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求取一滴龍血
元致臉色一沉:“烏麗國覬覦北燕寶藏也有些年頭了,你父親當年,就是想從慕容旭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惜並沒有成功。四皇子今日造訪,對皇兄的下落毫無興趣,卻直言不諱地提到了對北燕寶藏的貢獻,難道,烏麗國也想分一杯羹?”
高承皓微笑擺著手:“拓跋先生誤會了。我烏麗不過是區區的一個小國,無論國運和實力,都和商夏相差甚遠,想與商夏抗衡,無異於蚍蜉撼樹!北燕寶藏自擇其主,是順應天命!再則,北燕寶藏最終歸屬商夏,也結束了江湖上幾百年來的紛爭,這對於天下人來說,是件好事!”
元致嘲諷道:“你家祖輩就一直垂涎於北燕寶藏,如今還折了一員皇子,烏麗皇室又豈肯善罷甘休?”
高承皓露出一臉苦笑:“陛下和元先生請放心,烏麗就算不甘心,也無可奈何!烏麗皇室當初確實是有尋找北燕寶藏之心,但我邦一直在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尋找線索,並沒有做出越界的行為。高承憲被貪欲蒙蔽了雙眼,他的瘋狂行為並沒有得到皇族的認可,也就是說,他的行為,隻代表他個人!”
慕容芷凝緩緩點著頭:“朕喜歡和講道理的人交流!四皇子今日造訪,看似有什麽難言之隱啊?”
高承皓麵色凝重:“陛下,在下今天是代表父王,來和高承憲撇清關係的!烏麗一直與商夏為鄰,雖然兩國國力懸殊,商夏卻一直沒有吞並我烏麗之心,倒是我烏麗國,頻頻做出些不利於兩國發展的事情,在下懇求陛下,不要因為高承憲一人的過失,舉兵討伐烏麗!”
慕容芷凝和元致對視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到高承皓身上:“四皇子,朕確實是動過討伐烏麗之心,但理由絕非是高承憲的冒犯。朕聽聞烏麗國最近摩拳擦掌,妄圖在商夏和華炎的對抗中,坐收漁人之利,朕為了避免腹背受敵,確實想先解除了烏麗這個隱患。”
高承皓拱手道:“兩國邊境的摩擦,緣於商人之間的貿易爭端,並非兩國間的實質矛盾,商夏皇室也絕無趁火打劫之意。在下謹代表烏麗皇室,鄭重向陛下做出承諾,我烏麗受商夏庇佑,才能安然生存,烏麗和商夏唇齒相依、命運相聯,我烏麗絕不會做出趁亂倒戈的逆行!必要時,還能出兵助陛下一臂之力。陛下若心有存疑,在下願意留下做個人質!”
元致嫌棄地縐著眉:“你父王倒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口頭上的承諾有什麽用?這招緩兵之計,倒是十分絕妙,一旦商夏和華炎動起手來,你們該搞小動作的,還是繼續搞小動作。這場爭端若商夏落敗,你們立即會以盟友的姿態去討好華炎;反之,一旦商夏解除了緊急狀態,你們又可
以反過來向商夏邀功請賞!你說你願意留下來做人質?請問你烏麗的皇子,一條命價值幾何?”
高承皓難堪地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珠:“拓跋先生真是字字誅心啊!兩國交往,憑的是信用,拓跋先生若是覺得在下的命賤,烏麗可隨時送上你們想要的皇子!”
慕容芷凝溫和道:“元先生,你失態了!朕知道你對高承憲有成見,可他的行為,和烏麗皇室無關。朕覺得,遠親不如近鄰,現在的狀況,不適宜和烏麗結仇。朕相信烏麗的誠意,朕願意放棄討伐烏麗的決定,並且,不需要任何人質!”
高承皓拱手道:“在下就知道陛下心胸寬廣,目光也格外長遠!在下還有不情之請,雖然難以啟齒,但不得不厚著臉皮求陛下!”
元致猛地捶了捶座椅的扶手:“高承皓,你真是得寸進尺!既然難以啟齒,你怎麽好意思提起?皇上,既然敘完了舊,你也該送客了!”
高承皓一頭跪在了地上:“陛下,在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厚著臉皮來求陛下……”
慕容芷凝用平和的目光注視著元致:“元先生,你先聽他說完,看是個什麽樣的要求?做不到了,再拒絕他也不遲啊!四皇子你別介意,朕和元先生深受高承憲之害,你長得又和他一模一樣,難免讓元先生心生恨意!你說吧,你有什麽請求?朕幫得上你的,一定不遺餘力。”
高承皓跪伏在地上:“在下想求取陛下指尖上的一滴龍血!”
慕容芷凝抬了抬手:“四皇子請起。你倒是說說看,要朕的一滴血有何用?”
元致怒吼道:“皇上……這麽無禮的要求,你何須過問?你就該嚴辭拒絕了他!高承憲……哦不……高承皓,我不管你是誰,吾皇乃萬鈞之軀,她的寶血,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說要就能要的?”
慕容芷凝伸手抓住元致的衣袖:“元先生請稍安勿躁!若是能救人性命,區區一滴血,又何足惜哉?你且聽他說說有何用?”
元致低吼道:“皇上,你總是改不了你自以為是的毛病!豈知他不會拿去用於巫術異盅?烏麗國自己把名聲玩壞了,怨不得別人!他父王的血,難道不是龍血嗎?還要來找你討要?”
高承皓謙恭地躬著身子:“在下也知道這個要求過份了,正如陛下所說,這滴龍血,確實有救命的功效!在下的愛姬,兩年前被高承憲強逼服下了兩顆玲瓏洗心丸……把在下忘得幹幹淨淨,她由於失憶,患上了氣鬱之症,生命已岌岌可危,她若有個意外,在下也活不下去了……”
元致焦急地踱著步:“你編造這些騙人的鬼話,就是為了騙皇上的一滴血嗎?你愛
姬失憶,和皇上何幹?慕容芷凝,你別傻了,這種鬼話,三歲孩童也未必會信!”
慕容芷凝生氣地拍著茶幾:“朕才是商夏的帝王,可不可信,得聽他說完了,朕才能判斷!”
高承皓顧忌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巡視:“陛下,在下聽聞您服了兩粒玲瓏洗心丸後,回複了記憶!在下活了二十幾年,從未見有人服用兩粒玲瓏洗心丸後,恢複記憶的。眾所周知,玲瓏洗心丸是沒有解藥的,實際上,據史書上記載,不受玲瓏洗心丸荼毒的人,極其稀少,他們體內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能讓因服食玲瓏洗心丸而失憶的人,恢複記憶!”
元致冷笑道:“這個理由編得不錯!那我給你指條明路,華炎的叱雲將軍,同樣服用了兩粒玲瓏洗心丸後,又恢複了記憶,你去華炎求他吧!”
高承皓用乞求的目光注視著慕容芷凝,他眼裏閃著淚光:“在下也知道這個請求太過於唐突,在下懇求陛下,施舍在下一滴龍血……陛下若不肯賜血,在下隻好不辭千裏地跑到華炎去求取……隻不過來來回回的,即使叱雲將軍肯賜血,也於事無補了!”
慕容芷凝輕歎了一聲:“元先生,去請個太醫來替朕采血!”
元致惡狠狠的瞪著高承皓:“我鄭重地警告你,你若拿皇上的寶血,用於巫術或下降頭,我元致誓起兵踏平你烏麗!”
太醫用烈酒擦拭完銀針,在慕容芷凝手指上紮了一下,拿個小巧的水晶瓶接了兩滴血。
慕容芷凝自顧拿手擠著針眼,又往瓶裏擠了幾滴血:“兩滴實在太少了,到時都倒不出來,擠上小半瓶,萬一還有其他深受玲瓏洗心丸荼毒的人,還能多救上幾個!”
高承皓眼裏閃著感激的淚光:“多謝陛下的恩賜!陛下的恩德,在下沒齒難忘!”
慕容芷凝溫和地一笑:“不過是幾滴血,能救人命就是莫大的造化!如果此法確有奇效,請你讓人捎封書信給朕,朕對此也十分好奇!”
元致拿起一塊白紗,抓起慕容芷凝的手,細細地擦拭,又用白布纏上:“還是算了吧,別回信了!若是有效,再來一撥人求龍血,你有多少血給人家?聽說烏麗服食過玲瓏洗心丸的人不在少數,你又不是神仙,哪裏救得過來?”
高承皓接過水晶瓶,又鄭重地磕了個頭:“元先生多慮了,製作玲瓏洗心丸的原料十分稀缺,倒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在下不會再來找麻煩的,請元先生放心!”
送走高承皓,元致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慕容芷凝搖頭一笑:“元先生,朕明明是做了一樁好事,你卻一臉的不高興,難
不成你喜歡鐵石心腸的人?”
元致怒視著慕容芷凝:“你的善心泛濫了嗎?怎麽不給我一點?我一聽到高承皓這個名字,一看他那張臉,莫名的就有一種想殺了他的衝動!這世上難道真有長得這麽像的人嗎?真令人擔心。”
慕容芷凝自負地一笑:“且不說高承憲是朕親手殺死的,即便是他還活著,朕也能分辨出來。高承憲的眼裏,有一種野獸般的凶光,而高承皓的眼神,卻是溫和的。當他談到他的愛姬時,朕明明見他眼裏含著淚花,可見,那個女人真正係著他的心。正是那個眼神,打動了朕,讓朕相信他的目的是純粹的!”
元致懊喪地捶了捶茶幾:“你忘了世上還有一種人會演戲!你對所有人都和善,可你收獲到別人的善意了嗎?”
慕容芷凝不想和元致爭論,轉移話題道:“說起演戲,我又想起了小清!她真是個苦命的孩子。想到她的遭遇,朕突然覺得,自己的苦都不算什麽了!”
元致猛地拍了拍茶幾,站起身道:“你少轉移話題,一談到和你觀點相左的問題,你馬上就選擇逃避!小清怎麽就比你慘了?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忘了叱雲躍軒讓你遭的那些罪了?你是不是還在心裏企盼著,他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