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肉食
預想的疼痛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反而是老太婆慘叫了一聲,錢一睜開眼,就看到老太婆坐在地上,抱著手臂慘叫,隻是眨眼的功夫,她的額頭就有了汗珠。
而李富田也在下一刻被踢飛了出去,落在一旁生死不知。老太婆驚呼一聲,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撲到李富田的身邊:“富田,富田,你沒有事情吧?你不要嚇娘。”
錢一在李富田的手下逃出生天,馬上坐在一旁,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可是下一刻,錢一心中馬上湧起了擔憂,大牛這樣就過來了,萬一被人看到——
而且他出現在李富田的家中,這母子兩個看到他的樣貌,會不會在外麵說什麽。
“大牛.……”大牛轉過身,上前扶起了錢一。
“你沒事吧?”大牛聲音低低的,錢一的視線卻一直落在大牛的臉上,大牛在臉上塗著鍋底灰,雖然說依稀能看出來他秀雅絕倫的五官,但是不仔細看的話,依然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錢一心中鬆口氣,他這個樣子估計李富田母子也發現不了什麽。
“我沒事。”錢一想笑一笑,可是卻牽動自己臉上的傷勢,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背上張秋,我們馬上回家。”錢一生怕再有什麽事情,大牛點點頭,進了裏屋背著張秋。
錢一努力的站起身,就看到老太婆已經扶起了李富田,正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看著自己:“錢一,你會有報應的。”
“我來救人,我有什麽報應,該有報應的是你們。”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殺了張秋,可是想一想,無非是和張秋賺的銀子有關。
張秋在省城做了幾年了,除了秀坊的事情,平時也會給一些人繡一些手帕什麽的,這些年她起碼賺十五兩銀子。
這些錢在省城可能不算什麽,可是在劉家村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而她一定是回來的太突然了,撞見了什麽不能撞見的事情。錢一在心中暗暗的責備自己,她真的是太依靠自己上一世的記憶了。
上一世張秋是兩年後去世的,她就總覺得這兩年內對方不會有什麽事情,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的重生的導致了很多事情的改變,其中也包括張秋的命運。
“張秋是我劉家的人,是打是罵我說了算。”老太婆毫不在意:“就算她死了,也是她活該。”
“是麽,那我打死你,是不是你也活該。我告訴你,別拿著你的身份壓我,你是張秋的婆婆,可是對我而言你什麽都不是。”錢一冷笑。
“我主子家中在衙門可是有人的,他就算是打死你,我們也不會坐牢。”錢一嚇唬老太婆:“看好你的兒子,要是我知道你們再對張秋做什麽,我就……”
她比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老太婆心中害怕,錢一也不想在這裏多留,讓大牛背著張秋,三個人馬上離開了這裏。
等到回到家中,錢一讓大牛把張秋放在炕上,連忙給她喝了一滴淼水。這幾天她存了八滴淼水,這個時候剛好派上用場。
張秋的額頭滾燙,臉也是不自然的緋紅色,整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
一滴淼水下肚,她的表情放鬆了不少,就是臉上的潮紅也淡了一些,錢一打了涼水,用棉布浸濕,放在張秋的額頭上。
大牛看著錢一一直忙碌張秋的事情,伸手指了指錢一的臉。
“紅了,腫了。”大牛依然是那麽言簡意賅。錢一這才想起自己的臉,在水裏一照,她才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腫的不像樣子。
而且紅彤彤的一片,連著已經淡了很多的膿瘡,突然有些嚇人起來。
錢一無奈,用冷水洗了洗臉,可是作用並不大,臉上依然是紅的厲害,仔細看還可以看到裏麵的血絲。
“這個李富田還真的敢下手。”錢一把手中的棉布摔在盆裏:“我早晚有一天會讓他知道我的厲害,竟然要殺了張秋……”
一日夫妻百日恩,李富田真的是夠喪心病狂的。
“疼麽?”大牛問了一句,錢一搖頭,她看著大牛關心的目光,心中一暖:“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
這已經是大牛第二次救了她的命了,之前是野豬,這次是李富田。
“我聽到你喊聲。”大牛說話有些緩緩的,語速很慢,但是錢一知道現在已經比之前剛救醒大牛的時候,要好很多的。
那個時候大牛就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稚童,現在終於有了一些大人的樣子。
錢一點頭:“原來如此。”大牛的耳力還真的是不錯。
“謝謝你!”
大牛撓撓頭,笑了笑,雖然有些傻氣,可是這一笑出奇的好看,帶著微微的陽光,讓錢一消沉的心也多了幾分的明媚。
她伸手想摸大牛的頭,可是到了一半卻縮回了自己的手。
算了,大牛對別人的碰觸還是有抗拒的,她也不想讓大牛為難。
“大牛,一會要是有人來找麻煩,你先不要動手,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知道麽?”錢一吩咐。
她知道覺得李富田絕對不會這樣算了的,現在已經撕破臉了,而她還帶走了張秋,李富田一定會找人來要回張秋,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
可是不論怎麽樣,她都不會把張秋交出去。
忙碌了一上午,錢一給兩個人做了飯。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敢引人注目,隻是煮了紅薯,混著黍子麵糊糊作為主食,又把之前留著的野菜炒了一個。
肉食就是之前醃製好的肉,她拿出來的是第一批醃製的肉,她用清水煮了一些。雖然這樣做味道不怎麽樣,可是卻能減少香氣,免得引人矚目。
煮好的肉給了小狼一些,剩下的大部分都放在了大牛的碗中。
“多吃點,一會還要打壞人呢。”錢一微笑,大牛看著自己碗裏大塊的肉,又看看錢一碗中小小的一塊,皺起了眉頭。
剛要說什麽,就聽到院門被人踢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