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席間
“……..”
一場會議下來,我是精疲力盡,薛成愷不改挑剔本色,一連質問了十幾個問題,讓我們整個團隊都很難堪,於是我更加沒了過生日的興致。
散會後,原本想著繼續加班將方案精細化,誰知薛成愷卻遲遲不肯離去,筆挺著身子擋住我的去路,一雙眼睛裏全是看不清的深邃光芒:“晚上七點,左岸餐廳v07,不見不散。”
我一愣,直言:“要工作,沒時間。”
薛成愷低頭擰了擰袖口上精致的紐扣:“那就換項目負責人……”
我氣急:“你威脅我?”
他挑眉:“不行嗎?”
正值此時,一條微信讓我憋回去了“不行”這兩個字。
我看著廖冰發來的微信,心裏倒是有了有趣的主意,於是抬眉笑的嫣然又浮誇:“左岸的冰白貨色不佳,不如去Lotusion,他家酒窖全。”
我揚了揚唇:“晚上七點,Lotusion露台vip,不見不散。”
薛成愷未作遲疑,答了:“好。”然後踱步離開。
見薛成愷走遠,我迅速撥通廖冰的電話:“許穆森怎麽想起來今天請我吃飯?”
電話那頭聲音沉穩:“陳總跟許總透露了今天是您的生日。”
我略作思索:“唔,那應該是被逼的,不過很合適,對了,跟餐廳說一共三位。”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怎麽三位?”
“哎呀冰冰姐別問那麽多,讓你訂你就訂。”
“好的,小陳總,需要我陪您麽?”
我說:“我今晚估計得喝酒,要不你來接我?”
廖冰答:“好的。”
四月十日這天陽光好的像是盛夏的晌午,天空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既然不用加班,於是我幹脆忙完就來到陳蘇巧的店裏喝加冰的蘇打汽水。
“前男友和未婚夫的局?”陳蘇巧瞪大眼睛,一臉“陳喬西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
我將玻璃杯舉在眼前,看著蘇打水裏的氣泡列隊似地往上冒,心情寬闊的緊:“是啊,怎麽樣,厲害了沒?”
陳蘇巧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你沒毛病吧,你當初把人薛成愷甩了,現在他已經是個有婦之夫了,然後你領著已經是有婦之夫的前男友去見你那個比冰山還要冷還要討厭的未婚夫?”
陳蘇巧揚了聲音:“找虐啊?”
我將手中杯子放下:“哪有那麽嚴重,不過吃一頓飯嘛,我就是覺得薛成愷奇怪得很,讓他見見我未婚夫,知道我要結婚了對誰都好。”
陳蘇巧一聽,立即挑眉八卦道:“奇怪?怎麽個奇怪法?”
我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他送了我一束花。”
她湊近:“然後呢?”
我咽了咽口水:“他說她是專程來陪我過生日的。”
她湊得更近:“再然後呢?”
我不耐煩地將她的大臉推開:“還能怎麽然後啊,他都結婚了,我跟他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陳蘇巧癟癟嘴:“你回國五年都沒談戀愛,我估計你還惦記著他……”
我垂了睫毛,雙手轉動著玻璃杯:“他都結婚了……”
陳蘇巧沉默了幾秒,忽然正了顏色,將我的臉掰正,雙眼凝視我:“西西,你不會還對薛成愷念念不忘吧。”
我心虛,將她的手扶開,轉過臉去:“怎麽可能。”
陳蘇巧繼續將我的臉掰回去:“我跟你說,薛成愷已經結婚了,你也要結婚了,回頭草不能吃的!”
我的心上就像是被撕去了一層薄膜,莫名的痛感,輕微且快,我笑笑:“你別操心我了,好了,時間到了,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去吃飯了,晚點跟你聯係。”
陳蘇巧拽住我的胳膊,憂心忡忡:“萬一打架,你叫我,我空手道還是懂一點的。”
我忍俊不禁,甩開她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走了。
想著既然是生日,怎麽著得買點什麽,這個習慣我自出娘胎就自帶,生日不花錢,心裏不爽快。
這麽多年了,這個傳統還是被我一年不落的堅持了下來。
於是專程去買了miu家春夏小套裙,粉粉嫩嫩的,看起來清爽可愛,一下子脫掉了平日了的黑白西裝,我看起來才像個正經的二十六歲的不大不小的女生。
我很滿意,價格自然也不便宜,刷卡出門,店員一直將我送到去地下車庫的電梯裏。
廖冰仍舊在車上等我,不言不語,也看不出無聊的樣子。
自從哥哥去世後,我能不開車就不開車,所以廖冰既成了我的秘書,又成了我的司機。
“小陳總,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廖冰率先開了口,笑容溫溫綿綿的。
我笑得燦爛,捋了捋胸前的卷發,笑道:“怎麽個不一樣法?”
廖冰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像我妹妹。”
我將安全帶係好,笑道:“是不是年輕了許多。”
“嗯。”她道:“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粉色套裙,開始絮絮叨叨:“我也挺喜歡這次miu家的春款,有點小女生,特別是裏麵這件小裙子,裙擺是荷葉邊,跟外套小開衫的袖口一樣,顯得簡單又精致。”
廖冰搖搖頭:“不是,小陳總穿什麽都好看,我喜歡今天的你,不是因為這套裙子,而是我很久沒見你這麽輕鬆過了。”
我的眉頭微蹙,立即將話題轉移到一邊:“過生日嘛,不想那麽多煩心事,冰冰姐我們走吧,要遲到了。”
lotusion是一家法國餐廳,世界級的酒窖是餐廳的特色,據說酒窖裏收藏了路易時代最珍貴的紅酒,價格不菲,老板也不賣,就當鎮店之寶在那擱著,過過眼癮吧。
服務生帶我到達露台,整個露台大約有二十個平方,精心布置了很多我喜歡的進口花木還有參差有致的氣球飄在半空。
我很滿意的坐下,先要了杯檸檬蘇打等他們。
露台是半開放式,一半的遮陽棚,棚頂是淩亂且有序的璀璨星星燈,外麵是一片寬闊的湖水,在淺淺的夜色裏倒映著零碎的光點,愜意又浪漫。
大概坐了有十分鍾,便有人來了。
我正刷著朋友圈,抬頭看見薛成愷正緩緩走近,他換下了西服,穿著白色休閑襯衫和卡其色長褲,整個人顯得溫順了不少。
我禮貌的起身迎他,他卻很快注意到了方桌的另一側還多了一套餐具,於是蹙眉問道:“還有人?”
我心虛地笑道:“今天我生日嘛,未婚夫怎麽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