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疏通
拿定主意之後，林婼便將剩下的青水一口飲盡，撚起手腕旁邊的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晶瑩發亮的水漬，跳下椅子，跑到衣箱裏翻出來一個檸檬，用去前廳拎了個水壺，如法炮製了一壺青水，將蒜臼子和小刀歸回原處之後，拎著自己喝得剩下一半的水壺，往村長家跑去。
既然有求於人，那麽總得帶點東西上門，而且林婼也不介意給村長些甜頭，透漏一些計劃什麽的。
等林婼跑到了村長家，村長的娘子端著稍小一點的竹匾剛好要出門，看見毛毛躁躁的林婼，笑了笑，伸出一隻手給林婼順了順因為跑動被風撩動得有些亂的頭發。得知林婼是來找村長的之後，拍了拍林婼的小腦袋，就讓她進去了，林婼吐著小舌頭道了謝，一路小跑進了村長家。
在看到村長之前，林婼還在想：村長這婆娘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眉目之間依稀有著些許風韻，青春時應該也是一個可人兒，怎麽就不見村長家裏有孩童呢？難道……是村長那方麵不行……
看到村長坐在廳前，手裏捧著一卷書，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模樣，林婼當即停止了自己的發散思維。
村長將自己的書輕輕合起，看著林婼，準確地說是看著林婼手中提著的水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這幾天清水村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他作為一村之長怎麽可能不知道，看著林婼那皮膚，確實比上次他帶回家時白皙嫩滑，不由得就信了幾分。
看來，林婼手中提著的水壺也許就是這個傳言的起因了。村長捋了捋稀疏的小胡子，開口問道：“怎麽了，林女娃子，可是又受了什麽委屈？”
林婼看著眼前這老頭一臉了然又要明知故問開口的行為，翻了翻白眼，毫不見外地自顧自地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上去。村長看著林婼自來熟的樣子，眼中也是有些無奈。
林婼裝作很神秘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眨巴著眼睛問道：“村長，我怎麽不見你家裏有小孩啊？”
村長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林婼，不由得有些無語：“怎麽，你這麽早就想嫁人了啊，可惜我兒比你大得多了。”
“呸呸呸！誰要嫁人啊！”林婼八卦沒問到，反倒被村長羞得一臉臊紅，當下晦氣地說道。
“哈哈哈，我兒在外遊學，還未成家，你見不到也是正常。”都說人老成精，村長一下子就明白林婼為什麽問這句話，大笑了幾聲就為林婼解了惑。
誒呀我真是蠢，就村長這跟自己爺爺一般大的年紀，有孩子也是自家老爹的年紀了，出外闖蕩很正常，不過這麽大了竟然還沒娶親，怕不是長得很磕磣。林婼偷偷瞄了一眼老村長，又想了想在門外見到的村長婆娘，皺了皺眉，上一代的模樣也不算差呀，怎麽可能到了村長兒子那一代就磕磣了呢？想不通……
村長見林婼不說話就在那邊皺著眉頭，就知道這小丫頭估計又走神在想其他事情了，伸出枯瘦的左手拍了拍林婼蓬鬆的頭發：“說吧，你今天來我這有什麽要緊事啊。”右手又放在剛剛放下去的書卷的上麵。意思就是有事快說，沒事就趕緊離開，別打擾我看書。
林婼瞅了瞅桌子，把手上提著的水壺一放，將放在村長旁邊的茶水端起來，身子往椅子旁邊一溜就往外麵跑，找了個空地就往下倒。
村長一看林婼要倒了自己的茶，驚得兩眼瞪圓，伸手虛攔：“那是我剛泡的上好新……”村長的“茶”字還沒說出來，林婼就已經把茶倒得一幹二淨了，轉過頭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村長：“村長您說啥？”
村長虛攔的手伸了回來，捂住自己有些發悶的胸口，一臉肉疼地揮了揮手：“……沒什麽，沒什麽。”聲音裏充滿了對這個變化莫測世界的無奈。
林婼看著樣子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當即屁顛屁顛地跑到村長麵前，撒著嬌道：“村長爺爺你消消氣，來，嚐嚐我自製的青水。”說完端起水壺，倒了一杯黃燦燦的青水，端到村長麵前。
村長接過之後疑惑地看著林婼，在林婼鼓勵的眼神下將杯子送到嘴邊，嚐了一小口，頓時眼前一亮，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婼，慢慢放下杯子，笑著開口道：“這是你這小丫頭搗鼓出來的？”
林婼點了點頭，一副快來誇我的樣子。村長無奈地看著林婼，眼裏卻滿是寵溺：“確實比之很多飲品都好喝，不過你要是想靠這個賺錢，怕是一個月不夠。”
林婼聽出了村長的言外之意，歪了歪小腦袋：“您是說還有跟我的青水一樣好喝的飲品嗎？”
村長又端起來喝了一口，眯著眼感受了一下其中的滋味，之後又睜開眼欣慰地看著林婼，不急不緩地說道：“至少虎頭鎮一品堂的秋夢寒，黎家鎮尚福酒樓的鳳儀茶，比起你這個青水是絲毫不差。不過秋夢寒是酒，所以你這個應該跟鳳儀茶不相上下。”言語中滿是讚歎之意。
林婼嘟了嘟嘴：“這兩樣東西難道有什麽特殊功效嗎？”
村長將杯中剩下的青水一飲而盡，自己提起水壺，自顧自倒了一杯，又小小喝了一口，才對著林婼說道：“秋夢寒可以調理氣血，鳳儀茶可以安神助眠；一壇秋夢寒價值百銅，一壺鳳儀茶價值八十銅，你這個……”村長晃了晃杯子中黃燦燦的青水，“打算賣多少價？”
“四十……”林婼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利潤已經翻了一番了，再往上加價她自己良心也過不去。
“尚可。”村長也是明白，一個沒什麽名氣的東西，雖然好喝，但是初次拿出去太貴的話怕是沒人會喝。
不過村長這想得倒是和林婼的布置有些偏差，畢竟兩人的思維方式不同，村長雖然聰明，也不可能事事都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