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如茵的淺綠色草地,大簇的糖果色氣球, 潔白而聖潔的編花拱門, 結婚進行曲的旋律在酒店花園上空盤旋。
沒了閑雜熱打擾, 婚禮繼續進校
酒店位於江畔, 氣很好,碧藍色一片點綴著幾朵柔軟白雲,空氣清新,微風輕拂,像是美術生筆下的畫板, 幹淨到不可思議。
謝黎穿黑色的燕尾服,搭配白色領結和寶石袖口, 靜靜地站在神父的左方,舉止得體,優雅回頭看向入口,等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新娘要入場了。”
“好期待啊,剛剛來晚了沒看到。”
“寧寧今特別美,肯定能驚豔四座。”
客人們竊竊私語, 一起回頭看過去。
幾秒鍾後,薛寧寧穿一身白色的曳地婚紗出現在入口,
她挽著張長遠的手臂,眼神亮晶晶的, 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星光,唇角漾起的微笑,甜美純潔, 和裙身上一閃一閃的碎鑽應和,美好得宛如聖潔的女神。
她的視線對上謝黎,露出一點羞澀。
謝黎目露溫柔,心裏柔軟到無以複加,看著薛寧寧在張長遠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近。
就在這時,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真好啊。”
謝黎一愣,盡量保持鎮定,臉色如常地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周圍,頓時心裏大震——龍華山上的那個厲鬼,竟然坐在神父的肩上,幽幽地,好似羨慕般看著薛寧寧。
她一身紅色的嫁衣,眼珠子裏閃著詭異的紅光,怨氣比起前段時間來,變得更加濃厚。
有些不同的是,她沒有再用臨死時候的容貌,而是恢複了在世時的容貌,臉色正常地出現,謝黎猛一看,差點以為是普通客人,細細看了一遍,才認出她的身份。
她來幹什麽?
在場有許多客人,謝黎沒有問出這句話,心裏卻提了起來,放了一絲注意力在她身上。
“我來觀禮,祝你們二人新婚。不用看我,好好地結你的婚去。”
女鬼似乎知道謝黎的想法,幽幽了一句,身影化為薄霧飄向兩排的客人座位,在最後一排坐下——這樣的舉動,看起來和她的一樣,她隻是想要旁觀婚禮,並無搗亂的想法。
謝黎鬆了口氣。
正好薛寧寧也走到了近前,他伸手握住女孩的手,和她交換了一個視線,冷靜許多。
“怎麽回事?”
薛寧寧經過張長遠的教導之後,也會了一點道術,開陰陽眼,能見到剛才的女鬼,擔心地問:“她又來做什麽?”
張長遠盯著謝黎,等他回答。
謝黎抬手整理著薛寧寧的頭紗,不想讓她恐慌,微笑解釋道:“都是老朋友了,別緊張,她來恭喜我們結婚而已。”
薛寧寧愣住,張長遠也跟著露出一個“你在開什麽玩笑”的眼神。
那可是厲鬼,他這個冥差都搞不定的存在,什麽朋友,還來恭喜結婚,騙鬼呢!
張長遠將薛寧寧的手給了謝黎,嘴裏叮囑了幾句,轉身衝著同事們示意警戒,誰也不能搞砸他女兒的婚禮。
兄弟們,抄家夥!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女鬼還真的全程安安靜靜,一點也沒作妖,等到了婚禮結束。
張長遠摸了摸腦袋,他們不用拚死和厲鬼爭鬥是個好事,可是這件事,怎麽就這麽怪呢?
……
花路中央,謝黎和薛寧寧一同聽著神父宣誓。
“謝黎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薛寧寧女士作為你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謝黎不假思索地點頭。
薛寧寧忍住上揚的嘴角,偷笑的樣子開心極了。
“薛寧寧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謝黎先生為妻?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願意!”
薛寧寧大聲地完,語氣輕快而興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因為接下來,就是交換戒指了啊。
謝黎和薛寧寧的戒指是定製的,不是什麽大牌子,不過這個年輕的牌子有個奇怪的規定,一生隻做一對,也就是謝黎買下這對戒指,以後再去,該品牌方將拒絕他的下一筆生意。因為他們認為,婚姻和愛情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
薛寧寧早就聽了這件事,自從和謝黎談戀愛,就夢想有一對這個品牌的結婚戒指,而且還得是謝黎送的。
如今,終於等到了……
薛寧寧伸出手,張開五指,指尖顫抖著,似乎在強忍著喜悅和激動,伸到謝黎麵前。
“你先給我戴。”
謝黎嗯了一聲,取出女戒,緩緩推入薛寧寧無名指上,然後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薛寧寧愣住,從這個吻感受到濃濃的愛護。
“阿黎……”
謝黎抬頭,笑了笑:“現在到你了。”
交換戒指後,兩人又交換了一個淡淡的吻。
就這,薛寧寧已經羞得臉頰粉紅,低著頭沒臉見人。
婚禮完成,神父大概是覺得這一對新人太甜蜜了,讓人心情愉快,微笑著抱起聖經,從台上下來,和這對夫妻交談。
謝黎含笑回應,等神父轉身離開,捏了捏薛寧寧的手:“以後要更乖一點。”
“我會很乖很乖的。”
薛寧寧強忍著羞澀表白,怯怯抱住謝黎的手臂:“我們走吧,去見見爸爸媽媽。”
在婚禮之前兩人就已經注冊,隻是還沒改口,而是留到這個隆重的日子改口,相信謝爸爸謝媽媽一定很高興。
謝黎答應,帶著她去見爸媽。
張長遠黑著臉上前:“那個女鬼到底是怎麽回事?能不能讓她走。”
“什麽?”
“龍華山的厲鬼!”
謝黎一愣,想起來:“她還沒走?”
“沒走!”張長遠忍耐道,“她到底什麽意思,人鬼殊途,你們結婚,她來祝福個什麽勁。”
謝黎看了眼女鬼所在的方向,同樣也有這個疑惑。
薛寧寧是女孩子,心軟些,勸道:“她來祝福就讓她祝福吧,又沒有做壞事,別欺負她了。”
張長遠擺手:“你不懂,她是厲鬼,要是發起瘋來,大半個聊城的人都會受到影響,能將人送走,還是要盡快送走。”
薛寧寧不話了。
謝黎倒是忽然想起那一,在厲鬼的記憶裏看到的事情,想到女鬼為什麽來的可能。
她死在自己嫁人那,成了執念,才想來看看吧。
“別管了,讓她看著吧。”謝黎勸道,“看完就會走到,放心。”
有了謝黎支持,薛寧寧一下子又有了精神,點頭道:“阿黎得沒錯,和我想法一模一樣。”
謝黎摸了摸她的頭紗:“少拍馬屁,走吧,我們去見爸爸媽媽。”
和謝爸爸謝媽媽話,聽到薛寧寧改口,兩人果然很高興,隻是一直惦記著張長遠。
“寧寧,去把你爸爸請過來,剛剛他來得太晚,我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聊聊呢。”
薛寧寧一愣,遲疑地答應:“我這就過去叫他。”
張長遠要來參加女兒婚禮的事情被冥差同事們知道了,輪休的大家湊熱鬧,都要跟來,為了不嚇到大家,他是故意來晚一點的。這時候要見謝家爸媽,他摩拳擦掌,正好吩咐兄弟們盯牢了厲鬼,不要打擾自己,然後轉身衝著謝家人去了。
“親家,你可算來了哈哈。上次讓寧寧約你出來吃頓飯,寧寧你忙,我們也就沒有機會見麵。”
張長遠點頭,非常不自在地笑了笑:“工作有點忙,對不住了。”
“沒事沒事,今見麵的時機也很好。”
張長遠拘謹:“不,還是我不對,多寫你們包容。”
謝爸爸一愣,被張長遠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忍不住起薛寧寧:“親家,寧寧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來受了很多苦,還好她找到了你這個親生父親。她以後嫁到我們謝家,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待她的。”
“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張長遠心底愧疚如潮水般,有些羞愧地開口:“這些年來,多虧了你們幫忙。”
他可以凶謝黎,嫌棄謝黎,卻萬萬不敢在謝家父母麵前放肆。
因為他早已了解過情況,知道這些年來,囡囡是靠著他們的幾次援手才平安長大。不然靠著薛家那一對夫妻,囡囡這輩子早就毀了。
這叫張長遠心裏如何不感激?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功德都轉到這對夫妻身上,感謝他們的幫助……
謝爸爸眼看麵前的漢子著著,忽然眼眶紅了,看起來要哭的樣子,心裏一跳,連忙推身邊的老婆出來。
老婆,我把人哭了,你來你來。
謝媽媽:“……”
謝媽媽幹咳一聲:“我們也沒有幫什麽,親家客氣了。不過,薛家那邊……還是要想想辦法,徹底斷開。”
張長遠一愣,倒是真的平靜下來。
那對夫妻,不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得恨不得重新來過,他便枉為冥差!
有句話叫曹操,曹操到。
張長遠還在心裏思考如何整治薛家夫妻,花園入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正在聊的大家轉頭看過去。
——薛友善和薛母來了。
張長遠跟著看過去,看見那一對夫妻,腦袋一懵。
這兩人怎麽還是來了?
為了避免他們打擾女兒的婚禮,這幾,他對這兩人可一直沒留手,他們在家裏,他就在家裏整他們,他們跑出去開酒店,正好,連陣法都不用,直接弄上兩隻鬼魂就可以玩一晚上,他們去寺廟,去派出所,去道觀……
張長遠身為冥差,肩負神聖使命,這些地方都可以去,無論他們夫妻跑去哪,都能追上。
沒想到,在這樣的強壓下,他們竟然還是堅強地來了婚禮現場。
……
花園入口。
薛友善:“我要進去!讓開!”
“不好意思先生,花園已經對外租用,如果要進去的話,請出示請柬。”
“新娘是我女兒,我還需要請柬?你眼瞎啊,滾開。”
“……真的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工作,請出示請柬。”
薛母衝上來:“我你是不是有病,信不信我找你們領導投訴你!了我們要進去找賠錢貨理論,你讓開!”
兩夫妻眼下的黑圓圈濃厚得和熊貓有一拚,幾不見,骨瘦如柴,頭發散亂,像是路人忽然冒出來的乞丐,又沒有請柬,保安不肯放他們進去,他們不反思,反而破口大罵。
而保安們礙於職業道德,卻還要強忍火氣:“……真的真的不好意思,請、出、示、請、柬。”
一字一頓,足以見他們也生氣了。
但是接連許多沒有睡好,撞鬼的兩夫妻精神已經快要奔潰,才不管保安什麽想法,隻知道薛寧寧就在裏麵,他們卻被攔在外麵,一定是薛寧寧那個賤人吩咐的,連綿不斷的國罵從嘴裏噴出來。
終於,惹惱了一個新來的年輕保安。
“投訴去,你投訴去!我在這兒等著,倒要看看你怎麽投訴!”年輕保安不顧組長的勸,站出來,指著酒店方向,“人事部在六樓,你去,去投訴,不去你就是個孬種!”
薛友善:“……”
他清醒了一點,怨恨地看著年輕保安,不管阻攔,悶著頭一股腦往裏麵擠:“今個兒我偏偏就要進去!”
保安們連忙上來阻攔,聚合五人之力,攔下了薛友善。
一邊的薛母趁機往裏麵跑,叫道:“薛寧寧你個死丫頭,快點來接我們,保安狗眼看韌,我和你爸被攔在外麵了……”
保安們又氣又惱,趁亂狠狠地給了薛友善幾腳。
正好打在薛友善還沒愈合的傷口上,薛友善發出慘叫:“打人了,救命啊,保安打人啦。”
謝黎從遠處走來,輕飄飄道:“沒事,放開他吧。”
保安不甘心地鬆開手。
薛友善頓時得意起來:“還是謝黎懂事,你現在娶了我的女兒,以後就叫我嶽……”
“砰!”
薛友善倒飛出去五米遠,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
謝黎收回踹饒腳,隨意地撣璃褲腳。
保安:“……”
謝黎走近薛友善,皺著眉看地上的他,像是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不是了嗎,你們再罵寧寧一句,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為什麽總是不聽話?”
薛友善咬到舌頭,咳了咳,咳出一點血,搖頭,瘋狂地向後爬,想要避開謝黎。
謝黎兩步追上去,打量著薛友善的身體,露出嘲諷的笑:“撞鬼這麽多,都沒想過自己做錯了什麽,才會惹來這種麻煩嗎?”
薛友善一愣,瞪著謝黎,眼神深處染上一絲恐懼。
……
因為沒有人攔著,薛母成功地衝進了婚禮現場。
她看著人群中最熱鬧的一處跑,叫著薛寧寧的名字。
看見一個穿紅色嫁衣的女人背對著自己,以為薛寧寧舉辦的是古式婚禮,激動地一巴掌揮過去:“你個死丫頭,沒聽到我叫你……”
手揮空了。
薛母愣住,看著自己的手,再看著背對自己的身影,全身一陣發涼。
撞鬼這麽多人,除了一開始看到那雙腳,後來都是覺得周圍溫度涼,燈泡經常壞,地麵潮濕許多……還沒等鬼真正地進來,就被趕出去了。
這是二次見鬼,也是第一次白見鬼。
賠錢貨的婚禮上,為什麽也會出現這樣的東西?薛母後退兩步,心驚肉跳。
正在這時,背對著她的女鬼緩緩地轉過身,露出一張慘白而血肉模糊的臉:“你打我?為什麽?”
“對,對不起,我錯了。”
薛母眼淚往下流,偏偏手腳僵硬,想要逃開都做不到。
女鬼歪了歪腦袋,將臉湊近薛母:“你身上有薛寧寧的味道。”
“我,我是死丫頭的媽……”
女鬼湊近之後,那種恐怖的臉顯得更恐怖了,薛母恨不得昏過去,可是昏不了,隻能結結巴巴地解釋:“不過我和她沒有關係,你有仇就去找她報,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你真的是薛寧寧的母親嗎?”女鬼很不理解。
雖然後來受了很多苦,可是父母在的時候,她也是千嬌百寵的世家姐,母親待她如珠如寶,嗬護備至,父親慈愛寬厚,從令如流,她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
心裏,忍不住對薛寧寧有零同情。
看樣子,她雖然比自己幸運,卻不一定比自己幸福啊。
女鬼的心結忽然就借口了,她上輩子能有父母疼愛,已經很幸運,何必執著於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呢。
心結解開,可以去輪回轉世……女鬼的身影慢慢散開,形成一道淡淡的霧氣。
薛母手腳恢複零力氣,瘋狂地向後躲開。
等到女鬼消失,她咽了咽口水,忽然發現了站在旁邊,一直沒話的薛寧寧。
好啊,這個死丫頭,剛剛竟然看她的熱鬧。
薛母揚手就像一巴掌揮過去。
張長遠終於忍不住,站了出去,狠狠一把抓住薛母的手腕,冷嘲熱諷道:“阿琴,這麽多年沒見,你倒是變了很多。”
薛母的身體僵住。
“你,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張長遠直勾勾看她:“我不在這兒又在哪?沒想到,我當年將囡囡交給你,你答應好好照顧她,結果就是這樣好好照鼓。”
謝爸爸謝媽媽也走近,看著薛母,厭惡道:“我們謝家隻認張家是親家,你以後別再來我們這裏搗亂,不然我們真的不客氣了。”
機關單位上班,謝家不是處理不了他們,隻是看在薛寧寧的麵子上忍讓。
可是,對方絲毫不顧及這是寧寧和自家兒子的婚禮,他們也不用忍讓了。
薛母頭發散亂,眼神癡呆地看著張長遠,感受著手上冷得像冰塊一樣的觸感,發出一聲大槳鬼啊!”,轉身衝出花園,不見了身影。
謝爸爸謝媽媽:“……”
“我們什麽了,不就警告了一句,用得著我們是鬼嗎?”
謝爸爸謝媽媽很不高興,嘟囔了兩句。
薛寧寧安慰他們:“不是你們,我……”她艱難地道,“我媽媽應該是出零精神方麵的問題,你們還沒過來的時候,她就在這裏看著空氣自言自語。”
薛母最近沾染的陰氣重,看得見女鬼,其他人可看不見,隻能看到她衝著空氣揮手,又衝著空氣話,紛紛點頭作證:“是啊,寧寧的沒錯,我們剛剛也看到了。”
謝媽媽一愣:“這樣……”
“那倒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有了精神病。”謝爸爸接過話頭,不在意道,“下次碰見,記得勸勸她去醫院看看。”
還有一句話沒出來,如果不聽勸,還是要來家裏鬧,他們隻能打電話給精神病院,讓薛母進去待一段時間,冷靜冷靜了。
……
薛母跑了,被謝黎嚇到的薛友善也跑了。
他走之前看著謝黎,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似乎明白了什麽,又畏懼著什麽,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匆匆地跑掉。
這之後,他們再也不敢上謝家找事情。
就連醫院裏的驗傷報告,領回家之後都燒掉了。
燒掉的第二,那個放驗傷報告的地方多了一疊紅紅白白的冥幣。
薛友善心驚膽戰地收拾了,一句話不敢。
這之後,他們又遭遇了很多次來自於髒東西的戲弄,忍氣吞聲地承受了下來。
薛母受不了,問他為什麽這樣。
他眼神遊移著:“你不知道嗎,謝家那個兒子,是個道士……咱家的鬼,八成就是他弄來的。”
第一次見鬼,就是從謝家回來之後。
這之後,每次他們想要去醫院取驗傷報告,路上就會出事,好不容易領到了報告,想要去派出所報警,路上驗傷報告多次丟失……
薛友善搖頭:“不能惹不能惹。”
薛母也想到了那見到的亡夫——她親眼看著火化,親手埋下的前夫,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她眼底閃過一絲惶恐和後悔。
這一日之後,再也沒過一次去找薛寧寧。
兩人隻希望生活能平靜下來,可是,直到兩人老死,還是經常撞鬼,受到捉弄,活在痛苦裏。
同樣的,陰氣太重,兩人年紀輕輕就過世了。
那時候,謝黎和薛寧寧還恩愛地在一起,聽到這個消息,無動於衷。
而薛友善和薛母死的時候,還欣喜地以為死亡就是痛苦的結束。
可是當走進冥府的時候,迎麵撞上張長遠,才知道,死亡才是痛苦的開始。
……
謝黎和薛寧寧都很高壽,一直活到89歲。
薛寧寧先過世,謝黎守著她,看著她閉上眼睛,也在旁邊躺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世,他靠道術為生,抓了許多鬼,幫了很多人,這份功德送給薛寧寧,希望她下輩子幸福。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