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實驗
林婼在確定是前世的檸檬之後，再三跟宋宸確定了這東西十幾年前就沒人碰過，到現在都是屬於倒貼都嫌棄的那種貨色。頓時興奮地不能自已，她前世在商學院成績雖然不算優異，但是捕捉商機的眼光卻是令她的導師都覺得不可思議。順帶一提，林婼前世所就讀的商學院是國內乃至國際一流的商學院，耳濡目染之下，林婼的商業嗅覺可以說是極為靈敏。
在拿到檸檬的那一刻，結合前世的印象中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她的內心就已經有了無數設想和實踐方式。
“呼……喝……呼……喝……”林婼站在原地閉上眼睛，不斷地深呼吸，等到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時候，林婼才緩緩睜開眼，看向了宋宸。
這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她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來做出正確的判斷，不論每一次擺在她麵前的利益有多麽誘人，她都會習慣性冷靜下來思考得失利弊，哪怕唾手可得。
正被林婼一陣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頭暈腦脹的宋宸，看到林婼睜開眼，就朝著林婼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宋宸！你能估計一下這後山，大概有多少這種果子嗎？”林婼在宋宸麵前晃了晃被她舔了一小口的檸檬。
宋宸一手撐著手肘，一手支著下巴，手掌緩慢地在自己略微有些胡須渣的下巴摩挲著，皺著眉頭，一遍遍回憶自己走過的後山區域。經過一遍遍地反複排除，終於在林婼期待的眼神中開了口：
“我能確定的地方有三處，一處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這果樹規模應該有三四十株。”宋宸伸出三根手指，又收回一根。“在我的印象中另外兩處比這邊應該隻多不少，不過具體的數量我也不太清楚。”
說道這裏，宋宸眉頭皺了皺：“有一處在後山的西南方，有些蟲豕，但不礙事；至於另外一處，有隻黑熊，不好收拾。”
林婼好奇地盯著宋宸：“你也打不過嗎？”宋宸臉紅了一瞬，不服氣地回答道：“我那隻是一時輕敵。”
林婼看著宋宸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在那黑熊的手上吃過大虧。擺了擺手：“算啦算啦不管啦，目前這片果林暫時就夠用了。”林婼看著眼前青黃相間的果樹，舔了舔上嘴唇，這在林婼眼裏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當即催促宋宸摘了幾十顆橙黃色的檸檬，用那石床上狼皮一裹一紮，在宋宸一臉看智障的眼神中風風火火地往山下跑去。雖說林婼在她摘檸檬的時候說了這東西可以賺錢，但是宋宸還是不怎麽相信，還是暗自琢磨著怎麽打獵換錢的計劃。
宋宸之後回想起這段日子，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義無反顧地替這個小丫頭著想，從這一時刻開始，到他生命凋零的那一刻，他依舊是義無反顧地在為林婼付出。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
……
林婼下山之後趕忙就鑽進了屋子裏，至於今天的農活和雜務，她隻能在心裏雙手合十對兩個姐姐說聲抱歉了。
“我想想還需要什麽……”林婼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剛剛背著眼前這麽一堆檸檬，從山上一溜煙跑下來，還是有點超乎了她的體能負荷。眼下的情況是原材料有了，但是真的要拿出去賣，得實際檢驗一下這異界的檸檬是不是跟原來有所不同，林婼心想。
林婼背著手，跟個小老頭一樣在桌子麵前踱著步，“先拿個可以搗爛檸檬的物件……還有小刀。”仔細地想了想林家確實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來搗鼓這檸檬，林婼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不過，有武功是真的帥啊！”林婼想起剛剛宋宸流利地將檸檬丟上空中，刀光一閃，檸檬變成兩半的場景，分不清是嫉妒還是羨慕地嘟囔了一句。
搖了搖頭將變成武林高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除出腦海，畢竟宋宸也說了自己的武功心法不適合林婼，林婼也隻能按捺下自己的躁動，靜待以後了。
“吱……”林婼悄悄打開門，擠出個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左右環顧了一下，確定沒人之後立馬竄了出來，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走去。
這幾天王氏在林豐回家之後，基本上就連吃喝都在裏屋，也許是抱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就連林招娣和王荷花母女兩偶爾出入林家見到林婼一家子，也是跟見到空氣一般，視而不見，倒是王荷花眼裏還時不時有些恨色。
林婼在廚房的灶台旁發現了蒜臼子，裏邊還有搗爛到一半的蒜，林婼皺著鼻子揚了揚手，略帶嫌棄地將裏麵沒有搗爛的蒜用勺子挖出來，裝在一個小陶碗裏，轉身便走，邁出廚房門的時候想了想，又回身跑去桌案上端了個小碗，抽了張牛皮紙裹著小刀，將小碗放在蒜臼子上麵，牛皮紙和小刀一擱，一手抄著蒜錘就屁顛屁顛地跑回了屋子裏。
“呼……”看著前麵擺放齊全的工具和檸檬，林婼握了握小拳頭，給自己打氣，距離一個月的還款期限已經過去了四天了，得抓緊時間了。林婼將牛皮紙鋪開，在上麵專心致誌地拿起小刀切開了一個檸檬，切下四片薄片，放進蒜臼子裏，搗爛然後把汁水倒進碗裏。
看著碗裏淺淺的一層淡黃色檸檬汁，林婼端起來輕呡了一小口。頓時五官扭曲地麵目全非，感覺牙齒裏麵一股酸意直衝天靈蓋，她已經感覺不到牙齒和舌頭的存在了。
林婼終於明白，為什麽大陸上的人不碰這玩意了，這玩意一片的酸度就抵前世的三四個檸檬，她剛剛搗了四片，等於這碗底薄薄的一層檸檬汁是濃縮了前世十二到十六個檸檬。
更重要的是！蒜臼子沒洗！
全！是！蒜！味！
林婼從沒覺得人生如此的絕望，窗外那草長鶯飛的美麗風景在這酸意的衝擊下失去了原本徇爛的顏色。還好自己謹慎隻呡了那麽一小口，不然不等吳家來找，自己就可以下棺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