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扶元大人上龍椅
炎躍軒順手撩開了馬車厚重的絲絨窗簾,看著窗外:“你不是很快就能回華炎了嗎?朕究竟有多無情?你到時見了采桑,不就知道了。凝兒,再好好看一眼你的故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才有機會再回來了!沒想到你當了一年多的女皇,就把商夏治理得如此通達!”
慕容芷凝負氣地扯下了窗簾:“商夏的風景,不是給你這種人看的!本宮隻是代為掌管商夏的政務,不像有的人,狼子野心、謀逆篡位……炎躍軒,你再次挾持本宮,究竟有什麽目的?”
炎躍軒伸手攬住慕容芷凝的肩頭:“闊別了一年半,你還是這麽倔強!呃……你當了商夏的女皇,威脅到了朕和華炎的安危,朕……夜不能寐,不知道這個理由,是否足夠充分?”
慕容芷凝掙脫了炎躍軒的掌控:“既然本宮威脅到了華炎的安危,那本宮現在就給你一個交待……”她拔下發釵,橫在自己咽喉處。
炎躍軒眼疾手快,一把抓牢慕容芷凝的手腕,厲聲道:“慕容芷凝,你能不能對自己負點責?動不動就尋死,你就這麽懦弱嗎?你再敢如此,朕就讓全商夏給你陪葬……行了,采桑的性命岌岌可危,或許隻有你能救她一命!”
炎躍軒抬手又揭開了車窗上的繡簾,語氣回複了溫和:“凝兒,你悶嗎?肚子餓了沒有?想不想喝水?”他討好地遞給慕容芷凝一個套著華美絲綢袋子的羊皮水囊。
慕容芷凝抬手把水囊打到地上,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她的側顏逆著光,顯得既清冷又神秘莫測。
炎躍軒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慕容芷凝:“凝兒,朕第一次帶你離開商夏時,也是走的這條路。那是三年前的夏天,朕剛把你從高承皓的別院裏救出來,趁著黑夜帶你逃離商夏。你當時衣衫淩亂,裹在朕的披風裏中,蜷縮在低短的車廂裏……”
慕容芷凝依然盯著窗外,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也不回應炎躍軒。
炎躍軒伸手覆在慕容芷凝手背上,慕容芷凝像被火炭燙了一般,猛地縮回手,她側目看著炎躍軒,眼裏滿是疏離和憎惡:“炎躍軒,請你別碰本宮,本宮有潔癖!你若想本宮配合你,就請你規規矩矩的。”
炎躍軒咄咄逼人道:“你今天在朕麵前,換了三次稱謂,從朕變成我、從我變成本宮,每次轉變,你都在刻意地拉開和朕的距離!凝兒,朕讓你慌亂了嗎?你就不能放鬆些,不要如此抗拒朕嗎?”
慕容芷凝轉臉麵對著炎躍軒:“你對本宮而言,隻是個陌生人,本宮抗拒陌生人,難道不在情理之中嗎?再說了,本宮身邊的人都說,本宮患了失憶症,本宮對從前發生過的
事,一無所知,自然對陌生人有所戒備。”
炎躍軒又伸手抓緊慕容芷凝的手:“真巧,朕剛好對你的過往了如指掌,不如,朕來慢慢幫你回憶!”
慕容芷凝掙紮著想抽回手,炎躍軒順勢一拉,把她橫抱在懷裏:“凝兒,你安靜點,別掙紮了。被車外的侍衛聽到動靜,還以為朕怎麽你了呢!凝兒,朕原本以為,你還處在失憶中,沒想到,你也逃過了玲瓏洗心丸的傷害!”
慕容芷凝停止了掙紮,她用刀鋒般淩厲的眼神瞪著炎躍軒:“本宮全身都是毒,你最好離本宮遠點,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炎躍軒語氣中透露著悔意:“或許……朕覺得有愧於你,想改過自新了。朕不怕死,等你處理完所有的事,朕任你處置就是!”
慕容芷凝撕扯著炎躍軒的衣襟:“你這個騙子,你一會兒借口本宮威脅到了華炎的安危;一會兒又說想要《秦大帝秘要》;現在又說采桑病重,你根本沒有一句真話,你究竟想達到什麽目的?”
炎躍軒緊緊地箍著慕容芷凝:“豈有此理,你毀損了朕的龍袍,這可是死罪……好了好了,朕說實話就是。朕自從服用了玲瓏洗心丸,雖然逐漸恢複了記憶,可記憶力卻大不如前了。朕確實是想拿回碧梧,取出《秦大帝秘要》,無奈你卻把碧梧給摔碎了。慕容芷凝,你說你該當何罪?朕隻好把你帶回華炎,讓你默出一本書來賠償,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慕容芷凝被炎躍軒牢牢地用手臂箍著,絲毫動彈不得,她朝炎躍軒的臉上吐了口唾沫:“做你的清秋大夢……”
炎躍軒也不生氣,用衣袖擦了擦臉,又箍緊了慕容芷凝:“凝兒,別掙紮了,你就不累嗎?閉上眼睛好好睡一陣子,用晚膳時,朕再叫醒你。”
慕容芷凝用憤怒的目光瞪著炎躍軒:“炎躍軒,你真窩囊……你不是有潔癖嗎?本宮朝你臉上吐口水,你都能隱忍?你腦袋摔壞了嗎?炎躍軒,你能打開天窗,說句敞亮話嗎?你挾持本宮,究竟意欲何為?”
炎躍軒元奈地敷衍道:“凝兒,你怎麽還是那麽不講道理?朕縱使給你一萬個理由,你還是要追問下去。朕就是覺得你太危險了,朕隻有把你留在身邊做人質,才會安心……”
慕容芷凝又挑釁地朝炎躍軒臉上啐了一口:“你撒謊……你若是顧忌本宮,何不直接除掉本宮?你原本可以順手滅了我商夏的,你究竟還有何不可告人的意圖?”
炎躍軒伸手又擦了擦臉,低吼道:“小女人,你別太過份了!朕好歹也是華炎的國君,怎能被一個小女子,連連往臉上吐口水?”
慕容芷凝趁炎
躍軒抬手擦臉的空當,伸手扇了他一耳光:“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國君?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為人所不齒!你枉有堂堂之儀表,卻行若狗彘;你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卻離經叛道。你鮮廉寡恥、無情無意!炎躍軒,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惡有惡報,你罪惡昭彰,即便是史冊留名,也終將遺臭萬年!”
炎躍軒自嘲地搖頭輕笑,他緊緊抱著慕容芷凝,把臉貼在她臉側:“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朕沒有底氣和你爭論!朕想和你一起史書留名,你注定了萬古流芳,那朕就安心地遺臭萬年吧!幸虧你誇讚朕儀表堂堂,也算是聊慰朕心了!”
慕容芷凝怒叱道:“炎躍軒,你連招數都不曾改變一下,你偽裝出的溫柔,真是令人作嘔!你倒是說說,你這次又想拿本宮去換取何物?”
炎躍軒掐著慕容芷凝的下巴,他的聲音依然溫柔:“罵夠了沒有?朕在你麵前,可謂是尊嚴掃地!別問這問那的,到了華炎,你自然就明白朕的意圖了!躺下好好休息一會兒,激動得小臉都通紅了……”他放倒座椅的靠背,座椅立即變成了一張寬敞的床榻。
炎躍軒順勢把慕容芷凝撲倒,從身後抱緊她:“凝兒,你可真能折騰,朕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朕昨晚,一直在尋思和你見麵時的情景,整夜都無法入眠。朕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朕還以為你尚處在失憶中……”
慕容芷凝側臥在炎躍軒的臂彎裏,她像一隻墜入陷阱的小獸,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獵人決定她的命運。
炎躍軒發出了細微而均勻的鼾聲,他的下巴緊貼著慕容芷凝後腦,他溫熱的呼吸,一陣陣掠過慕容芷凝的耳畔。這氣息曾經是那麽的溫馨,讓慕容芷凝備感心安,如今卻儼然成了野獸口中呼出的,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濁氣。
慕容芷凝的身體不由得蜷縮成了一團,在這初夏曖熱的空氣中,她的身體卻由內而外地散發出陣陣寒意。
慕容芷凝既害怕又疲憊,不知不覺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載德殿裏,文武百官亂成了一鍋粥。
元致呆坐在殿前的石階上,悵然地看著慕容芷凝消失的方向,他憂鬱的目光裏帶著絕望的神情。
費翡拿著把折扇,站在元致身後,不停地給他扇著風:“元大人……大人……您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時辰了,您若後悔了,就趕緊下令把皇上追回來……大人……”他用衣袖擦著眼角的淚。
元致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卻重重地栽倒在石階上。
費翡跪在元致身旁,用手臂托著他的頭:“元大人……來人,把元大人扶到大殿的龍椅上去。”
殿外
的文武百官交頭接耳地議論開來:“華炎真是欺人太盛,竟敢公然掠走我商夏的國君,這是何等的恥辱?”“也不是你這麽說的,華炎的國君向來愛慕皇上,他本可以屠城的,卻隻是溫和地帶走了皇上,可見,華炎對商夏並無惡意。”“唉呀,小娘子始終是要嫁人的,又怎能治國平天下?咱們趁勢擁戴元大人上位,他一定會勵精圖治,把商夏治理好的。說不定,他還能想辦法把皇上給搶回來……”“噓……元大人都成這樣了,他原本就不該讓皇上被帶走的。”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樞密史李尊的身上,有人道:“李大人,您德高望重,您來拿個主意,現在該怎麽辦?”
李尊當機立斷道:“去找身先皇的朝服,給元大人換上,全體朝臣一致擁戴他登上帝位。小皇子年紀尚幼,又未曾立儲,由元大人先行掌管朝政,是最合適的。商夏不能亂了,此時若有皇室成員起反心,商夏即將陷入新一輪的危機中!”
費翡附和道:“灑家剛才在殿外聽得清清楚楚,皇上走時,確實是決定禪位於元大人的!國不可一日無君,灑家就先行找一套先皇的袞服給元大人換上,待禮成後,再給他定製新的龍袍!李大人說得極是,商夏不能亂了,縱觀整個商夏,也隻有元大人最得人心,且能勝任國君的重擔!”
元致從昏迷中幽幽醒來時,見自己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靠坐在龍椅上,堂下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齊聲山呼萬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