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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2)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終於不再有人,卻看見宮汀和福嫂站在她身邊。她的瞳孔立刻放大,下意識的瑟縮成一團。


  "醒了?"宮汀還是那樣的微笑,他的眼神微微一示意,福嫂就把一把藥片灌進她的嘴裏,因為來不及反應,唐暖薇被強製灌下去的水嗆到,痛苦地咳嗽起來。那些藥片堪堪劃過食管,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放心,隻是避孕藥而已,要是你不小心懷上孩子,我和阿洺會很難辦的。"那樣溫柔的語氣,卻說著世界上最殘忍的事。


  唐暖薇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任何的外界感應,全身上下傳來的酸痛告訴她,將近七個小時的折磨,並不是一場夢。


  漆黑的夜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仿佛在為唐暖薇哭泣一般。她走出宮家的時候,身上還是很狼狽,赤著腳,沒有打傘,任由雨水將她淋通透。小腹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好像有東西在攪一般。隻是那樣的疼痛及不上她心髒的萬分之一。她就那樣一個人走著,毫無目的。


  一個人行走在沒有人煙的馬路上,還隻是淩晨,人們都在睡夢中,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女孩,在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嚎哭被雨聲淹沒,唐暖薇這一次沒有忍住,因為她不用再假裝堅強。沒有人的地方,要堅強給誰看?


  手指抓住水泥地麵,逐漸收縮,唐暖薇跪倒在地上,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聶容北被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吵醒,正當他拿過手機想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來電顯示卻讓他一個機靈。小心翼翼地接起來,電話那邊傳來的隻有雨聲,良久,唐暖薇虛弱的聲音透過手機撞進聶容北的耳膜,"聶容北,救我……"

  聶容北找到唐暖薇的時候,她已經昏死過去,全身上下布滿了傷痕,那些痕跡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唐暖薇遭受了什麽。


  清晨,陽光透過薄紗透進來,一束束地照在寬大的雙人床上,陽光的味道似乎幽幽地飄進來,帶著些許青草味。聶容北沐浴在如此的陽光中,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的唐暖薇。


  昨天他連夜請了醫生過來替她做檢查,結果被告知因為粗暴的性對待而造成陰道撕裂,需要靜養。


  聶容北的指節咯咯作響,英俊的麵容上戾氣濃鬱,宮汀、宮洺,原來是他們。唐暖薇一晚上都在叫著這兩個人的名字,讓他們放過自己。她那麽弱小,居然遭到了如此殘忍的對待,那兩個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而且,居然對自己弟弟的女朋友……


  不可原諒!


  一個晚上的等待,宮嶼從沙發上醒過來,發現整個公寓還是空空蕩蕩,隻有他一個人,心頭忽然就湧上了不安。唐暖薇跟他再怎麽置氣,也不曾夜不歸宿。她那個人知道分寸。


  肯定是出事了。他急急地掏出手機,給唐暖薇打電話,可是那邊還是遲遲沒有人接。


  聶容北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覺得像極了一個燙手山芋,隻能靜靜地看著。終於,在震動了十幾下之後,手機屏幕黯淡下去,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宮嶼連忙打電話給淩桃夭,那邊似乎也是一頭霧水。聽到宮嶼如此急切的語氣,淩桃夭也不免擔憂起來。


  她也顧不上自己懷著孩子,出發去找唐暖薇,依舊一無所獲。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可是唐暖薇卻還沒有任何消息,宮嶼急得都快發了瘋,正想動員自己在C城的勢力,淩桃夭那邊的電話忽然響了。


  聶容北的聲音比單修哲更加低沉一些:"淩桃夭,薇薇現在在我這裏,你過來一趟。記住,這個消息先不要告訴宮嶼。"

  淩桃夭看一眼宮嶼,把一肚子想問的話都憋了回去,低聲應了一句,掛了電話。


  "宮嶼,找到薇薇了。"淩桃夭斟酌了一會兒,"你回去吧,她現在正氣頭上,還是先不要見麵了。"

  "找到了?她在哪兒?怎麽一聲不響就消失了一整天,她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宮嶼像連珠炮似的,俊美的臉此時也狼狽不堪。


  "真沒事,"淩桃夭信誓旦旦,"大概是因為你最近太忙,忽略了她,所以有點生氣。"淩桃夭胡編一通,倒也勉強騙過了宮嶼。


  宮嶼臨走之前再三叮囑,讓淩桃夭給他電話,這才不放心地離開。淩桃夭看著宮嶼落寞的背影,心頭猛地漫上了強烈的恐懼。


  她感覺,宮嶼跟唐暖薇好像就要走到盡頭一樣。


  淩桃夭好不容易找到聶容北的別墅,在碩大的房間裏看見了瑟縮在牆角的唐暖薇。淩桃夭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薇薇,畏懼膽小,憔悴狼狽,好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觸碰不得。


  淩桃夭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直直地掉下來,那不是她認識的唐暖薇……不是……她一步一步地往唐暖薇的方向走過去,每靠近一步,她就感覺唐暖薇顫抖一次。


  此刻的唐暖薇更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害怕被人觸碰。


  "今天早上醒過來之後就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我怕她身體熬不下去,所以才給你打了電話,"聶容北解釋,將手上的粥遞給淩桃夭,"你想辦法讓她吃點東西,醫生說,她需要好好休息。"

  淩桃夭愣愣地接過,後者便緩步退了出去,關上房門之前,他看了唐暖薇一眼,眼眸沉痛。他的傾城,竟然會變得這麽狼狽。


  "薇薇……"淩桃夭蹲在她麵前,試探性的喚了一聲,角落的唐暖薇似乎是聽見熟悉的聲音,慢慢抬起了頭,在看清楚淩桃夭的臉之後,她猛地撲上去抱住了淩桃夭,放聲大哭。


  "妖桃……妖桃……"那聲音異常沉痛,仿佛千斤重的石頭,一下子壓在了淩桃夭的心上,她眼眶立刻就紅了。唐暖薇瘦弱的身體緊緊地抱住她,眼淚一滴滴砸下來。


  "薇薇,有我在,不要怕。"

  唐暖薇想,曾經有個人也對她說過這麽一句話,不要怕,有我在。那個人擁有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說話輕柔,明明是紳士模樣,卻偶爾會有孩子氣。可是,毀掉她的卻恰恰是那個人的哥哥。


  "宮汀……宮洺……宮嶼……"薇薇輕輕叫出了三個人的名字,嗚咽聲含在嘴裏。


  那三個人是她一輩子的劫,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毀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淩桃夭沒想到,宮嶼隻是緩兵之計,他一路跟著她,眼睜睜看著淩桃夭進了聶容北的住所,心髒像是被人重重地捅了一刀。


  為什麽會在聶容北的別墅?為什麽她不願意見自己,卻過來找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重重謎團將他整個人包圍,他顫抖著手,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聶容北穿著寬鬆的棉質T恤,正在大廳頹廢地坐著,頭垂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見身後有聲音,他轉過頭,看見了一臉怒氣的宮嶼。


  "聶容北,薇薇在哪裏?"宮嶼從後麵一把揪起聶容北,麵露殺氣。


  桌上的咖啡因為聶容北的踉蹌悉數灑在了他白色的衣服上,淡褐色立刻就滲透了進去,他強壓著心中的怒氣,把宮嶼的手指掰開,笑問道:"宮嶼,你沒發燒吧,你的女人為什麽要來問我?"

  "你少給我裝蒜!剛才給淩桃夭打電話的人是你吧?讓她來這裏找薇薇的人也是你吧?聶容北,我們這麽多年兄弟,你怎麽能對薇薇下手?!"

  聶容北一臉的不以為然:"你也說我們十幾年的兄弟,我是不是那種動朋友女人心思的人,你最清楚。"

  宮嶼反被他將了一軍,不想多說廢話,直直地就往樓上衝:"我要見薇薇。"

  聶容北眼疾手快,立刻堵在了樓道口,"她不在這裏。"

  宮嶼那雙狹長的眼危險地眯起,張揚的黃發透露著不善的氣息,他冷冷地看著聶容北:"你別逼我。"

  樓上,淩桃夭環抱著唐暖薇,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她們倆從認識到現在,從來都是唐暖薇保護著淩桃夭,替她驅魔降妖,不讓她受到傷害。可是當唐暖薇受傷的時候,淩桃夭卻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隻能這樣陪著她掉眼淚。


  樓下傳來嘈雜的打鬥聲,有瓷器被砸的聲音。唐暖薇微微皺一下眉,聲音虛弱地問:"下麵為什麽這麽吵?"

  淩桃夭剛想回答,就傳來宮嶼的叫聲:"薇薇!唐暖薇!!出來見我!!"

  唐暖薇渾身一震,剛剛平複的心忽然又劇烈跳動起來。宮嶼……他在下麵……唐暖薇顫抖起來,聲音低啞:"妖桃,我不想見他……我不想見……"

  淩桃夭心疼地擁住她,安慰道:"好,好,我們不見,我們不見。"

  樓下,宮嶼被聶容北牢牢地製住,按在地上。他不甘心,梗著脖子看向二樓:"唐暖薇!!你給我出來!我要一個解釋!"

  唐暖薇捂住耳朵,慌張地搖著頭,她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聽。昨天晚上遭遇的事情,要她怎麽說出口?難道她說:"宮嶼,我被你的兩個哥哥強奸了,還不止一次。因為你的母親是被我的母親逼死的,而你父親是我的父親撞死的。"這樣的話,是在她的傷口上澆一桶鹽水,更會讓宮嶼痛苦一輩子。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那麽何必?何必讓兩個人一起背負這沉重的枷鎖?


  "宮嶼,我說了她不在這裏。"聶容北聲音清冷。


  "唐暖薇--"宮嶼像是沒有聽見聶容北的話,撕心裂肺地喊。


  別墅裏靜寂,他癡癡地看著二樓那個方向,希望有那麽一刻,他想要見的人從裏麵走出來。


  可是沒有。


  唐暖薇哭著抱住淩桃夭,她終於知道什麽叫做撕心裂肺,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相愛相殺--在愛上宮嶼之後。


  不是喜歡,是愛。


  終於,樓下靜了下來,聶容北打開房間門,沉聲道:"他回去了。"

  淩桃夭轉過身,道:"謝謝。"她懷裏抱著已經哭暈過去的唐暖薇,那張精致的臉上留著淚水肆虐的痕跡。


  聶容北將唐暖薇抱到床上,細心為她蓋好被子,淩桃夭站在邊上,在確定她睡過去之後,和聶容北一起走出房間。


  "薇薇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淩桃夭的聲音細小,眼角還帶著淚痕。她現在沒有能力保護唐暖薇,最好的避難所非聶容北莫屬。


  宮家的勢力非同一般,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根本不能替唐暖薇報仇,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唐暖薇需要她的時候陪在身邊。


  "我知道。"聶容北答應著,就算要和宮嶼為敵,和宮家為敵,他也不惜一切地想要保護唐暖薇。


  回家的路上,淩桃夭的手機已經有了十幾個宮嶼的來電。在司機那糾結的表情中,淩桃夭煩躁地直接將手機關機。她現在不想和宮嶼說話,雖然知道這原本不是宮嶼的錯,但是她無法原諒對薇薇做出那種事情的宮汀和宮洺。


  才一進別墅,就碰上了著急出門的單修哲,差點把淩桃夭撞倒。


  "淩桃夭,你到哪裏去了?手機為什麽關機?!"單修哲急得連襯衣的扣子都弄錯了,顧不上他們還在冷戰,生怕她出事。


  "單修哲,不要和我說話,我很累。"淩桃夭心情低落,避開單修哲著急的目光,直直地往房間裏走。


  "喂,淩桃夭!"單修哲什麽時候受過冷落,一下子就拉住了淩桃夭的手,"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想說!"淩桃夭煩躁地甩開,吼道。真是夠了,去什麽地方,和誰見麵,她都要一一報備,她是人,不是寵物!

  單修哲的眼眸暗沉下來,因為之前她見沈習的事,他們之間的冷戰還沒有結束。本來他就憋著一口氣,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成為出氣筒,單修哲心中更是不快。"你有什麽事不能對我說?"

  "如果我說了,你會幫我麽?"淩桃夭抬起頭,目光灼灼。如果是單修哲,他一定會有辦法讓宮汀和宮洺得到應有的代價。


  單修哲沒有多想,以為是有人欺負了她,於是放下心,道:"隻要是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好,你幫我鬥垮宮家。"淩桃夭手指收緊,明知道這是一個多麽自私的要求,她還是說出了口。欺負唐暖薇的人,她絕不能放過!

  "你說什麽?!"單修哲的心重重地被人打了一棍,連聲線都提高了不少。


  "我說,讓宮家一無所有,你做得到麽?"淩桃夭語氣加重,似是堵著一口氣。單修哲的反應在她預料之內,隻不過心髒還是悶悶地疼。


  "淩桃夭,你怎麽了?"單修哲腳底升起一股涼氣,那樣子的淩桃夭他從來沒有見過,好像身上籠罩著一層恨意一樣。


  "我隻問你,做不做得到?"淩桃夭重新問了一遍,小鹿班比一樣的眼眸清澈到毫無雜質。


  單修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且顯然,淩桃夭並不打算告訴他,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讓他感到煩躁,於是他後退一步,冷聲回答:"我做不到。不是實力不夠,而是沒有必要。"

  淩桃夭低頭吃吃地笑起來:"是啊,的確沒有必要,單修哲和宮嶼是好兄弟,怎麽可能和宮家為敵,"她迅速轉過身,不讓單修哲看見她的眼淚,道,"我回房間了。"

  單修哲這次並沒有拉住她,看著她緩慢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大,他的小白兔,好像開始變了。


  淩桃夭關上房門,身子逐漸下滑,明知道單修哲不可能幫她,可是她還是覺得心涼。說到底,她終究是比不上他的事業和野心的。她沒有權利要求單修哲替薇薇出頭,和宮家為敵。


  隻是如果就這樣放過那兩個人,太便宜了!

  淩桃夭掏出手機,撥通了沈習的電話號碼。為了唐暖薇,她會不惜一切,包括找沈習幫忙。她已經顧不上跟單修哲的約法三章了,她要為唐暖薇出頭。


  單修哲想要知道淩桃夭變成這樣很簡單,隻要查一下她在回家之前去見了誰,就一清二楚。隻是當調查結果擺在他麵前時,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她去了聶家?可聶容北和她八竿子打不著啊。他煩躁地合上文件,既然想不清楚,就隻好親自去一趟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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