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當年少年白襯衫
江玉承分秒必爭,邁巴赫最高時速到了嶺山醫院,他迅速停好車跑進醫院裏。
他從來都不會慌張,除了對司雯。簡直是為她破了自己所有的例,什麽底線都沒有。
這是從他下飛機之後,聽到母親的電話去了別墅,從別墅出來馬上趕去醫院。
江玉承連倒時差的時間都沒有,臉上全是疲倦和緊張,他滿腦子都是司雯。不是愛之深是害怕。
他怕司雯遭遇什麽不幸是因為他,怕司雯出事也怕自己寒了她的心,江玉承已經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他一路跑著,盡管是奔跑著還是渾身有著天生的冷意。讓所有人為他繞道而行。
當他看到手術室的時候,“手術進行中”的幾個大字讓他腳步放慢。
他很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處於瀕臨狀態。江玉承快承受不了幾十個小時的無眠和司雯的車禍。
他正準備坐下來時卻被一抹紫色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吳世棟看見江玉承走過來,心裏就是一團火。毫無猶豫一拳往江玉承臉上揍過去。絲毫沒有忍讓。
那一拳是那麽用力,讓毫無防備的江玉承搖搖欲墜的倒在椅子上。嘴角還泛著鮮血。
江玉承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浮現。“吳世棟?你他媽有病!”
他用手抹掉嘴角的血漬,眼裏的冷意更甚。
江玉承此時本來就有情緒,況且吳世棟無緣無故的打他。
這讓江玉承更是生氣,他站起身一記狠拳往吳世棟臉上打去。
這時,倒是兩人都掛了彩。
“回國才見麵就動手?”江玉承更是惱火。
在家被甩一耳光來醫院還被打了一拳,凡事都不順。
“你還有臉來?在巴黎和別的女人風生水起。司雯卻為了你尋死!”吳世棟說出這句話既心疼又失落。
江玉承可算是徹底震驚,他從來沒聽過司雯說認識吳世棟。
“你怎麽認識司雯?”江玉承問著。
吳世棟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原因:“她去我的車行給你買車之後就認識成了朋友。”
吳世棟猶豫的原因在於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十分尷尬,他甚至忍不住動手打了他。
那輛毒藥肯定是替江玉承買的,不然司雯怎麽會問他。和邁巴赫比這輛車怎麽樣?
江玉承的坐騎就是邁巴赫!
“你怎麽會來這?”江玉承疑惑的問著。
他既然認識司雯,來嶺山醫院肯定也是因為司雯,況且他剛才還說什麽尋死。
“警察在司雯的包裏翻到我的名片,我才知道她出了車禍。”吳世棟望著曾經的好友,卻沒想到這麽多年後的再次相遇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種方式。
他並不打算說的太明顯,畢竟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這些。
江玉承想著先不糾結這些問題,他隻想知道小雯怎麽樣:“那小雯怎麽樣?”
如果沒事他也能放下心來,江玉承此時也是狼狽不堪。
“她,她。”吳世棟竟不知從何開口,他看到江玉承的神情如此緊張,想必說了也是傷他的心。
“你說啊。”吳世棟的沉默讓江玉承有些心慌起來。
他捏住吳世棟的肩膀大聲問著,江玉承真的從出生到現在沒這麽害怕過。為了一個女人,自己竟然怕到這種程度。
吳世棟見到江玉承這麽著急司雯,他有些不忍心說出口,一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醫生說司雯活不過五年,她身上撞擊的地方太嚴重,心髒壞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醫生不夠好,心髒壞了?我要換醫生或者醫院都可以。”
江玉承無力的說著,多少年沒被什麽弄得自己失控。他鬆開放在吳世棟肩上的雙手。
順著椅子搖搖晃晃坐在地上,捂住眼睛。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
他的臉上全是自責,他現在恨不得出車禍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他的話,司雯哪裏會那麽衝動。
如果可以交換的話,把他的心換給司雯,他也可以。
江玉承很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司雯。為什麽不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保護她。
“小承,這家醫院正好是國內最好的心髒醫院。而且我還請來了專家都說最多五年。”吳世棟看著那樣狼狽的江玉承,他的驕傲在此刻都蕩然無存。
一向高傲的他在此刻竟然變得像個孩子一般。
吳世棟拍了拍江玉承的肩膀,給予安慰。這種事的確很難接受。
江玉承知道w集團的權利,連吳世棟都沒辦法。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彌補司雯,一個二十四歲的姑娘隻能活不過二十九歲。甚至還有可能出現暴斃。
“其實昨天她醒了。”吳世棟想著江玉承有權利知道些事便還是告訴了他。
“但是她的左手骨和手腕斷裂,外觀上沒有任何障礙。但怕是再也跳不了舞了。”吳世棟說完發現江玉承更加責怪自己,他又何嚐不是呢?
自己有那麽大的集團,卻連一個人都救不了。他第一次喜歡的女人,卻還要他親口告訴司雯,何時會死的消息。這已經是板上釘釘,自己又何嚐不難受。
江玉承的心裏防線徹底被擊潰。
她的舞蹈一切都與之破碎,都是自己害得。如果不是自己要給司雯承諾,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如果不是他沒好好保護她,蔣曼曼又怎麽能傷害她。
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人,自己一定會一個一個解決。以命換命!
此刻,江玉承的眼神開始變得十分可怕,連吳世棟在他旁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自己就像被獵人盯住的獵物般。
一層層冷意上心頭,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他們在手術室門口已經等了6個小時,上麵的紅字卻一直沒有消失。讓江玉承和吳世棟都煎熬萬分。
江玉承非常自責,自責到自己心痛。他捂住額頭坐在椅子上,腦海裏隻有曾經的畫麵。
八年前。
“玉承,你理理我啊。”司雯穿著一身俏皮連衣裙對著書房的江玉承委屈的說著。
玉承已經一個下午沒有理自己了,一直在鑽研這個東西。就一條船而已哪有她好玩啊!司雯想著。
那時的司雯才18歲,正值青春年華。一頭長發披散在背後,溫柔撒嬌的語氣讓人心裏酥麻一陣。
“等會。”江玉承摸了摸司雯的頭說著。
學校布置的模型比賽,他很感興趣一直專心投入,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但麵對司雯,自己也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發脾氣。
夜色降臨,窗外的月亮懸掛在夜空中。初秋時分,窗外偶還吹來一陣夜風。
下人貼心的開了燈點好香薰,江玉承太專心。平日一點響動都會被驚動的他,卻一直沒有抬起頭。
他做一件事從來都是要麽最好要麽不做,不然自己心裏總是會有遺憾。
白襯衫少年前額滲出一層薄薄的汗,茶色的頭發被風吹起也是恰好的樣子,眸子裏隻有青澀。
他當時也沒有想過自己如果有一天變得老成會怎樣,隻是想著時間很奇妙。所以要把握每一分一秒。
江玉承也沒有想過司雯有一天會離開他,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遲早是會結婚的。
江家永遠都會有司雯的容身之處,因為那是他的心裏。
江玉承花了好幾個小時做好這個輪船模型之後。想起那個調皮的少女,肯定是沒有自己的陪伴無聊的發瘋。
想起她江玉承的眼裏全是溫柔。
他轉頭一看,司雯倒在書房備用床上睡得正香。渾身散發著溫柔的少女氣息。
他叫下人拿來薄被。
“少爺,司小姐睡在這不好吧。”下人望見床上的司雯問著。
畢竟這麽大一個書房老爺有時候也會進來工作,要是看見也不太好。
“我今晚就不睡了,一直在書房看書。”江玉承接過薄被以後關上門。
少爺寵著司小姐誰都知道,隻不過這也太寵了吧。下人搖了搖頭。
江玉承不願意打擾她,寧願自己在書房一夜不睡。雖然他們青梅竹馬但從來不會做過界之事。
修養和禮貌兩人都很好,這也是讓秦玉卿感到驕傲。所以也任由他們在一起,因為她知道這兩個孩子心裏都有數,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才剛入秋的天氣早晚溫差極大,江玉承怕她感冒。他親手為她蓋上毯子,吻了吻司雯光潔的額頭之後自己到書桌前看著書,可眼皮卻越來越重。他還是忍不住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玉承發現昨日的薄毯蓋在他的身上。一看床上哪裏還有司雯的蹤影。
他看了一眼模型,還是昨天的那個盒子。不過這畫筆的順序怎麽好像不太對,因為他喜歡畫畫而畫筆這種常用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擺的很整齊。
但司雯偏偏與他相反,她是強迫症患者,看見什麽不整齊的東西是絕對不行的。
江玉承想著應該是下人進來重新整理了。因為要遲到了,便拿起盒子往書包裏塞,也沒多想。
司機送江玉承去學校,因為昨晚睡得並不好。他一直在車上補覺,等到了班上的時候還沒開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