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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後,蕭淺隻穿了件單薄的雪白中衣,長長的青絲垂落,不施粉黛,麵容清麗無雙。
進來抬眸看了眼,她一怔,神色滿滿錯愕,“大…大哥。”不想他竟回來了…
隻見蘇北穆也剛沐浴過,身著雪白中衣,發似潑墨,眼眸如點綴的星辰,身長玉立,站在床前。
看著她,蘇北穆墨眉極為輕的挑了挑,扯唇道,“嗯,時候不早了,睡吧。”
“……”
睡…
要睡她嗎?
少女紅著臉看了眼大大的床榻,上麵鋪的都是紅色的鴛鴦戲水錦被有些刺眼,她不由捏了捏衣角,這回可是真緊張了。
雖然他長得挺養眼,可他們認識不到一天,突然就做那啥,她心理上有點沒法適應啊!
蘇北穆已經坐下抬眸看她緊張的神色,桃花眼微眯起,聲音低沉慵懶,“愣著幹嘛,過來。”
這聲音真特麽撩人,傳說中富有磁性,慵懶低沉的大提琴音?
聲線也太好聽了吧,像某個聲優的嗓子,有著魔力讓人無法拒絕,不由自主就邁開腿走過去。
蕭淺默默爬上床榻往裏挪,繼續扮演膽小木納,不善言語的少女,未免露出馬腳,一再緘默。
一趟下幹脆就當鹹魚,一動不動,目光呆滯無神,再翻兩下眼珠子那真就是鹹魚了,就不信他這樣也下得了嘴?
蕭淺暗搓搓的想著,這時候突然眼前有道黑影漸漸靠近,周圍都是清淡的皂角味撲來,一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桃花灼灼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蕭淺霎時屏住呼吸,心髒跳的厲害,實在是緊張,“大…”
正在她覺得男人要做點什麽時候,他突然抽身,拿了張錦被給她蓋上,似笑非笑道,“夜裏冷,小心著涼。”
“……”
蕭淺恨不得捂臉鑽地洞,她在想什麽呢。
蘇北穆是被迫才娶她,又怎麽可能對她感興趣?
他這種看著跟神仙一樣高潔品德的人,想來也做不出強逼人這事。
留下來不過是怕被人說閑話吧!!
少女滿臉通紅,羞憤的鑽進被窩,連謝謝都沒說,實在是太不善“言辭”。
要不是見過她張牙舞爪懟人的模樣,他都給她騙了。
蘇北穆暗笑了笑跟著躺下。
隻有一張被子,所以兩人是共用一張。
這一夜她就跟他說了兩個字,不過無妨,來日方長。
因為古人成親禮節繁瑣,早早起床,其實很累,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四月的天,在古代夜裏的確有點冷。
夜裏,她一把將被子扯了過去自己裹起來。
蘇北穆“……”
…
真不知道昨晚是怎麽睡的,蕭淺慌忙起身盯著蘇北穆胸口那一攤水印子,摸了摸嘴角,都不敢抬眸正視他,“大…大哥,對不起。”
怎麽就窩在男人睡一晚都不知道,抱就抱了吧,還流口水。
這會蕭淺太想找塊豆腐撞死算去。
丟人呐!
蘇北穆坐在床邊兩人麵對麵,低頭看了眼胸膛濕漉漉的一片,眉頭微蹙了蹙,咋晚也不知道誰先抱誰,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跟人如此親密,小姑娘軟乎乎的,身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這感覺似乎還不錯…
抬眸桃花眼微眯了眯,看她忐忑害怕的神情,都分不清是裝的還是認真的。
“沒關係。”
他抿了抿薄唇淡淡道。
說話間已經下床開門讓丫頭們進來伺候穿戴。
…
蕭淺張開雙手一邊讓丫頭給她穿戴,一邊掀起眼角偷偷觀察男人的神色,他眉目舒朗,瞧著是真沒在意,心裏才鬆了口氣。
經過一夜短暫相處,發現這男人脾氣還不錯,而且很有風度,但願這不是她的錯覺。
早發現少女正在偷看,蘇北穆隻假裝不知,垂眸唇角微勾,穿戴好後走過來,高挑秀雅的身材,搭配冰藍色的上好錦袍,袍裾上繡著雅致金絲花紋,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一雙桃花眼微眯,清俊無雙,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
腰係玉帶,若手中再持把象牙的折扇。
那真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隻是這會蕭淺怎麽都沒想到如此溫潤如玉的公子,他日在朝堂竟然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他城府極深,手段狠辣,叱吒風雲。
見他過來,蕭淺似有若無的瞥了眼就兩手搭在一起放在腰間,溫柔乖巧道,“大哥。”
蘇北穆居高臨下。
小姑娘比他矮一個頭堪堪到肩膀,雲髻上簪著珠花,穿著玉黃色繡刻絲瑞草雲雁寬袖襦裙,搭配嫩青色的絲帶束腰,嬌憨明媚又不失端莊溫婉。
低眉順眼,溫柔小意。
不善言語,膽小,木納,嘴笨,連討好老夫人都不會,更何況討好夫君?
在外人眼裏蕭六姑娘就是如此沒用的草包。
可她真是這樣的女人?
以前從未關注過她,即便以黑貓的身份在府裏到處逛,看到的都是她軟弱無能,任人欺負,很包子的一麵。
定親後,他就特意到淺雲居溜達了一下,不想就看到這女人不為人知的一麵,開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暗中觀察了幾天,這女人除了吃就是睡,睡飽了就和小丫頭聊天說笑,笑的沒心沒肺,另外她居然大家閨秀基本的刺繡都不會,這到底是多沒用?
可私底下她言行舉止瞧著就不像膽小木納,蠢笨無知的女人。
她是庶女,莫非在外人麵前都是故意藏拙?
就看她到底能裝到什麽時候。
“嗯,用膳吧。”少年唇角微勾看了眼就去了餐廳。
用完膳還得去鬆鶴院敬茶。
都說是自家地盤,老夫人她們都不是外人。
可對現在的蕭淺而言就跟新進門的新婦似的,對國公府除了她待了幾天的淺雲居和三夫人外,其他都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
還別說大夫人因為嫁妝聘禮的事心裏對她諸多不滿。
從侄女變成兒媳婦,不知道會不會變本加厲。
她不喜歡宅鬥,要是能和蘇北穆搬出去就好了。
膳後兩人就一起去鬆鶴院,蕭淺有些心不在焉。
身邊少年目光時不時觀察注視都沒發現。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來,喜鵲有些驚訝道,“姑…大少夫人,那不是去鬆鶴院的路。”
蕭淺一頓眸底飛快閃過抹慌亂然後鎮定淡笑道,“瞧我這破腦袋,撞了一下腦子有些不清醒,許多天不來都差點忘了路。”
“啊,那要不要請太醫看看?”喜鵲頓時擔憂道。
姑娘落水醒來後的確記憶力下降了,很多事都不記得。
在自家門口都能走錯路,這還得了,肯定是撞壞了腦子。
想著喜鵲越來越擔心,望著蘇北穆,“大公子,姑…大少夫人撞傷了腦袋還沒痊愈。”意思就是讓他給請太醫。
在國公府,蘇北穆麵子大,都不需要用國公爺請帖,他的侍從淩風進宮跑一趟,太醫院沒有哪個太醫敢耍大牌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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