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找人要先回答問題
武思遠按著叱雲躍軒的肩膀:“將軍請保持冷靜,將軍已經氣急攻心了,再不控製情緒,隻會加重病情。營中已發動所有人去尋找公主,將軍請安靜下來,等待消息。”
叱雲躍軒眼中滿是淚水:“你們竟敢騙本將軍,不是說找到了嗎?不行,本將軍要親自去找。”
武思遠趕緊用力壓著叱雲躍軒的肩膀,叱雲躍軒一隻手按住武思遠的手,起身一把將他撂倒在床前。武思遠爬起身,無奈地追在叱雲躍軒身後。
叱雲躍軒跌跌撞撞沒走出幾步,腿一軟,跪倒在營帳前的地上。他無力地伏在地上,捶著地麵哭喊道:“你們是不是瞞著本將軍,凝兒是不是已經遇難……”他發出一陣陣的悲咽聲。
武思遠扶起叱雲躍軒,架著他回到帳裏,將他放在床塌上。
武思遠輕聲安慰道:“末將明白將軍此刻的心情,將軍再急也於事無補。公主雖然沒有下落,有人在相距很遠的地方又找到她的另一隻鞋。公主能跑出這麽遠,足以說明她沒有生命危險。將軍請冷靜些,若公主回來,看到將軍病倒了,公主會傷心的。”
叱雲躍軒無奈地緊閉著鳳目,淚水不斷從他的眼角流下來。采桑的楊鎖兒緊緊抱在一起,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刺激了叱雲躍軒。整個大帳,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裏。
快天亮時,叱雲躍軒昏昏睡了過去。喬彬不時探著叱雲躍軒的前額,拿酒擦拭他的頸項,替他降溫。叱雲躍軒遲遲沒有好轉,身體越來越燙。
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徜徉在一片火紅色的花海裏。花海裏怒放著無數如火焰般鮮豔的花朵,它們花瓣身外卷曲著,拖著金繐般長長的花蕊,顯得神秘而高雅。
叱雲躍軒卻一時想不起這花的名字,他看向慕容芷凝,疑惑道:“凝兒,這些是什麽花啊?竟如此美麗。”
慕容芷凝巧笑嫣然:“這是曼陀羅華,也叫白色彼岸花,又叫幽冥花,傳說盛開在地獄裏。”
叱雲躍軒搖著頭:“不對,這花分明是鮮紅色的。”當他再看向花時,整片花海真的開滿了白色的花朵。
慕容芷凝拔下發釵,刺破手指,讓自己的血滴到了白色的花朵上:“既然將軍喜歡紅色,凝兒就用自已的血將它染成紅色。”叱雲躍軒驚呼了一聲,一大片的蔓陀羅華,又漸漸變成了血紅的曼珠莎華。
叱雲躍軒捧起慕容芷凝的臉,見她頭上戴著異常華貴的後冠,後冠上垂著一排排金繐子,錯落有致地鑲嵌著各色耀眼的寶石,襯得她凝白如羊脂玉般毫無瑕疵的臉頰,如夢似幻一般。
叱雲躍軒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
情:“凝兒,你怎麽會穿著皇後的禮服,還戴著後冠?”
慕容芷凝的笑容異常嫵媚,她唇角的梨渦仿佛能讓叱雲躍軒深陷其中:“軒,你怎麽了?凝兒難道不該穿皇後的禮服嗎?你看你身上。”
叱雲躍軒低頭一看,驚道:“相公怎麽會穿著龍袍?相公這是反了炎烽的江山了嗎?”
慕容芷凝抬手整理著叱雲躍軒頭頂的通天冠上垂下的絲絛:“軒,你不願意娶凝兒嗎?今天是我倆大婚的日子!”
叱雲躍軒恍然大悟,拉著慕容芷凝的手往前走。
前方的汗白玉欄杆前,站著一個穿絳紅色龍袍的高大背影,他緩緩轉過身,笑著伸出一隻手。
叱雲躍軒看清了轉過身的炎烽,他惴惴不安地抓緊了慕容芷凝的手。慕容芷凝卻使勁掙開叱雲躍軒的手掌,跑上前,將纖纖玉手放在炎烽的掌心,兩人相視而笑,牽著手轉身向台階上走去。
叱雲躍軒急忙追上前,一塊麻布幔擋在了他麵前。一個道士將布幔舉到叱雲躍軒麵前:“免費相麵,分文不取。那小娘子命相好生奇特,天生的鳳品龍格,還馭雙龍,貧道歎為觀止!”
叱雲躍軒一把推開那道人,追上台階。前方彌漫著濃霧,慕容芷凝和炎烽攜手的身影,消失在霧靄裏。
叱雲躍軒跪倒在地,仰天發出悲鳴。
喬彬換了塊濕巾帕,探了探叱雲躍軒的額頭:“總算醒了,額頭上的溫度也退了些。將軍……將軍……”喬彬伸出手,在叱雲躍軒眼前試探地晃動著。
叱雲躍軒耳畔傳來喬彬飄飄浮浮的聲音,他一把抓住喬彬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手:“炎烽,你把凝兒還給我……”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喬彬用手輕輕拍著叱雲躍軒的肩膀:“將軍,安靜。是我,喬彬。將軍這是燒糊塗了吧?”
叱雲躍軒目光渙散,雙眼失神地盯著帳頂,他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采桑和楊鎖兒互相抱著,哭出聲來,武思遠上前輕拍采桑:“沒事的,公主會找到的,將軍也會好起來的。你讓人熬點粥,將軍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出去尋找慕容芷凝的士兵一撥一撥地輪換著,搜遍了整座山林,慕容芷凝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信。
叱雲躍軒失神地躺在帳中的床塌上,像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虛弱而空洞。采桑不停地喂他喝水,都從他唇角流了下來。
傍晚時分,營外來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精壯男人。他四方臉,劍眉入鬢,有著魁梧的身材,膀大腰圓的,看上去精神矍鑠。他腰上纏著的獸皮表明,他是個獵戶。
武思遠對來人例行過搜
身後,問道:“你是誰?為何要見叱雲將軍?”
那男人盯著武思遠:“草民是山後的村民,以捕獵為生。您就是叱雲將軍吧?”
武思遠驚喜道:“莫不是有公……將軍夫人的消息?我不是叱雲將軍,夫人失蹤,將軍為此都病倒了,老伯請快說。”
那獵戶蹙著眉:“什麽將軍夫人?草民不知道,草民的事,隻有親自見了叱雲將軍才能說。”
武思遠迫於無奈,隻得將那獵戶帶到了叱雲躍軒的帳裏。
那獵戶看著昏睡不醒的叱雲躍軒:“這位真的是叱雲將軍?”
采桑有些沉不住氣:“老伯,你有事就快說吧,他就是叱雲將軍。他的夫人在山上失蹤了,他受了刺激,正神誌不清呢!你若是知道夫人的下落,就是救了將軍一命。”
那男人對武思遠作了個輯:“草民叫金瑒,是個獵戶,經常出入於吉斯汗和華炎邊界,以打獵為生。草民昨日帶著侄子去山上,查看布下的捕獸夾,見一位小娘子被狼群逼到了山崖邊。草民用炮仗嚇退了狼群,救了那神智不清的小娘子。草民見小娘子不省人事,隻好讓侄子將她背到十幾遠的家中。”
武思遠著急問:“夫人有沒有受傷,人呢?”
金瑒道:“將軍莫急,叱雲夫人隻受了點皮外傷。草民救下她時,她手裏緊握著發釵,有幾匹狼在不遠處倒地不能動彈。草民感歎著這小娘子是如此堅毅勇敢,無奈小娘子也受了些驚嚇,又體力不支,暈睡到今天才醒過來。她見我等麵生,心生害怕,一直不肯說自已的身份。經過我老伴和小女兒不斷的安慰,她才說了是叱雲將軍的夫人……草民不敢怠慢,怕將軍著急,走了一個時辰山路前來報信。”
采桑喜極而泣,當即給金瑒跪下:“多謝老伯救了公主一命,謝謝,謝謝!”她不停地磕著頭。
武思遠也向金瑒鞠了個躬:“請金老伯帶路,我親自去將夫人接回來。”
金瑒看了看床塌上昏睡不醒的叱雲躍軒,為難道:“夫人交待了,要草民親自向叱雲將軍報平安。隻有讓叱雲將軍親自確認了,才能帶人去找她……請將軍見諒,夫人現在很安全。”金煬的目光不停地在武思遠臉上停留,臉上有些許疑惑的神色。
采桑捶了武思遠一拳:“人家金老伯走了一個時辰山路來報信,你讓他歇歇,等將軍醒了,讓將軍也高興高興。”
武思遠麵有愧色:“是我太急於找到公主了。金老伯請坐,鎖兒看茶,再讓人給金老伯煮碗麵送進來。”
喬彬輕輕推著叱雲躍軒:“將軍……將軍醒醒,有公主的消息了。”
采
桑將武思遠拉到帳外,輕聲道:“將軍,這會不會是個圈套?若是將軍跟了那人去,中了埋伏怎麽辦?”
武思遠輕笑道:“喲,看不出來,采桑還會動腦子了?采桑也不笨啊。放心吧,你的相公也不是腹中空空的二愣子。知道了,相公會提高警惕的。”
喬彬在叱雲躍軒的內關、人中、十宣等穴位各紮入銀針,輕輕撚動。叱雲躍軒舒了一口氣,睜開了緊閉的鳳目。
喬彬用手指輕揉叱雲躍軒的太陽穴:“將軍,有好消息。將軍先穩定一下情緒,有夫人的消息了。”
叱雲躍軒一把抓住喬彬的手,聲間虛浮而飄渺:“你又想哄本將軍?不見到凝兒,本將軍誰也不信。”
武思遠走上前:“啟稟叱雲將軍,公主真的有消息了。這位金老伯在山上救了公主,無奈公主也是受了驚嚇,昏睡了一晚。將軍請放心,公主真的沒事了,等金老伯和將軍敘完話,末將就帶人去接公主回來。”
金瑒怯懦地走上前,抱著拳:“草民參見叱雲大將軍,叱雲將軍的威名,草民如雷貫耳。將軍夫人在我家裏,由拙荊和小女小心伺候著,請將軍放心……您真的是叱雲將軍?怎麽證明?”他臉上滿是質疑。
叱雲躍軒急道:“多謝金老伯救了夫人,我就是叱雲躍軒。這裏所有人都能證明,我就是叱雲將軍。”
金瑒道:“對不起,並不是草民矯情。夫人交待了,必須確認是將軍,才能透露夫人的下落。”
叱雲躍軒輕笑道:“本將軍剛才還懷疑你的真實目的,現在本將軍相信了,本將軍的小娘子就是這麽矯情的人。武思遠,將本將軍的帥印給金老伯過目。”
金瑒搖著手:“草民沒見過帥印這種東西,無法確認。”
叱雲躍軒一焦急,劇烈咳喘起來:“你……你說,要怎麽證明。對了,你還沒向本將軍證明夫人在你手上呢!”
金瑒不慌不忙道:“將軍隻要證明了身份,我自然也能證明夫人在我家。夫人要草民向將軍提個問題,將軍若能回答上來,草民才能帶將軍去找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