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拿什麽償還良心債？
慕容芷凝從睡夢中心驚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輕聲責怪道：“哎呀姐姐！你若是晚些喚醒我，我就能在夢裏看清楚叱雲將軍的麵容了！”
孟夏抓住慕容芷凝的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小懶蟲，該起床了。公主，你又做夢了？你夢到那個魔煞了？”
慕容芷凝走到盆架旁，心不在焉地搓洗著銅盆裏的巾帕：“姐姐，你說叱雲將軍麵相醜陋，可我夢裏的叱雲將軍，卻長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或許，我夢裏的人，根本就不是叱雲將軍吧？”
孟夏把慕容芷凝按到長凳上，拿著一把木梳，替她梳理著長發：“一個男人，若是行為舉止為人所不齒，那麽，就算他長得再英俊，也是醜陋不堪的！”
慕容芷凝低著頭，絞著手裏的絲帕：“姐姐，你有沒有深愛過一個男人？就是能生死相許的那種？”
孟夏沉吟道：“姐姐也在戀愛中，但姐姐的愛情，十分平凡，也沒有經曆過風雨。所以，姐姐並不能判斷，能不能生死相許？”
慕容芷凝害羞地問道：“那姐姐的心上人，會不會跟姐姐說些甜言蜜語？你們之間，有沒有海誓山盟？姐姐覺得誓言應不應該有時效？愛情應不應該附有條件？”
孟夏用手抓著後腦：“公主，你把我繞進去了啊！我想，所有的情侶之間，情到濃時，都會說些甜言蜜語，乃至山盟海誓。至於愛情嘛，或許會有特定的期限，但不應該附有任何條件！”
慕容芷凝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姐姐，那你的心上人，說過什麽讓你砰然心動的情話？”
孟夏羞澀地一笑：“姐姐的心上人，是個楞頭楞腦的毛頭小子，比姐姐還小了好幾歲，他也不會說甜言蜜語。他說過最讓姐姐動心的一句話就是：他不嫌棄姐姐粗魯，也願意被姐姐欺負一輩子！”
慕容芷凝的眼裏，閃過一絲悲色：“我真羨慕姐姐，我也想擁有姐姐這樣平凡真實的愛情！”
孟夏攏起慕容芷凝的秀發，在她頭頂綰了一個蝴蝶髻，用銀簪固定好：“公主既美麗又善良，是許多男人眼裏求之不得的佳人！公主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把你愛到骨頭縫裏的男人！”
慕容芷凝憂傷地垂著頭：“可是，我想要的不是男人單方麵的寵愛，我要的是彼此心裏都有對方。姐姐，我既然如你說的這麽好，叱雲將軍為何要對我這麽狠心呢？”
孟夏輕笑道：“那就說明，你倆在一起不合適啊！公主，叱雲將軍就好比上天給你的一個考驗，讓你在心裏有個比較。姐姐倒是覺得，你若是想擁有一份平凡的愛情，那大哥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慕容芷凝撅著嘴愛奇文學iqi免費閱讀
：“不行，大哥就是大哥……再說了，我還欠著賀蘭將軍一筆未還的債呢！”
孟夏開解道：“傻姑娘，感激之情支撐不了愛情！你和賀蘭將軍，根本沒有感情的基礎。再說了，吉斯汗離商夏那麽遠，又是蠻荒之地，你真的想嫁這麽遠嗎？”
慕容芷凝輕蹙著蛾眉：“既然沒有了愛情，那跟誰度過餘生，就不再重要了！我欠了賀蘭將軍兩條命，不嫁給他，我拿什麽來償還這筆良心債？”
孟夏生氣地用手指輕戳慕容芷凝的額頭：“你以為你隻欠了賀蘭將軍的債？大哥對你的付出，就沒有讓你有一絲的感動嗎？大哥為了你，不遠千裏的奔赴南疆，在這蠻荒之地，苦守了你一年。他現在又為了你，不惜傾盡全力，也要助你奪回商夏。若論付出，不能隻看到表麵的東西。知道嗎？”
慕容芷凝雖然很不認同孟夏的觀點，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孟夏、凝兒，梳洗好了嗎？該出發了。我讓店小二準備了早餐，快些下樓用完餐，好出城和大夥匯合。”元致在房外催促道。
慕容芷凝在馬背上，依依不舍地回首看著崇德的城門，元致輕輕攬著她的腰，溫和道：“凝兒，崇德就好像你人生中經過的一個驛站，它的價值，僅僅在於短暫地收容過你一陣子。人的一輩子，還要去往很多的地方，前麵，總是會有更大的城池、更美的風景在等著你！”
慕容芷凝無精打采地垂著頭：“大哥，你戀愛過嗎？有沒有人在你心上，留下過刻骨的印記，讓你怎麽都無法忘記？”
元致豁達地一笑：“嗯……也許吧！大哥經曆過一段無法得到回應的感情，大哥於是痛定思痛，決定將它深深地埋在心底！雖然每次想起，都會痛上一陣子，但痛過之後，大哥會把這段感情，埋得更深一些！”
慕容芷凝側目看著元致，目光中充滿了憐惜：“凝兒十分理解大哥的這種痛苦！凝兒雖然不記得和叱雲將軍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凝兒甚至忘了叱雲將軍的模樣，可昨天看到他時，凝兒的心裏，仍然像針紮一般的疼痛！”
元致溫和道：“一座城池和一段感情，都是你人生中路過的一座驛站，適合你了，你自然會為它駐足，於是，你的心就有了一個家。如果不適合你，你就會放下它，繼續前行，尋找人生的下一個驛站，直到你的心安定下來，不再想離開！”
慕容芷凝低頭絞著胸前的發梢，顯得情緒低落：“凝兒覺得，一段感情，不應該遇到點困難就放棄，咬咬牙堅持一下，或許就能雨過天晴。”
元致道：“對感情執著，固然是件好事，但一段感情在得不到回
應時，就沒有必要再堅持了，知道嗎？”
慕容芷凝悵然若失地點著頭，算是回應。
崇德城外，元棟已帶著眾人，在官道上等待和元致匯合。他騎在馬上，翹首望著崇德縣城的方向，顯得焦灼不安。
呼延啟安撫道：“元老先生，您不必過於緊張！元公子做事十分沉穩，想必是昨天公主貪玩，睡得晚了些，故而今天早上起晚了點。再等上一會兒，應該就到了。”
元棟仍舊眉心緊鎖：“呼延將軍有所不知，老夫派出去的眼線來報，叱雲將軍恰巧在崇德附近點兵，老夫是害怕節外生枝啊！你也知道，這個叱雲將軍，就是個不近人情的魔煞！”
呼延啟道：“元老先生，您如果不放心，那本將軍就進城去尋尋？”
元棟輕歎了一聲，擺了擺手：“再等等看吧！唉……好像是來了！”
元致見了元棟，打馬上前拱手道：“父親、呼延將軍，讓你們久等了！”
元棟麵有不悅之色：“致兒，以後盡量不要單獨行動！為父昨晚由於擔心，整夜都睡不安穩。非常時期，就不能任性胡為！”他用嚴厲的目光，掃了慕容芷凝一眼。
慕容芷凝局促地絞著衣角：“元老先生，昨天是我執意要讓大哥帶我進城的，我以後不會再任性了！”
慕容芷凝低眉順目的樣子，讓元致既心痛，又羞愧：“既然大夥都準備好了，那就立即出發吧。凝兒，你身體弱，禁不得風，還是坐馬車吧！”
慕容芷凝乖巧地點了點頭，元致扶著她上了馬車。
元致騎馬走在元棟身旁，他壓低了聲音：“父親，你私下裏對孩兒怎麽嚴厲，都沒問題，可你不能給公主臉色看！她現在失了憶，對所有人都懷有戒心，你這樣，會讓她惶恐不安的！”
元棟低聲歎著氣：“致兒，公主心智不全，你就該理智些！叱雲躍軒那個魔煞，正在崇德附近點兵，如若遇上他，豈知他不會對你們痛下殺手？”
元致謙恭地點著頭：“孩兒知道了，孩兒以後，不會再讓父親操心了！其實，孩兒昨天在崇德縣城裏，見著叱雲將軍了，他並沒有想為難孩兒和公主的意思！”
元棟的臉色稍有緩和：“那魔煞或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鬧出點動靜，壞了他的計劃，才肯放過你們！致兒，叱雲躍軒最近頻繁地在各處點兵，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元致自負地點著頭：“以叱雲躍軒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他極有可能會對都城上京，發起一場兵變！”
元棟側目看著元致：“致兒，叱雲躍軒若奪取了華炎的江山，對商夏而言，將是一個最大的威脅！從長
遠的角度看，你在收複商夏後，還有機會給他以致命的一擊！若解決了這個魔煞，你才能高枕無憂，將江山美人和天下奇書，盡收囊中！致兒，也許是天佑我元家，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元家即將主宰天下！”
元致輕歎了一聲：“父親，孩兒生性懦弱，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孩兒並沒有這麽大的野心，也不具備操控天下大局的能力。孩兒可以助父親一臂之力，隻求父親在奪取帝位後，不要為難鳳儀公主！”
元棟低吼道：“致兒，為父就知道，你的仁慈會害了你！為父已是遲暮之年，又身患重疾，為父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你量身定製的！致兒，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都葬送在了兒女情長上？你對公主的愛戀，若成就不了你的野心，就隻能成為你的墳墓！你若作不了決斷，為父隻好幫你解除了這個後顧之憂！”
元致沉吟了片刻，一臉痛悔地道：“父親，孩兒再不會這麽懦弱了！您說得對，這也許就是天意！孩兒鄭重地向父親保證，一定會抓住所有的機會，成就一番偉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