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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我要替將軍揭開他生母的死因

  采桑解開了韓絮手腳上捆綁的布條,扶她坐起身,慕容芷凝輕拍她的胸口,又接過吳嬤嬤遞來的一大碗溫水,從韓絮嘴裏灌了下去。


  韓絮劇烈地咳喘起來,過了一陣,她的臉色慢慢由絳紅色,恢複了白淨,呼吸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慕容芷凝用手自上而下地撫著韓絮的胸口,替她順著氣:“姑母,好些了嗎?”


  韓絮疑惑地看著慕容芷凝:“鳳儀,剛才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對了,這點心,真好吃。”


  慕容芷凝輕笑道:“那您就多吃點,改天,鳳儀再親手為姑母做上一些。對了,姑母可認得這個?”慕容芷凝從腰上掛的荷包裏,取出一條用手帕包著的手鏈,遞到韓絮手裏。


  韓絮接過手鏈,怔怔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舒緩開來,仿佛回到了當年的豆蔻年華:“鳳儀,這是本宮的手鏈,已遺失了好多年,你是從何而得啊?”


  慕容芷凝輕笑道:“這是一個老宮女送給我的,她說是她二十幾年前撿到的。她見這手鏈像商夏的物件,又知道我是商夏人,就將它送給了我。我倒是沒追問她是哪來的?”


  韓絮又開始犯起了糊塗:“本宮難道已經老了嗎?這條手鏈,竟丟了二十幾年。不對……那個送我手鏈的人承諾過,說今年就會來接我的……”


  慕容芷凝道:“姑母,夢境確實很美,但人不能總活在夢裏。忘了那個夢,才能發現現實生活中的美好!您好好休養,鳳儀會時常來看您的,等您養好了身體,鳳儀就帶您回商夏。”


  韓絮像著了魔般,捧著那條刻著“如九係日”的手鏈,一直在那自言自語。


  吳嬤嬤將慕容芷凝送到鹿鳴宮門口,慕容芷凝遣走了抬轎輦的太監,和采桑攜著手,信步往茗卉宮方向走去。


  采桑好奇道:“惠太妃二十幾年前遺失的手鏈,為何會在公主手裏?她口裏的旭哥是誰?”


  慕容芷凝歎了一聲:“這條手鏈,是於嬤嬤在叱雲將軍母後的宮裏撿到的。姑母她命運多舛,在她十幾歲年紀時,我一個遠房舅舅慕容旭,利用了她的純真,讓她盜取我母後的藏寶圖。那個慕容旭,就是從小追殺我和乳娘的人,而姑母,幫他偷到了母後珍藏的碧梧……都是至親的人,卻為了名利,將親情拋諸於腦後!”


  采桑生氣道:“公主你就是太善良了,明知道你姑母是這樣的人,你還這麽關心她!若是我,不追究她的罪過也就罷了,萬萬不會理她的。況且,她的手鏈,怎麽會出現在將軍母後的宮裏?難道……”


  慕容芷凝寬容地笑道:“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再說了,她也是年少無


  知,被人利用了。她賠上了自己的青春年華,將自己葬在這深宮裏,還幻想著那個騙她的人,會來接她一起,離開這座牢籠似的宮殿。其實,她也挺可憐的。那個利用了她真心的負心男人,在我回商夏時,被叱雲將軍活捉,然後在審問時,被箭射死了。那個男人的死,讓我以為這場鬧劇,已經結束了,可在我心裏,又重新留下了一個疑問。他為什麽會被射殺?殺他的人,想隱藏什麽秘密?他這二十幾年,在為誰賣命?”


  采桑雙手抱頭:“原來上次審問的那個黑衣人,就是惠太妃的戀人。唉呀公主!我連想想,腦瓜子仁兒都犯疼!你想這麽多做什麽?寶藏已經找到了,壞人也遭了報應,這事就算過去了。我說你的小腦瓜,就不能簡單些嗎?簡簡單單的人,才會有幸福感!”


  慕容芷凝的眼裏,閃著倔強的光:“我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況且,這真相也許會給我的父王母後。帶來不可預料的危險!我就是要將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包括將軍母後的死因。將軍若是真的回不來了,我也得替他把真相揭開!”


  采桑倒吸了一口冷氣:“公主,不是我說你,你這麽柔弱,能力又有限,你怎麽可能理得清這一團亂麻?再說了,那隱藏在後麵的人,有著你不能撼動的至高權利。你就算什麽也不做,將軍也不會怪罪你的!你放棄吧,咱們不趟這渾水。”


  慕容芷凝沒有回話,她拉著采桑的手,往茗卉宮走去。


  采桑擔憂地拉住慕容芷凝:“公主,咱樣還是不要去見皇貴妃了,她那麽愛皇上,一定會故意刁難你的。咱們等孟姐姐回來,再一起去探望她吧。萬一她難為你,孟姐姐還能保護你。”


  慕容芷凝在采桑身後推著她:“走吧!她哪裏就有這麽可怕了?皇貴妃的性格,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的飛揚跋扈了。你昨天也看見了,她也很講道理的。再說了,你以後也是要嫁入叱雲家的,她可是你的大姑子。聽話,嘴甜點,多討好她。”


  采桑撅著嘴,極不情願地往前走:“一想到以後要和武思遠的家人相處,我就不由得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我怎麽麵對武思遠那個刁蠻的大老婆?還有皇貴妃這個刁鑽的大姑子?最可怕的,是那個不苟言笑,整天板著個臉的老公公!唉呀不行了不行了,我頭都大了!”


  慕容芷凝抓住采桑的手:“勇者無畏!為了追求心目中美好的愛情,要有麵對一切困難的決心。記住,你永遠不是孤軍奮戰,你還有我!”


  采桑憨厚地笑著,點了點頭:“嗯!一想到思遠和公主,我就變得勇敢了!對了,剛才公主為何將手帕放到惠太妃的茶杯中?”


  慕容芷凝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凝重:“我懷疑,惠太妃的飲食中,被人下了毒。一種慢性發作,讓人癲狂的毒。”


  采桑摸著後腦:“公主,你的心思為什麽會這麽縝密?你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細節,將所有的事,細細地抽絲剝繭!采桑也不知道,你這樣是好呢,還是不好?”


  慕容芷凝歎了一聲:“人無論有多少心思,隻要不用在害人上,就是好的。我的心思,從來都隻是用來防範……”


  采桑蹙著眉:“宮裏最靠不住的,就是身邊的奴才。一定是那個吳嬤嬤,被人收賣了。”


  慕容芷凝搖著頭:“不是吳嬤嬤,一個連親人都沒有的奴才,不會輕易對主子起外心。現在還隻是個猜測,這吸了茶水的手帕,要找高太醫先問問,看裏麵有什麽東西!”


  茗卉宮的大門敞開著,一個小宮女遠遠地見了慕容芷凝,就迎了出來:“奴婢見過鳳儀公主。娘娘讓奴婢在門外迎候公主。公主裏麵請!”


  叱雲娉客客氣氣地將慕容芷凝讓進廳裏:“來人,給公主拿個焐手的曖爐來,她身子單薄。”


  慕容芷凝感激道:“娘娘太客氣了,鳳儀是商夏人,天生不怕冷。”


  叱雲娉和善道:“你身子太過單薄,要多用心保養。對了,本宮聽到一些閑言碎語,說叱雲將軍在和宇出了事。本宮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弟弟若是出了事,公主絕不會在這時,急著趕回上京來。”她死死地盯著慕容芷凝,仿佛等著她證實自己的猜測。


  慕容芷凝眼眶一紅:“娘娘,叱雲將軍他,確實在和宇失去了蹤跡,武將軍一直在不停地找尋他的下落。鳳儀這次回京,就是因為姑母病重。”


  叱雲娉手中的茶杯一傾,茶水撒了自己一身,宮女拿巾帕替她擦拭,被她一把推開。她自言自語道:“皇上為何要瞞著這件事?叱雲將軍他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怎麽辦?要不要讓王父知道?”


  慕容芷凝安撫道:“娘娘,鳳儀始終覺得,將軍有可能是受製於人了,他一定會想辦法逃脫的。皇上封鎖這個消息,是不想在過年的這個時候,讓將軍的親人們,沉浸在悲痛中,他更害怕太上皇,會承受不了。鳳儀也覺得,皇上封鎖將軍的消息是對的,將軍隻是暫時失去了聯係。”


  叱雲娉撫著前胸:“本宮這心裏,十分不踏實,幸虧有你這句話,讓我稍稍安了心。對了,你姑母是什麽病?我聽下人議論說,她突然就瘋了。”


  慕容芷凝憂傷道:“深宮中的女子,或許是壓抑太久了,積鬱成疾!她若是和娘娘一樣胸襟豁達,就不至於病成這樣了!”


  叱雲

  娉搖頭道:“真可憐!這怎麽能一樣?本宮雖然也身處深宮,然而娘家就在身邊。惠太妃年少時來宮裏,背井離鄉的,一晃就人到中年了。況且,也沒能給自己留個一男半女的,時間長了,有些抑鬱,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實,惠太妃若不是性子太冷,倒是可以和太上皇相處得十分融洽的。太上皇的性情溫和,連太後那樣的性子,他都能相處……本宮言語失了分寸了!”


  采桑討好道:“以前總聽說皇貴妃娘娘脾氣不好,原來,娘娘竟如此寬厚豁達!”


  叱雲娉看著采桑:“本宮還記得你,你是當初,和鳳儀公主一起進宮的小丫鬟。我時常聽武將軍誇獎你,說你十分善良,很會照料公主。來人,從我妝奩裏拿對金鐲子來,賞給這孩子。”


  慕容芷凝拉了采桑一把:“采桑,跪下給娘娘磕個頭。你和武將軍的事,還要仰仗娘娘作主。”


  叱雲娉輕笑道:“本宮正疑惑呢,說思遠怎麽無端端的,總是向本宮誇這丫頭,原來是對她有意思!起來吧。思遠人老實,又沒有叱雲將軍這樣強硬的手段,本宮正愁他娶了炎羽,得不到家的溫曖。這丫頭本宮挺喜歡的,給思遠做妾,本宮沒意見!”


  慕容芷凝欣喜道:“娘娘真是通情達理,那燕郡王和郡王夫人那裏,就仰仗娘娘說服他們了!”


  叱雲娉的目光一直停在采桑身上:“公主放心,我父親雖然生了一張冷麵孔,但內心卻是極愛孩子的。思遠從小寄養在姑母家,父親更是覺得虧欠了他,總想找機會彌補的。誰都明白,若不是皇命難違,誰家的孩子都不願意去做附馬。那炎羽又生性刻薄刁鑽,思遠能納個知冷知熱的小妾,是最好不過的。”


  三人正聊得熱絡,茗卉宮外,響起了齊尚明的聲音:“皇上駕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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