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落網的黑影
慕容芷凝不安地輕咬著下唇:“皇上,鳳儀一來宮裏,就給您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銅針,鳳儀見過,是吉期汗的賀蘭將軍,防身用的!”
炎烽坐在慕容芷凝旁邊,伸手攬著她的肩:“凝兒何出此言?朕就是有義務要保護好你。凝兒蘭心慧質,如明月珠光,引來三兩個登徒浪子,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凝兒放心,朕有能力保護你的安全,所有覬覦凝兒的人,都休想靠近凝兒半分!”
慕容芷凝不安的絞著手帕:“皇上對鳳儀越好,鳳儀的內心,越是不安!”
炎烽雙眉緊鎖:“朕心甘情願地對凝兒好,不圖回報!凝兒若是感動,朕就當是意外的收獲!朕想不明白,那賀蘭將軍為何要冒此大險,潛入朕的宮裏?朕聽說他在永寧時,就試圖擄走凝兒,可他那時是因為,想拿凝兒作籌碼,向叱雲將軍提出交換條件。可他冒險千裏迢迢地來上京,還獨自闖入朕的禁宮,他究竟有何目的?”
慕容芷凝低著頭:“想必是為了那本天下奇書而來的。”
炎烽的語氣中,充滿了妒意:“朕若是他,隻會衝著凝兒來!朕要布下天羅地網,將他拿住,千刀萬剮!”
慕容芷凝吃了一驚,趕緊輕扯著炎烽的袖袍:“皇上,您不用這麽狠吧?華炎和吉斯汗的關係剛得以改善,皇上若抓住賀蘭將軍,薄懲一番,還是將他放了吧!那賀蘭將軍,為人光明磊落,也算是個君子!”
炎烽起身生氣的拂著袖袍:“朕的愛將,不……朕的親兄弟,在他吉斯汗境內失去了下落,他怎麽都脫不了幹係!前帳未清,他倒好,還想潛入朕的宮裏,擄走朕最心愛的女人,朕憑什麽要放過他?你不替他求情,朕興許還能讓他死得好看些。他幾番想搶走你,怎麽能算得君子?”
慕容芷凝看著炎烽醋意大發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皇上一本正經地吃醋的樣子,在凝兒眼裏,真是十分可愛。每個人心裏,都有或這或那的一點小執念,那也不能說明,他就不是好人。鳳儀欠賀蘭將軍一個人情,皇上若抓住他,請給鳳儀一個薄麵,不要傷他性命。”
炎烽的眉宇間,充滿了殺氣:“他是君子,那朕就做小人好了!你想要朕放了他,那你跟朕說說,你和他都有什麽交情?朕看看,能不能被你說服了?”
慕容芷凝捋著手裏的手帕:“皇上的胸懷,海納百川,怎麽可能是鼠肚雞腸的小人?鳳儀和賀蘭將軍,真的說不上交情,鳳儀隻是感念他曾經的以禮相待!鳳儀覺得,他就像個大哥哥!”
炎烽餘怒未消:“是咯!所有對你以禮相待的人,你都心存感激,都是你的哥哥!你
就服叱雲將軍那樣不講規矩的人!”
慕容芷凝用幽怨的目光看著炎烽,一言不發。
炎烽煩躁地踱著步:“你委屈什麽?朕說錯了嗎?朕一直拿心待你,卻換不來你半分的真情。叱雲將軍簡單粗暴,倒是俘獲了你的芳心!看來,朕和賀蘭將軍一樣,方法不對啊!”
慕容芷凝嬌俏地輕輕跺著腳:“鳳儀和叱雲將軍的情緣,並非是皇上想像的那樣。將軍並不是靠武力征服鳳儀的,而是靠他的人格!鳳儀知道皇上生氣,鳳儀不計較皇上的態度。鳳儀運氣好,遇上的都是皇上和賀蘭將軍這樣的謙謙君子,鳳儀不僅心存感激,還十分敬重你們!”
炎烽步步緊逼:“朕和賀蘭將軍都是君子,那叱雲將軍呢?你偏是不喜歡君子,對嗎?”
慕容芷凝垂著頭,絞著發梢:“叱雲將軍也是君子,他對鳳儀,不僅倍加嗬護,也是有禮有節的。鳳儀和將軍之間的誤會,早就在前年共同的逃亡中,化解了。鳳儀和將軍,在逆境中慢慢互相了解,重新對彼此產生了情愫!將軍為了鳳儀,不惜脫胎換骨,他的轉變,鳳儀都看在眼裏,刻在了心裏!”
炎烽的怒氣,慢慢消減了,他輕輕歎了口氣:“一談到叱雲將軍,朕就不免上火,朕會慢慢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的。既然叱雲將軍能感動你,朕同樣也可以的。朕走進你的心裏,隻是早晚的事情!”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烽:“賀蘭將軍也是個淡泊名利的人,麵對那本天下奇書,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野心,這正是鳳儀對他敬重有加的地方。他此番進京,應該是心存誤會,誤以為鳳儀被皇上扣押在了宮裏,他憑著義氣,想解救鳳儀。鳳儀隻要給他帶封信,讓他知道鳳儀是自願留在宮裏的,他自然不會再來找麻煩!”
炎烽連連歎著氣:“看來,朕的情敵還真不少!朕就再給凝兒一個麵子,放他一馬,他若是再執迷不悟,朕一定對他不客氣!”
慕容芷凝心存感激,親自衝了一盞茶,遞到炎烽麵前:“多謝皇上!皇上越是通情達理,鳳儀越是感到愧疚!”
炎烽接過茶盞,戲謔道:“凝兒必須在信裏告訴那個賀蘭銘燁,沒有人能從朕的身邊,搶走凝兒!”
慕容芷凝撅著嘴:“鳳儀可不能這麽寫,這會讓人誤會,誤以為鳳儀是個貪慕虛榮、薄情寡義的女子!”
炎烽頑皮地輕笑出聲:“不用凝兒寫,凝兒寫給賀蘭將軍的信,朕會親自提筆,加上那一句。”
慕容芷凝抱怨道:“皇上這樣喜怒無常的,真讓人無所適從!”
炎烽矯情地細細品著香茗:“朕倒是覺得,這樣大起大落、大喜大
悲的情緒,才是真正的愛情!朕很享受這種等待的痛苦和喜悅!”
深夜的宮牆外,一個黑影將鏈爪拋上宮牆,在鏈爪鉤牢了宮牆上的飛簷時,黑影抓著鏈爪上的半截繩子,“噌噌噌”幾下,輕盈地攀上了牆頭。黑影單膝跪在牆頂上,仔細地打量著四周,在確定沒有侍衛巡邏時,他縱身往宮牆裏麵跳了下去。
黑影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他謹慎地蹲在原地,又四處打量了一番,才起身往祁祥宮方向走去。那黑影身手敏捷,在宮牆和樹影的掩護下,像貓一般,悄無聲息地向祁祥宮靠近。
祁祥宮的外牆下,黑影正準備將鏈爪拋上牆頭,他突然感到腳下的地麵一鬆,整個人跟著塌陷的地麵,向坑裏沉去。黑影意識到掉進了陷井裏,他奮力往上一竄,穩穩地抓住了一人多高的陷井邊緣,正當他躍身想要跳出陷井時,一張網淩空落下,兜頭將他牢牢地罩住,緊接著“嗖”的一聲,一根銀針牢牢地紮在了黑影的手臂上。
幾十個侍衛一層層地圍了上來,用手中的長矛紮向黑影。黑影揮動手臂,用指環上的利刃割開了纏在他身上的網,他起身用手臂夾住刺向他的十幾隻矛,使勁往外一推,那力道如有萬鈞之重,一排侍衛東倒西歪地跌倒了一地。
黑影腳步虛浮,他踉踉蹌蹌地往宮牆下逃去,印飛揮手製止了圍上來的侍衛,獨自不緊不慢地跟在黑影身後。
印飛像個獵人般,神態自若地遠遠跟在黑影身後。黑影跑到宮牆下,沒有力氣再往牆上扔鏈爪,他終於支撐不住疲軟的身體,歪倒在樹叢裏。黑暗中,印飛自負地一笑,他撥去黑影手臂上的麻醉銀針,上前仔細搜走了他身上的所有的武器,用繩子牢牢地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炎烽下了早朝,剛回到萬安宮,就見印飛守在宮門外。
印飛遠遠地迎上前,行了個大禮:“皇上,您要的人抓住了。”
炎烽的臉上,掛著誌在必得的笑意:“帶去禦書房見朕。”
印飛押著一個戴著重枷,麵上罩著黑布袋的人,往禦書房走,他就是夜裏被抓住的黑衣人。
炎烽看著單膝跪地的黑衣人,上前一把扯下了罩在他頭上的黑色布袋,兩人對視著,彼此眼裏都有十分意外的神情。
炎烽坐回龍椅上,威嚴地質問道:“你是何人?三番兩次地闖入朕的宮闈,究竟意欲何為?”
黑衣人傲慢地對視著炎烽:“陛下又何必明知故問?”
炎烽看著印飛:“他有那麽厲害嗎?需要重枷鐵鏈的鎖著?”
印飛拱著手:“回皇上,這人臂力驚人,中了軟筋散,還能逃出幾十丈遠,可
見其身體之強健!在下怕他用蠻力傷了皇上,隻得給他戴了重枷!”
炎烽抬了抬手:“朕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你將他身上的重枷除去,朕想單獨和他說說話!”
印飛躬著身子:“不可!此人異常危險,皇上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在下退到屋外去,皇上有什麽問題,他戴著枷,也是可以回答的。”
炎烽低吼道:“朕叫你去了他的重枷!凝兒說了,他是位君子,朕相信凝兒!”
印飛無奈地卸去了黑衣人身上的重枷,用繩子將他的雙手綁在身前,威脅道:“賀蘭將軍,你若是敢傷皇上的一根寒毛,我華炎必定舉兵踏平你的吉斯汗!”
賀蘭銘燁沒有搭理印飛,他注視著炎烽:“陛下既然知道在下是吉斯汗的皇族,又知道在下的目的是帶走鳳儀公主,陛下為何還對在下如此客氣?”
炎烽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賀蘭銘燁:“你吉斯汗對我華炎,又構不成威脅,而你也沒能力從朕手裏帶走凝兒,朕為什麽要顧忌你?朕向來不把弱者放在眼裏,索性就對你客氣些。坐吧。”
賀蘭銘燁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在下沒想到,華炎的天子不僅相貌堂堂,還是個講道理的人!”
炎烽輕笑道:“朕也沒想到,一個騁馳疆場的武夫,竟然也生得玉樹臨風的!你是朕見過的,除了叱雲將軍外,朕覺得還能入眼的男子。難怪我倆第一眼打量對方時,眼裏都有震驚。朕很好奇,你哪裏來的勇氣,想帶走朕心愛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