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將軍有三位母親

  武思遠已不勝酒意，他洋洋得意道：“一個小小的糖麵人算什麽？本將軍雖然不能給采桑大富大貴，但她喜歡什麽，本將軍就會給她買什麽，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采桑，哦不琬玥……唉呀，本將軍叫慣了采桑了，下次本將軍搶在叱雲將軍前麵，為你買下整條街的小糖人……”


  叱雲躍軒瞪著鳳目：“今天你嶽丈，嶽母大人和大舅哥在，本將軍就不和你論這個理了！你想和本將軍搶，也得搶得過本將軍才行。”


  武思遠矯情道：“好歹也是從小稱兄道弟長大的，我把你當親哥，你卻把我當表弟……不厚道……就許你寵妻，就不許我寵我家采桑？”


  叱雲躍軒笑道：“靳先生，靳夫人，看到沒有？武將軍是真心疼愛你家琬玥的。雖然琬玥名份上是妾，但武將軍卻會把她當正妻來待的。請靳先生和靳夫人放心。”


  采桑臉笑成了一朵花：“我以後也有好多好多的小糖人了，再也不用羨慕公主了。琬瑥，姐姐呆會兒就把珍藏的糖小虎送給你。”


  靳煬感動得老淚縱橫：“草民一直都以身為叱雲軍為榮！叱雲家世代出相入將，受萬民所敬仰！草民的愛女能嫁入叱雲家為妾，就是靳家燒了高香！”


  武思遠舌頭打著卷：“嶽父大人……若不是太上皇逼我……娶炎羽……我才不稀罕當什麽附馬。我偏就喜歡采桑，哦不，琬桑……不不不……琬玥……這樣的……”


  叱雲躍軒哈哈大笑：“唉呀！好你個叱雲思遠，你膽子夠肥的你！不想要腦袋了？還好這帳裏都是自家人啊，你那破嘴，真令人擔憂啊！”


  采桑紅著臉，嗔怒地拍了拍武思遠的背：“唉！武思遠，你說話能不能靠點譜啊？你這樣說話，會嚇到我爹爹和娘親的。”


  靳頊珩舉起酒杯，讚賞道：“妹夫，純爺們啊！妹妹交給你，我放心。來，幹一杯。在家人麵前，說話可以隨意些。在外麵，嘴可得把緊點，須知禍從口出！”


  武思遠傻傻地笑著：“謝謝大舅哥提醒，我叱雲家的男兒，都是狂放不羈的……我跟叱雲將軍比，還真不算什麽……他敢跟皇上搶公主……有叱雲將軍在，我這不算啥……不算啥……他厲害。”


  靳煬和靳夫人瞠目結舌，慕容芷凝臉上也露出尷尬的表情。


  叱雲躍軒哈哈笑道：“小武子，你一喝多就揭本將軍的黑曆史。讓靳老先生見笑了，他喝多了，胡言亂語。武將軍除了酒量小些，其他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靳夫人道：“我昨晚聽采桑說，叱雲將軍竟是華炎的皇子。我當年和叱雲夫人相熟，她帶我進宮見過你母後幾次。你母後，真不愧為母儀

  天下，她不但端莊美麗，還知書識理！”


  叱雲躍軒眼神一亮：“哦？靳夫人見過我母親？請夫人說說當年的事，本將軍對當年的事很感興趣。”


  靳夫人陷入了沉思，仿佛回到了當年：“當年我隨叱雲夫人進過幾次宮，我是陪她去探望你的母後。你母後待人謙和，一點架子都沒有，每次都和我們相談甚歡！有一次，她還拿出一片玉雕成的梧桐葉，和我們一起把玩。這片葉子我十分眼熟，它讓我聯想起了老爺說起的一件事。老爺不久前接到蕭宸妃的指令，去宮中輯拿一名外族男子。老爺不小心讓那犯人逃了，但從他身上拽下了一模一樣的一塊玉，老爺還將那塊玉給我看過。之後老爺就將這玉交給了蕭宸妃，並且，沒有向她提人犯逃走的事。我驚奇地發現，皇後手裏的那塊玉，就是老爺從外族男子身上奪回的那一片玉葉子。我當時膽怯，沒敢問你母後。”


  慕容芷凝從衣襟裏掏出碧梧，解下遞給靳夫人：“夫人請看看，是不是這塊玉？”


  靳夫人接過碧梧，摸了又摸：“正是這場玉，葉柄這裏麵有個小黑點，對著光才看得出來。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你母後，那天她精神很不好，說是惡心，嘔吐了一段日子。當時叱雲夫人還問她是不是有了喜脈，她欲言又止。她身邊的餘嬤嬤馬上回答說不是，隻是吃壞了東西，鬧肚子。”


  靳夫人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我和叱雲夫人見她身體不適，就告辭出了宮。我和叱雲夫人都覺得，皇後應該是有了身孕。可是沒多久，宮中就傳出了皇後因重罪而被打入冷宮的消息。我和叱雲夫人幾番去宮裏想探望她，都被拒之宮外。不久，我也如願懷上了珩兒。叱雲夫人在我之後不久，也有了身孕。可讓我大為吃驚的是，在我懷孕五六個月時，就傳出了叱雲夫人產子的消息。整個上京隻有我知道，她才懷孕三四個月，根本不可能產子。緊接著，又傳出了皇後暴斃的消息。那段時間叱雲夫人閉門不出，也不讓我去探望她。我隱隱就覺得，是皇後臨終時，將誕下的皇子托給了她撫養。”


  叱雲躍軒麵有悲色：“靳夫人為何對這段往事記得這麽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連細節都記得明明白白的？”


  靳夫人點頭道：“我生完珩兒大約兩三個月後，叱雲夫人把我召了去，說她弟弟家生了孩子，因她弟媳沒有乳汁，讓我幫著奶一下孩子。我在夫人房中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嬰兒，大的嬰孩半歲多，身上掛著那片玉梧桐，小的才剛出生，我更加篤定，那個半歲的孩子，是皇後的遺孤。盡管我有千般疑惑，可叱雲夫人不開口，我也不好相問。我那時乳汁充足，就常常

  去幫叱雲夫人奶兩個孩子。夫人怕乳汁不夠哺養兩個嬰孩，就將小的孩子送走了，我倆一起專心奶那個大的。我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叱雲將軍和武將軍，都吃過我的乳汁。那一年是辛酉年，有三個孩子出生。叱雲將軍比珩兒大了三個月，比武將軍大了六個月。”


  采桑驚得張大了嘴巴：“天哪，叱雲將軍和武將軍，都吃過我娘的乳汁！好你個武思遠，怪不得對我這麽好，原來是欠了我娘的乳汁。”


  武思遠喝得趴在了桌上：“什麽乳汁？采桑……本將軍對你好……是無條件的……”


  叱雲躍軒拱手道：“授乳之恩，形同養育之恩。沒想到本將軍竟有三位母親，本將軍應該算是幸運的了。更沒想到的是，我們兄弟三人，雖不是同胞，卻喝著相同的乳汁，真是緣份啊。夫人請放心，您的兒子，女婿，我都會把他們當親兄弟的。”


  靳煬和靳夫人欣慰地點著頭，慕容芷凝笑道：“靳夫人是這世上最偉大的母親，養出的兒子，個個都是大將軍。假以時日，珩哥他也會當上大將軍的。”


  靳煬道：“承公主吉言！草民生怕因為自己的事，誤了珩兒的一生……”


  靳頊珩情緒激昂：“孩兒的身體是父母給的，孩兒這一生都願意和父親母親同命運，共呼吸。孩兒這二十幾年來，盡享天倫之樂，從來沒有覺得過苦。父親不僅給了我強健的體魄，正確的認知，還賦與了我堅強的意誌。這些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所缺乏的東西。父母給孩兒的一切，足以讓孩兒受益一生！父親哪裏來的愧疚之心？”


  叱雲躍軒拍了拍靳頊珩的肩膀：“本將軍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更敬重靳老先生的為人，這才是他教育出來的孩子，應該具有的品格。你在軍營好好鍛煉幾年，本將軍相信，你會有所成就的！”


  席間，氣氛越來越融洽，靳煬和靳夫人不時欣慰地對看一眼。叱雲躍軒堅定道：“本將軍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將靳老先生當年的事查個清楚明白，還靳老先生一個清白。”


  靳煬傷感到：“這案子過去了二十年，涉案的官員死的死，判罪的判罪，證據早就滅失了。靳某也並非不想還自己一個清白，隻是，這陳年舊案，要翻過來談何容易？況且，靳某身上也背了人命……”


  叱雲躍軒道：“靳老先生，一切交給本將軍吧！那唐延桓陷害忠良，死有餘辜，這人命帳不能算在靳老先生頭上。靳老先生請相信本將軍，若是這個案都不能替先生翻，我叱雲躍軒還有何麵目見江東父老？靳老先生救了公主一命，我又承夫人授乳之恩。這大恩若是不報，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采桑牽著慕容芷凝的手往後山走，楊鎖兒牽著靳琬瑥跟在後麵。十幾個士兵拿著刀，遠遠地跟在她們後麵。自從慕容芷凝遭遇狼群，每次出門身後都跟著一群侍衛。


  采桑顯得特別高興：“公主，你愛吃的鬆茸，就在前麵的小鬆林裏。昨晚下過雨，今天一定特別多。”


  慕容芷凝興奮道：“太好了，我好多年沒有采過蘑菇了。今天晚上又有鬆茸菌吃嘍！采桑，你現在真幸福，又是家人，又是心上人，天天圍著你轉。”


  楊鎖兒拉著小琬瑥追上前：“就是，就是，鎖兒都嫉妒她了呢！沒想到采桑命這麽好？”


  靳琬瑥突然拉楊鎖兒停下：“姐姐們，這裏有錦雞拉的屎，這附近有錦雞呢。明天叫哥哥做個籠子，抓隻錦雞來玩，可漂亮了。”


  慕容芷凝揉了揉靳琬瑥的小腦袋：“真不愧是山裏混大的孩子，好，明天抓一隻來養著玩。”


  靳琬瑥得意道：“抓錦雞還不算厲害的，我自己做的兔籠子，能抓到野兔。不過我做的沒哥哥做的好，他總是比我抓得多。這附近也有兔子窩，哥哥做的紅燒兔子肉，可好吃了。”


  三人高高興興地進了鬆樹林，幾個士兵在周圍形成個圓形，將四個女孩圍在中間。


  雨後的樹林裏，綻開著一叢叢各種顏色的蘑菇，采桑指揮著專門摘取鬆茸菌：“公主，你看，這就是鬆茸。其他的蘑菇就不要采了，我沒把握，怕采到毒蘑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