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獵魂師
關魚回到家,柱子叔在等他,做了五個菜,其中還有兩個葷菜,感覺很隆重。
他家隻有過節才能吃上肉,而要吃到兩個肉,那得等到過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柱子叔從就教給關魚的,現在正好用在師父身上。
柱子叔本名關大柱,很靈魂的名字,而關魚這個名字是柱子叔給他取的。
關魚還在繈褓裏的時候被柱子叔從雪地裏撿回來,養了十二年。
柱子叔和他一樣從是孤兒,而且也沒個家眷什麽的,靠著一手木匠手藝維持生計,平平淡淡一輩子。
柱子叔一輩子沒什麽追求,最大的指望就是關魚有出息,能走出大山。
現在關魚總算完成了學堂課業,十二歲了,他也該把他送出去了。
“坐。”
柱子叔讓關魚坐下,而後將一個黑色物件放在桌子上,推向關魚。
關魚接過,那是一塊黑色的勾玉,半個巴掌大,看上去挺貴重的。
“我先前讓你去鎮裏投奔你初墨伯伯,考慮得怎麽樣了?”
柱子叔坐在那裏喝酒,他麵容嚴肅剛毅,做事雷厲風行,要不是瘸了條腿,估計村裏沒幾個人幹架能幹過他。
柱子叔從對關魚要求很嚴,教他是非對錯、禮貌教養,所以關魚每次在學堂裏幹完架回來,一般都還得再挨一頓板子。
其實關魚已經考慮好了,這件事本身就不複雜。
“想好了,我和幾個同學都商量過了,打算一起上鎮裏闖一闖。”
“鎮裏有啥好闖的?要真想闖,你得去獵魂城。”柱子叔喝了一口酒,語氣隨意,在他眼裏,好像關魚這等人物去鎮裏都施展不開手腳,非得到獵魂城浪一浪才夠本。
柱子叔從就這樣,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在雪地裏撿回來的廢柴當的起那麽高的指望?
連關魚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靠譜。
“獵魂城就不指望了,這輩子做不成獵魂師,獵魂城的城門都不讓進的。”關魚自嘲一笑,這些年他無數次夢想自己成為一名獵魂師,但每當夢醒,殘酷的現實都將他的一切幻夢衝醒。
他那個紙片源靈屬於底下最廢柴的源靈,沒有之一,如果有,那肯定就是他家那位吸管兄弟,或者彈珠兄弟……
柱子叔也不話,因為他明白關魚那個紙片源靈毫無前途。
他早在六年前關魚剛覺醒源靈的時候就向鎮裏的親戚寫信問過了,那玩意兒確實沒有任何修煉的可能。
對此,柱子叔隻能暗自歎息。
“其實當不了獵魂師也沒什麽,跟著你初墨伯伯好好做生意,以後總比我這個瘸腿子強。”
“叔……”關魚想什麽,柱子叔卻揮手製止。
“你這次去鎮上,帶上這塊勾玉去沙家找你初墨伯伯,這裏還有一封我的親筆信,他看了自然明白,你以後就在沙家了,沒什麽事別回來了。”
關魚低下了頭,不知道該什麽,這次一走,恐怕好多年都難再回來。
緊接著柱子叔還叮囑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他蝸牛村的孩子就要有蝸牛的精神,雖然窮,爬的慢,但從不走退路。這些關魚都聽進去了。
關魚使勁往嘴裏扒飯,這頓飯難得這麽豐盛,得多吃些,否則以後再也吃不上了。
……
……
三後,蝸牛村口,廢圈五大餘孽齊聚。
他們各自收拾了行李,帶著夢想,踏上了離開蝸牛村的路。這一刻,他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因為他們終於要走出大山了。
關魚肩上還端著一隻黑貓,那隻黑貓從陪他長大,這次關魚離開蝸牛村,黑貓咬著關魚的褲腿死活不鬆口,無奈之下關魚隻好帶著黑貓一起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送他們,這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花紛紛揚揚,幾人漸行漸遠,沒有一個人來送。
但各家父母都在某個角落偷偷看著幾人的背影暗自祝福,隻是受不了離別的場麵,所以獨自承受。
因為大雪,去往鎮上的商隊也歇業了,他們坐不了順風的馬車,隻能徒步行走。
大山裏出來的孩子皮糙肉厚,加上幾人從吃夠了窮人的苦,所以頂風冒雪進城倒算不上什麽難事。
因為知道有雪,餘冰給每人備了一把傘,他是村裏最好的糊傘師傅,他的傘是根據自己的源靈仿製出來的,結構協調,穩固結實。
五人的行李都給關魚存在黑指環裏,省去了負重。
那個能儲存東西的黑指環對於廢圈的人來,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據村裏的老人們講,獵魂師一般都有自己的儲物戒指,那也不是什麽特別稀罕的物件,隻是比較貴而已。
關魚的那枚戒指是黑貓帶給他的,十二年前柱子叔在雪地裏撿回關魚的時候,旁邊還蹲著一隻黑貓,那隻黑貓的脖子上係著一根紅繩,紅繩上掛著一枚黑指環。
幾人一路走遠,雪越下越大,覆蓋了漫山遍野,但幾人順著商道一路前行就一定能到鎮上。
幾人走走停停,餓了就吃頓餃子,渴了就抓把雪往嘴裏塞,夜裏就找個山洞,生了篝火,抱團打盹……
就這樣,五人連續熬過了最寒冷的四三夜,但在最後一夜裏,山裏來了狼群,幾人差點就死在了山裏。
幸好碰見一輛風雪裏問路的馬車,馬車上的那位先生一隻手就趕走了狼群。
那是一位獵魂師!
蝸牛村也出過獵魂師,隻不過那些人都在獵魂城裏做大事情,很少回蝸牛村,所以關魚他們很難遇見。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真正的獵魂師!
但那人看上去並沒什麽特殊模樣,也並非像學堂先生所那般生著三頭六臂。
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中年先生,四十多歲,留著點胡子,戴著一副老花鏡,梳著漂亮的短發,身上是幹淨的白色長衫,脖子上圍著條長圍巾,就著篝火取暖,真的和學堂裏的教書先生無異。
但關魚五人都親眼看見,這位先生從馬車上走下來,步步漣漪,腳下是一圈又一圈的光紋散開,那光紋複雜難言、神奇漂亮,看得五人兩眼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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