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把她葬入元家祖墳
元棟用嫌惡的目光斜視著慕容芷凝：“我真希望如致兒所說，你隻是顧忌身處於熱孝中，而不是因為你心裏還想著別人，才故意推三阻四的！你要有自知之明，你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了，而我的致兒，卻即將成為居高臨下的一代君王。他不介意你複雜的過往，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所以，請收起你的優越感，本本份份地在我元家的屋簷下，低眉順目地做個小女人！”
慕容芷凝輕歎了一聲，妥脅道：“鳳儀既然答應過元先生，就會信守承諾的。既然鳳儀沒有話語權，那就不存在商量的問題了，所有的事宜，由兩位元先生決定！”
元棟威嚴地點了點頭：“你還算懂事，有些眼色！致兒，一個成功的男人要學會控製情緒，不要整天隻知道兒女情長的，要以大業為重！”元致謙恭地連聲稱是。
慕容芷凝話鋒一轉：“元老先生，關於我姑母遺骨的安葬事宜，您是怎麽安排的？”
元棟長長呼了一口氣，語氣仍然冷硬：“你怎麽什麽都想管？這是你應該過問的事嗎？”
元致解圍道：“父親，這個建議還是由凝兒提出來的呢！”
元棟清了清嗓子：“雖然你姑母生前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但我念在她為我遠赴華炎、一心想替我尋回玉梧桐的份上，決定將她以夫人的身份葬入我元家的祖墳，把她先和致兒的生母葬在一起，兩人不分嫡庶，都是正室！”
慕容芷凝的眼裏泛著一層淚光：“元老先生，那您有沒有愛過我的姑母？哪怕是一轉念？”
元棟憤怒地拍了拍茶幾：“給個梯子，你就順著往上爬？致兒，送她回芣苢宮去吧，為父聽不得聒噪！”
慕容芷凝和元致並排往芣苢宮方向走，慕容芷凝輕聲問道：“元先生，你父親如此討厭我，為何你卻執意要娶我？看得出來，你父親並不讚成我倆的婚事，而你又是個孝順的兒子！”
元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誰說他不讚成我倆的婚事？我記得格外清楚，在我三歲那年，就在你父王登基大典的那天，剛好傳出了你母後有喜的消息，我父親含著淚，讓我答應他，以後一定要把那個還未出生的小公主娶回家……”
慕容芷凝質疑道：“你那時才三歲，怎麽可能記得這麽清楚？”
元致眼眶一紅：“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那時父親與我叔侄相稱，你父王登基那天，他剛好帶著我和姑母，在南錦城裏看熱鬧，當他聽到你父王雙喜臨門的消息時，就好像生命走到了盡頭……再說了，你三四歲時，不是也牢牢地把叱雲躍軒記在心裏了嗎？”
慕容
芷凝攔在元致麵前，抬頭看著他：“元致，我不想和你爭執，可我不是也把你記住了嗎？那你說說，你怎麽看待你父親和我母後之間的是是非非？”
元致一把推開慕容芷凝，繼續往前走，他的背影既孤單又落寞：“老一輩的感情，我們做兒女的無權評判！你的性格，倒是和你母後有幾分相像，你倆都能在所有男人之間，遊刃有餘！”
慕容芷凝眼裏含著屈辱的淚花，默默地跟在元致身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慕容芷凝在芣苢宮門前辭別了元致，獨自跨進了宮門。
慕容若語正在大廳裏來回踱著步，聽到動靜，迎到門口：“鳳儀，你回來了？哀家正心神不寧的等你……”
慕容芷凝把慕容若語攙到寶座上：“母後，你為何又心神不寧的？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
慕容若語局促不安地揉著手裏的手帕：“鳳儀，我剛才聽宮人們議論，你判了韓旼點天燈之刑？”
慕容芷凝拉著慕容若語的手，安撫道：“狗賊戕殺我父王，忤逆殘害我皇爺爺，點他天燈，都不足以平息我胸中的怒火！”
慕容若語哀歎道：“你父王和皇祖父，都是性子溫和的人，即便是把韓旼慣得一身殘暴，也舍不得厚罰他。你倒好……鳳儀，哀家覺得，讓他償命就算是扯平了，你身上的戾氣未免太重了！”
慕容芷凝眼含淚水：“母後，正是父王和皇爺爺都善良，韓旼才有機會對他們下手！鳳儀以前也善良，可善良又能改變什麽？母後你放心，鳳儀隻是想讓韓旼落個慘烈的下場，以警示世人！鳳儀並沒有想讓他遭受沒完沒了的痛苦，鳳儀在行刑前，故意讓他吃飽喝足了，他在受刑時，會因為大聲呼喊，導致胃內的食物倒流，堵塞氣道。也就是說，他恐怕早就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了，不會感到太痛苦的……”
慕容若語抓緊手帕的手慢慢放鬆了：“鳳儀，哀家收回剛才那句話！無論發生了什麽，善良都是我們必須堅守的底線！”
慕容芷凝將頭靠在慕容若語肩上：“嗯！母後，鳳儀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元老先生已經決定，把姑母葬入元家的祖墳了！”
慕容若語左右為難地搖著頭：“鳳儀，哀家一時也很難判斷，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慕容若語：“當然是對的啦！姑母彌留之際，表現出對商夏強烈的留戀之情！鳳儀當時還挺納悶，慕容旭都死了，姑母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原來，真正讓她放不下的人，是元老先生。真不知道她為何這麽喜歡這個老古板，整天板著張臉不說，還故作清高！”
慕容若語輕笑
道：“元棟也並非生來就古板，他也曾經年輕過，也曾經英俊瀟灑、意氣風發！他也並非故作清高，壞就壞在他性格太執拗，輸不起！”
慕容芷凝愁眉苦臉道：“鳳儀還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姑母在華炎後宮服用五石散，得了癲狂症，究竟是何人向她下的手？她既然不愛慕容旭，為何在發狂時口口聲聲地喊著旭哥？她在發病時，應該是毫無意識的，那她不是應該叫元棟的名字嗎？”
慕容若語麵色凝重：“你這麽聰明，這麽淺顯的目的，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姑母或許並沒有中五石散的毒，她口口聲聲叫旭哥，極有可能是為了轉移視線，保護元棟！”
慕容芷凝一把抓住慕容若語的手：“母後，您一句話就解開了鳳儀心中所有的疑惑！姑母裝瘋賣傻，一來是為了保護元老先生的安全；二來是不讓華炎的太上皇有機會親近她……姑母為了元老先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惜，所有的事都是我倆的猜測，真相將永遠隨著姑母埋入地下，我真想撥開這一層層的迷霧，看清事實的真相……”
慕容若語慈愛地攬著慕容芷凝：“傻孩子，你又不是神仙！有的事，留點想像的空間，不是更完美嗎？好歹你姑母得到了她想要的地位，哪怕是和元棟錯過了一輩子，也算遂了她的心願！”
慕容芷凝搖著頭：“我不甘心！姑母的死因還沒有真相大白，鳳儀將來有機會，一定要重回華炎，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慕容若語用手輕拍慕容芷凝的後背：“你真是個偏執的小家夥！鳳儀，你的性格像極了你的父王，做什麽事，都一定要看到結果！唉……也難怪你父王這麽愛你，他曾經說過，想把江山都傳給你，雖然隻是一句玩笑話，但哀家覺得，他或許真的會動這個念頭！哀家……還真是想念你父王……”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在慕容芷凝的臉上。
慕容芷凝抑製住悲傷，緊緊抱著慕容若語：“母後您偏心！母後陪了父王這麽多年……母後，鳳儀要向您索要這麽多年欠缺的陪伴！”
禦書房裏，元致正在案桌前批閱成堆的奏折。
元棟坐在案桌對麵的椅子上，看著專心致誌批閱奏折的元致，嘴角浮起一絲欣慰的笑意。
元致抬頭看著元棟：“父親，孩兒隻是在代為掌管商夏的政務，就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可見，當皇帝可是個苦差事啊！您在那兒看著孩兒發呆，已經半個時辰了，您就不累嗎？”
元棟滿臉羞愧道：“致兒，在你登基前，為父的內心始終處於惶恐之中！為父是個不肖子！為父年輕時，太任性了，以致於你的祖父鬱鬱而終……為父正在擔心，
今後無顏下去見他老人家時，你卻建立了輝煌了大業！為父再也不怕死後無顏麵對他了，為父總算對你祖父有了交代！”
元致起身親手斟了一杯茶，遞到元棟手上：“父親，您的身體，再活個幾十年都沒有問題，您去見祖父還早著呢！您還是等著抱小孫子吧。”
元棟羞愧道：“為父不是盼著早點死，為父就是怕辜負了你祖父的期望！我元家的嫡長子，從來都不是輕輕鬆鬆的……致兒，請你原諒父親的自私，為父為了讓自己輕鬆，把所有的壓力，都轉嫁給了你！”
元致輕笑道：“父親何出此言？父親不僅讓孩兒成長為一位頂天立地的男人，還讓孩兒擁有了令天下人側目的權勢，這樣的壓力，誰不願承受？父親，謝謝你恩準孩兒迎娶鳳儀公主……”
元棟側頭歎著氣：“為父其實並不討厭她，準確地說，為父對她更多的是忌憚！女人長得太美，就會讓男人失去自我，你知道這有多可怕嗎？古來禍國的女子，都是美人！可最可怕的還不是美人，而是有心計、且冷酷的美人！”
元致辯解道：“父親，鳳儀公主其實並不冷酷，她隻是在情路上遭遇了挫折，孩兒會慢慢地把她的心曖過來的！”
元棟直視著元致的目光：“致兒，為父不能陪你一輩子，而你又太善良……你必須答應為父，一旦無法掌控這個女人，你就要痛下殺手！你看著為父的眼睛，鄭重地保證！一旦鳳儀公主表現出絲毫的不馴服，你就必須立即殺了她，不得有半分的猶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