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冷酷的心
慕容芷凝含著淚:“凝兒願意為將軍做任何事!凝兒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全交由將軍掌控!”
叱雲躍軒冷酷道:“那你記住你說過的話,你現在,連死的權利的都沒有了,你必須償還你姑母欠下的孽債!”
慕容芷凝順從地點著頭:“不管姑母有沒有欠下將軍母子的孽債,凝兒都願意對將軍的話言聽計從。凝兒一直以為,將軍對凝兒的愛,早己超越了生死,凝兒不信將軍會如此冷酷。將軍,你仍然是愛凝兒的,對不對?否則,你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把凝兒從宮裏劫出來!”
叱去躍軒搖頭歎了一口氣:“慕容芷凝,你還和從前一樣自以為是。你聽好了,本將軍之所以把你從炎烽身邊奪走,是因為本將軍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和愛不愛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自本將軍聽到你和炎烽的那些流言蜚語起,本將軍就對你死了心。”
叱雲躍軒又坐回了車頭,留給慕容芷凝一個冷冰冰的背影。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慕容芷凝無助地抱膝坐在車廂裏,她怔怔地看著失而複得的叱雲躍軒,陷入了沉思。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叱雲躍軒的重逢,會是眼前的這般情景,她一廂情願地以為,叱雲躍軒隻是對炎烽產生了妒意,和她耍起了小性子,她堅信和叱雲躍軒之間,沒有跨不過去的鴻溝。看著叱雲躍軒孤冷的背影,慕容芷凝心裏一陣酸楚,她很想問問叱雲躍軒,這半年都發生了什麽?他為何失蹤了那麽久?可她不敢輕易開口打破這可怕的沉默。
叱雲躍軒的背影,仿佛對慕容芷凝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她再次爬到叱雲躍軒身後,不管不顧地伸手緊緊抱著叱雲躍軒,把臉貼在叱雲躍軒背上,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味道,她心裏充滿了對叱雲躍軒的愧疚:“將軍,若是將時間推回到你失蹤的那天,凝兒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至少,凝兒還能在將軍心裏,留個完美的影子。凝兒十分珍惜在將軍心目中的地位,凝兒也知道將軍追求完美無瑕,既然……凝兒也不敢向將軍求取名份了,凝兒願意留在將軍身邊,哪怕是做個侍女或小妾!”
慕容芷凝的卑微,並沒有感動叱雲躍軒,他冷漠道:“你曾經高高在上,自詡一塵不染,嫌棄本將軍身上,沾上了別的女子的俗氣。你如今放低了姿態的樣子,像極了是對本將軍說:你看,我為了配得起你,已經將自己弄髒了,我終於可以和你平起平坐了,本宮特許,你可以不用仰視本宮了,咱們誰也不要高看誰,誰也不用鄙視誰!這聽上去挺合理,看起來也沒什麽問題。可是,本將軍偏偏覺得,這
感覺十分別扭!”
慕容芷凝抱緊叱雲躍軒:“凝兒知道將軍失蹤的這段時間,一定吃盡了苦頭,凝兒也理解將軍,看到凝兒在龍榻上,衣衫不整時的憤怒。凝兒不想作任何狡辯,凝兒隻想餘生,都能守在將軍身邊,哪怕是沒有名份,沒有地位,凝兒統統不在乎。”
叱雲躍軒尖刻地譏誚道:“本將軍差點相信你說的是真是,但本將軍轉念一想,興許你對炎烽,也說過類似的甜言蜜語。本將軍不想評價你的人品,一個不久前還躺在別的男人懷抱裏的女人,現在沒資格對本將軍說這些!”@…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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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凝沒有力氣再和叱雲躍軒辯駁,她緊緊地抱著叱雲躍軒的身體,怎麽都不肯撒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而叱雲躍軒,卻始終沒有給她絲毫的回應。
天亮時,叱雲躍軒疲憊不堪地把馬車停在了路邊,他自顧下了馬車,坐在路旁的一棵樹下,靠著樹幹睡了過去。
慕容芷凝從馬車門簾的縫隙裏,偷偷打量著叱雲躍軒,這個曾經照亮她生命,占據了她整個靈魂的男人,如今正孤冷清高地拒她於千裏之外。從前的柔情蜜意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叱雲躍軒如冰山般的冷酷,和劫走她的神秘動機。
慕容芷凝抱著肩,無助地縮在馬車車廂裏,她抓過車廂裏的一個包袱,挑了一身素淨的白綢緞衣裳換上,她卸掉了頭上的鳳釵,用一根木簪綰了個簡簡單單的發髻,她要狠心地拋掉炎烽留下的痕跡,死心踏地地追隨她心愛的男人。
慕容芷凝將換下的宮裏的衣裳首飾,用一塊布包了,不舍地貼到臉旁,再毫不猶豫地拋到了路邊的草叢裏。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炎烽隻是她的一個虛幻的夢境,而叱雲躍軒,才是她始終無法割舍的情感。慕容芷凝堅信,她和叱雲躍軒的愛情,己超越了生死,和世俗的觀念,她要用一顆熾熱的心,慢慢焐熱叱雲躍軒那顆冷酷的心。然而,慕容芷凝沒有料到的是,這僅僅是她噩夢一個開端。
慕容芷凝走到叱雲躍軒身邊,蹲下身子,將一個水囊遞到他麵前:“將軍,喝點水。你若困乏,就去車廂裏休息,讓凝兒來駕車吧。凝兒也想隨將軍,早些到達永寧,開始我們的新生活!”
叱雲躍軒睜開眼看了看慕容芷凝,一把推開了她遞來的水囊,他站起身,走到路邊的溪流旁,蹲下身子,直接俯下身,像野獸般,埋頭在溪水裏直接喝起水來,他怪異的行為,讓慕容芷凝不寒而栗。
慕容芷凝走到叱雲身邊,溫柔地抬起手,想用衣袖擦拭他唇角的水漬。
叱雲躍軒的眼裏卻充滿了嫌棄,他用手將慕容芷凝的手格擋開:“別以為
換了一身白衣裳,就變得幹淨了。你離本將軍遠點,本將軍聞不慣你身上那股味兒!”
叱雲躍軒從車廂裏取出幹糧,坐在車前輿上,自顧吃起來,他看了慕容芷凝一眼,又拿出一個炊餅,扔到她腳邊,仿佛對待一隻牲畜。
慕容芷凝卑微地撿起地上的炊餅,輕輕拍了拍,送到嘴邊。叱雲躍軒用鄙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鑽到了馬車車廂裏:“你來駕車,本將軍要休息。”
慕容芷凝駕著馬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一路上都是她分外熟悉的景致,處處充滿了她和叱雲躍軒甜蜜的回憶,可眼前的叱雲躍軒,卻像變了個人,周身透著徹骨的寒意和危險的信息。
慕容芷凝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她深知叱雲躍軒這大半年來,一定遭遇了她無法想像的痛苦,她的內心,對叱雲躍軒充滿了深深的憐惜。
黃昏時,叱雲躍軒命令慕容芷凝停了車,他走進路邊的一家客棧裏,自顧在桌子旁坐下。
慕容芷凝停好馬車,手足無措地跟進了客棧裏,她剛要在叱雲躍軒身旁坐下,叱雲躍軒卻冷冷地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去那邊坐。”
店小二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分坐在兩張桌上的二人:“如果小人沒看走眼,您就是叱雲大將軍吧?您來來回回的,也在小店門前過了不知多少次了,每次都在小店打尖兒。小人對將軍很是敬仰,今天,小人免費為將軍送上一碟鹵牛肉下酒。”
叱雲躍軒冷冰冰地回道:“本將軍從不占別人的便宜,合著該多少銀子,本將軍分毫不差你。飯菜來兩份,分開上兩桌。對了,今晚就在這兒住下了,準備一間上房。”
店小二高聲回應道:“好嘞!將軍大人,您為何飯菜分而食之,卻隻要一間房?”
叱雲躍軒猛地拍了拍了桌子:“你哪裏來的好奇心?再多一句嘴,本將軍對你不客氣!”
店小二摸著後腦,怏怏地退到櫃台裏。
兩人各自背對背地吃完飯,叱雲躍軒徑直上了樓,進了客房裏。
慕容芷凝迷茫地在大廳裏坐了很久,天黑了下來,客棧即將要關門打烊了,她才鼓足了勇氣,走進了二樓的客房裏。
客房角落的布簾後,飄散出氤氳的水汽,慕容芷凝知道那是叱雲躍軒在沐浴。她輕柔地問道:“將軍,要凝兒伺候你沐浴嗎?”
叱雲躍軒沒有回話,慕容芷凝走到簾子後麵,蹲下身子,拿起了巾帕。
叱雲躍軒的聲音仿佛來自冰窖:“先把自己的手洗幹淨,本將軍嫌髒!”
慕容芷凝含著屈辱的淚水,在銅盆裏小心翼翼地洗幹淨手,拿起一塊幹淨的巾帕,單膝跪在
浴桶前,替叱雲躍軒擦洗身子。叱雲躍軒閉著眼,靠在浴桶上,仿佛跪在他麵前的,隻是他軍營裏的一個軍奴。
慕容芷凝扶起沐浴完的叱雲躍軒,拿一塊大的綢布裹在他腰上,又拿起一塊巾帕,細細地擦拭他身上的水珠。慕容芷凝用手輕撫叱雲躍軒背上的那塊紋著慕容二字的傷疤,眼裏泛著無限的柔情,叱雲躍軒卻輕吼道:“誰讓你動那個了?那是你能動的地方嗎?”
伺候叱雲躍軒洗浴完,慕容芷凝就著半桶涼水,連頭帶腳衝洗了一遍。她坐在桌子旁,拿出一把木梳,獨自梳理著長發。
叱雲躍軒側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留給慕容芷凝一個孤冷清高的背影。兩人的角色,仿佛和當初作了個徹徹底底的交換。慕容芷凝看著叱雲躍軒清冷的背影,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她笑靨如花的臉上,有一行淚跡。她在心裏默念著,感謝上蒼將叱雲躍軒還了回來,隻要能留在叱雲躍軒身邊,無論什麽樣的委屈,她都能承受。
慕容芷凝在燈下枯坐到深夜,叱雲躍軒終於翻了個身。他用腳踢了一床棉被到床前:“你睡地上。”他的聲音極輕,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慕容芷凝順從地走過去,整個人裹到棉被裏,無聲地哭泣起來。盡管已是盛夏時節,她的身體,卻如墜入了冰窖裏,在被子裏輕顫。
慕容芷凝調整好情緒,輕聲問道:“將軍,你能告訴凝兒,你這半年,都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嗎?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難道就要將我倆,徹底的變成陌路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