都是拿命換來的,本將軍當之無愧!”
叱雲躍軒手下的將士發出振耳欲聾的呼喊聲:“叱雲將軍威武!叱雲將軍威武!……”
譚振清腦門上全是汗珠,他將劍架到自已脖子上:“我不跟你廢話,成王敗寇,隻怪那賀蘭銘燁是灘糊不上牆的爛泥。我自已死……”
“哐啷”一聲響,譚振清橫在脖子上的劍掉在了地上,隨之掉在地上的,還有他的幾根斷指。譚振清哀號著,被兩個士兵按倒在地上,用繩子綁了個結實。
叱雲躍軒手一收,將戟往回一拽,狂傲道:“想死?沒這麽便宜。一個賣國賊,雖然人人得而誅之,但本將軍絕不讓你死得這麽痛快!替他將傷口包紮好,綁到城中心的台上,讓將士們都好好看看,叛賊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正在這時,武思遠和石勇垂頭喪氣地騎馬走上前。武思遠拱手道:“啟稟叱雲將軍,我和石勇不敵那賀蘭銘燁,讓他逃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