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她倆仿佛才是婚禮的主角
慕容芷凝摸著左鬢：“采桑，這朵宮花會不會太豔了，我又不是新娘子？換朵素色的吧。”
采桑道：“公主今天是以主母的身份，主持婚禮，簪紅花才喜慶。這紅花，任簪在誰頭上都是個俗字，偏偏簪在公主頭上，卻是美不勝收！今天，恐怕將軍的目光，都舍不得看別處了。”
采桑捧著慕容芷的凝臉，仔細看了半晌，驚歎道：“公主以前整天梳個雙螺髻，額前垂著劉海，一看就是沒長大的小孩子。公主今天這一換妝，不知道驚豔了多少人？公主的額頭真漂亮，來，采桑再給公主的額上貼個花鈿，就完美了！采桑敢說，任它什麽四大美人，絕計沒有公主漂亮！”
慕容芷凝笑道：“四大美人誰也沒見過，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我覺得自己很平常，掉在人堆裏，都找不出來。”
采桑在貼好的蓮花狀花鈿上，點上金粉，扶慕容芷凝站起身，圍著她轉了一圈：“公主別說掉在人堆裏，就算掉在仙女堆裏，也一樣出彩。公主的美，采桑的笨嘴還真形容不出來。等會讓你相公來形容吧！”
采桑按慕容芷凝在凳子上坐下：“差點忘了這個細節，今天的這身衣裳，不能配碧梧了。”采桑將碧梧取下，用絲帕包了，放在桌上。又將配套的紅寶石頸鏈，給慕容芷凝戴上。
慕容芷凝將碧梧仔細地收在錦袋裏，裝進隨身的兜裏：“走，我們去棋落房間看看，她今天才是新娘子。對了，采桑，在我妝奩裏，挑件好點的首飾送她。”
采桑打開妝奩，挑了一隻鑲滿綠翡翠的金戒指：“這個剛好配她的耳環和手鐲。這麽名貴的戒指，公主卻嫌俗氣，一天都沒戴過，送給棋落剛好！”
慕容芷凝辯解道：“我哪裏是嫌俗氣了？我隻是覺得稍顯老氣。棋落戴，剛剛好。”
兩人將房門拉上，往采桑房間走去。
楊鎖兒將慕容芷凝扶進房間，一臉的豔羨：“天哪！公主今天真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
采桑推了楊鎖兒一把：“去去去，馬屁精。公主哪天不漂亮？公主就算在莊府時，穿著粗葛布衣裳，頭上插根荊釵，采桑都覺得她美得像仙女。”
楊鎖兒撅著嘴：“我的意思是，公主今天特別特別的漂亮！”
采桑不耐煩地將楊鎖兒按到凳子上：“你好歹也打扮一下，等會兒站在公主旁邊，就像鳳凰麵前停了隻麻雀！”
棋落已穿好新娘裝，蓋好蓋頭，她坐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等待著。采桑和楊鎖兒卻打打鬧鬧的，互相給對方梳妝打扮。
慕容芷凝親自從包袱裏挑了一套宮裝，遞給采桑：“今天是你哥哥新婚的日子，你
就不要穿得像個奴才似的。你看鎖兒都穿得比你得當，快換上。”
采桑推托道：“這可是公主最喜歡的一套衣服，公主還是留著穿吧，采桑身上這身就挺好的。”
慕容芷凝笑道：“鎖兒，給她扒了，換上這套。采桑，不是我說你，今天是你哥哥結婚。你不穿好點，你家人會罵我，說你跟著我，竟混得如此窮酸……”
楊鎖兒笑嘻嘻地替采桑換上那套粉色的，香芸紗繡雲紋直領宮裝：“原來采桑一打扮，竟這麽好看！”
采桑衝楊鎖兒做了個鬼臉：“我本來就長得不算難看，壞就壞在公主麵前，隻能淪為綠葉。鎖兒你也一樣，跟公主站在一起，我們倆都是醜女。”
叱雲躍軒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采桑跑到門口，將他攔下：“將軍，不好了。公主剛才突然長了一臉的紅疹子，可怎麽辦啊？她說不想讓將軍看到她的樣子。”
叱雲躍軒推開采桑就往裏闖：“要不要緊？快去請喬軍醫。唉呀凝兒！相公不會嫌你難看的，快讓相公看看嚴不嚴重？”他扳過慕容芷凝背對著他的身體。
慕容芷凝化著精致妝容的一張絕世美顏，呈現在叱雲躍軒眼前。她麵上如煙的蛾眉，輕輕蹙起，臉頰像敷了粉般，瑩白通透。一抹腮紅襯得她羊脂玉般的肌膚，如白雪上落了紅梅的花瓣。她小巧的嘴唇半啟，唇珠微微隆起，唇瓣上點著絳紅的胭脂，像一顆熟透的紅色櫻桃。叱雲躍軒竟看得愣在了原地。
楊鎖兒拍著手，笑道：“公主的美，果然把將軍驚豔到了！”
叱雲躍軒沉醉的目光，在慕容芷凝臉上上下遊移，他聲音輕柔得像霧：“娘子這是剛從九天下凡而來嗎？簡直驚為天人！相公見過娘子各種盛裝的美態，第一次是在上京回商夏時，娘子穿著明黃色的蛟紋禮服，像個君臨天下的女皇。第二次是在商夏回宮時，相公躲在人群裏，見娘子穿了一襲紫色的鮫綃禮服，也戴著頂鳳冠，那時候的娘子，在相公眼裏，是執掌天地萬物的女帝！那兩次，相公都隻能遠遠地看著娘子。娘子今天的妝扮，雖然不如那兩次隆重，卻美得讓相公無法呼吸！相公第一次離這麽美的娘子，這麽近！”
采桑笑道：“公主和將軍整天膩歪在一起，那情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完！”
慕容芷凝拿絲帕輕沾叱雲躍軒額角的汗珠：“鎖兒，打盆熱水來，讓將軍洗把臉，我要幫他重新梳一下發髻。”
叱雲躍軒極配合地坐在凳子上：“娘子覺得相公今天的衣裳，要不要換一身和娘子衣裳顏色相配的？”
慕容芷凝溫柔道：“這身米色的正好，凝兒最喜歡將軍穿米色
的錦袍，顯得又英俊又儒雅。當然了，將軍穿鎧甲的樣子，凝兒也好喜歡。嗯，這個珠冠配得挺好，沒想到將軍自已也會打扮得這麽得當！”
慕容芷凝拿出象牙梳篦，輕柔地替叱雲躍軒將頭發梳理通順了，抹上薄薄的桂花油，整整齊齊地在頭頂綰成髻，再將珠冠簪上。
叱雲躍軒討好道：“最喜歡娘子的巧手，給相公梳頭了，真是一種享受。娘子是不知道，那些軍奴粗手笨腳的，每次給相公梳頭，相公都像在受刑一般。弄痛了，還不好意思罵她們！”
正在這時，遠處響起了歡快的嗩呐聲。叱雲躍軒抬腳就往外走：“你們準備好，迎親的隊伍來了。本將軍要下去和新郎官一起，來接棋落。”
樓底下響起了鞭炮聲，叱雲躍軒和靳頊珩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響。
采桑和楊鎖兒將蓋著紅蓋頭的棋落，扶到靳頊珩背上，看他背著棋落下了樓。
采桑小跑跟在後麵，交待道：“哥，一直到咱家院裏之前，都不能讓棋落的腳沾地啊。記住！”
叱雲躍軒附在慕容芷凝耳邊道：“相公也好想做新郎官，好想抱娘子下樓，可惜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他牽著慕容芷凝的手，跟在靳頊珩身後下了樓。
靳頊珩小心地將棋落放到迎親的轎子裏，“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夾雜著歡快的嗩呐聲，響成了一片。八抬大轎被抬離了地麵，載著棋落，上下搖晃著往前走。
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扶上一輛裝飾一新的馬車，馬車拆除了車廂，圍了一圈雕花欄杆，座椅四周垂著透明的紗幔。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端坐在馬車上，透過紗幔，兩人完美得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馬車跟在新人的轎子後麵，一起沿永寧城熱熱鬧鬧地繞了一周，才往靳府方向而去。
靳府門前披紅掛綠，吹吹打打的十分熱鬧。府前左右，各站了一排穿著丫鬟服飾的軍奴。
靳頊珩揭開轎門，將棋落背在背上，跨過門前的火盆和架著筷子的碗，往院子裏走。采桑和楊鎖兒追在靳頊珩身後，往四周撒出一把把稻穀和黃豆。
馬車停在了靳府門前，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抱下了馬車。兩人的裝扮和氣質，引得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片讚歎聲：“原來這就是叱雲夫人啊？真像個仙女！”“呦！老天還真會配對，真是一對璧人！”“嘖嘖，不愧為京城來的女子，真美。這叱雲將軍穿上錦袍，真像周公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身上，仿佛她倆才是這場婚禮的主角。兩人在眾人豔羨的目光裏，和紛繁的議論聲中，牽著手走進了靳府的大門。圍觀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
都想多看一眼，這對十分養眼的男女。
靳煬和靳夫人穿戴一新，神采奕奕地端坐在堂前，等待婚禮開始。
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也被讓到了堂前的座上，準備接受新人的跪拜禮。
石勇充當了婚禮的司儀，他高聲宣布婚禮開始。
靳頊珩用紅布紮成的同心結，牽著蓋著紅蓋頭的棋落，往堂上走。楊鎖兒在一旁扶著棋落，采桑在棋落身後，替她托著裙擺。
靳頊珩和棋落在鞭炮聲中拜完了天地，靳頊珩當眾挑開了棋落的蓋頭。兩人在靳煬和靳夫人麵前跪下，敬了茶，又按規矩討了喜錢。
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相視一笑，接過靳頊珩和棋落手中的茶盞，呡了一口，給靳頊珩和棋落各遞上一個紅紙包。
行完禮，眾人推推搡搡地把靳頊珩和棋落擁進了新房，兩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慕容芷凝拿起剪刀，走到靳頊珩和棋落麵前，各剪下他倆的一絡頭發，拿絲線綁在一起，裝到錦囊裏，壓到兩人的枕頭下。
楊鎖兒提著一個竹籃，往床上撒著一把把的花生，桂圓和紅棗。
在一陣陣喝采聲中，營裏和靳頊珩關係融洽的幾個士兵，鬧起了新房。幾人把靳頊珩硬往棋落身旁推：“去，親親你媳婦的小嘴去……今晚要賣力點，知道嗎？”靳頊珩被人按著頭，嘴唇牢牢地貼在了棋落臉上。眾人一邊放肆地胡鬧，一邊開心地笑著。
石勇高聲喊道：“請新人喝合巹酒。”
楊鎖兒用托盤端著一壺酒和兩個小酒盅，走上前，采桑將酒注入小酒盅，遞到靳頊珩和棋落手裏。兩人在眾人熱烈的起哄聲中，交臂喝下了杯中的酒。
石勇又高聲喊道：“禮成！請眾嘉賓到前院稍事休息，讓一對新人洞房吧！”眾人相繼退出了紅燭高燒的新房。
靳頊珩攬住棋落，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娘子，相公雖然不能給你榮華富貴，卻能保證，給你一生都不變的嗬護和疼愛。”
棋落紅著臉，微微點著頭，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棋落能嫁給相公，是棋落的福份。棋落如死水般的日子，又重新有了盼頭。是相公給了棋落一個家。否則，棋落隻能在軍營裏，做一輩子的軍奴，直至老死。靳家對棋落的接納，就好像給了棋落第二次生命。相公就是棋落的主人，棋落會一輩子死心踏地地追隨相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