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問津
村長看見林婼擺好了攤，拿起自己帶過來的小木凳子，也坐在了攤位旁邊，從懷中掏出一本深藍色封皮的書籍看了起來。
林婼愣愣地看著村長熟練的動作，疑惑地開了口：“村長爺爺……你什麽時候帶的凳子啊？”村長頭也沒抬地答道：“就在驢車上，李屠夫不是備了三個凳子？”
這時候的李屠夫看著自己驢車上剩下來的一個凳子，猜測著是村長沒拿還是林婼沒拿，半晌沒想通，就不管了，手上殺豬刀往案板上一戳，就開始吆喝起來。
林婼看了看村長屁股下的凳子，又看了看自己坐的木頭，哪裏還不知道是被小氣村長報複了，就因為自己打笑了他一句，就故意不跟自己說李屠夫給自己帶了凳子。林婼想到這，對村長翻了個白眼，嘟著嘴撇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
一陣冷風吹來，林婼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著一旁老神在在的村長，歎了口氣。已經整整一刻鍾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買青水，走過路過的人基本很少看向林婼的攤位，偶有幾個婦女停下來對著林婼立的木牌指手畫腳議論一陣，還沒等林婼開口詢問要不要看看，便急匆匆地走開了。
林婼攤位的冷清跟周圍的兜售叫賣聲形成了同一個地界的兩種奇特景象，林婼默默地思考著，難道是自己的宣傳不到位？不可能啊，整個村子的女子都年輕了好幾歲，而且還有不少外村的女子在林婼的請求下也打包票說幫林婼好好宣傳一番，應當是不會出現這種無人問津的情況才對。
“還是說……”林婼拄著自己的下巴想道，莫非離崖大陸的女子們都不是很注重自己的容貌？這也不對啊，女孩愛美是天性，不然這些胭脂水粉也不可能大賣特賣，林婼瞅著斜對麵一家賣胭脂水粉的小攤，發現還是有不少女孩會停下來問問價格。這很明顯就不是什麽習俗的問題，果然隻要是女子，對於美的追求都是共同的。
難道是口碑問題？因為自己的青水沒有在山水鎮建立起好的口碑，讓人們對我的攤位存在觀望態度？
一彈指的功夫，林婼的腦海中不斷地衍生否定，後來實在想不明白了林婼就想問村長，畢竟旁邊有這麽一個現成的百事通，不問白不問。
林婼搖了搖村長的腿：“村長爺爺，你說是不是咱定的價太高了，沒人來啊？”林婼可憐巴巴地望著將目光從書中解放出來，投注到自己身上的村長。
村長覺得有些好笑，這小機靈鬼還裝可憐，要真是不知道林婼腦子靈活得很，怕是都被她騙了。村長摸了摸林婼的頭，開口道：“這價呢，在我看來是不高的，應該呢是這地方有點偏遠，再看看，啊。”
林婼癟了癟嘴，垂頭喪氣地在一邊數螞蟻去了。村長雖然端著書在看，但是其實心思都不在書上，瞄到林婼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得也擔心了起來。
其實真實情況真的被村長說對了，林婼挑的這塊地方確實是西市最偏僻的地方，幾乎沒什麽人來，那些想要購買青水的女子還有其丈夫們，現在都在整個西市瘋狂地尋找著林婼。
“哎呦，林女娃子，你可讓我好找啊。喲，村長你也在這啊。”林婼和村長聽見有人打招呼，不由得動作一致地抬頭望去。
隻見清水村的劉嬸拉著一個有些靦腆的婦人走了過來，滿臉笑意，村長微微點了點頭，就又把注意力放到書上，林婼則是起身招呼：“劉嬸，您怎麽來了？”林婼知道這劉嬸雖然嘴碎，但是其實她人其實挺好的，為人也非常的熱情，所以其實村裏蠻多人都挺喜歡她的。
劉嬸沒有回答，而是先將站在後麵的靦腆婦人拉了過來，才對著林婼說：“林女娃子，這是我本家的小妹，打小就因為容貌問題及其內向，哪怕都嫁出去了還是這樣。這不，你這個青水很好用，我就帶她來試試，呐，這錢你拿著，給我家妹子拿一瓶。”劉嬸掏出一個小布袋，遞到林婼手上。林婼在昨晚讓村民幫忙宣傳的時候已經告訴了他們價格，順帶地也讓那些想要購買的人準備準備。
林婼連連擺手拒絕：“劉嬸，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您能來我這就是相信我，這一瓶我送您。”說完林婼就端起一個瓶青水遞給劉嬸。
劉嬸不悅地一瞪，將林婼的手扒開，將布袋放在林婼手上，斥責道：“林女娃子，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平白送這事可不能開了口子，不然你再多青水都白搭。”之後又歎了口氣，幽幽地看著林婼：“你的事嬸兒也知道，嬸兒也隻能幫你這麽多了。”這才拿過林婼手上的青水遞給靦腆婦人，靦腆婦人一時也有些猶豫該不該喝。
劉嬸看著靦腆婦人猶豫，便開口道：“小妹啊，這就是姐跟你說的青水，你快喝吧。”靦腆婦人看了一下林婼，又看了一下劉嬸，這才揭開蓋子喝了下去。
林婼這才留意到這個靦腆婦人，其實她的膚質隻是稍微偏暗黃，其底子還是很好的，根本就不存在劉嬸說的容貌問題，應該是劉嬸為了幫我還吳家的債，又怕傷及我的自尊心才這麽做的，林婼暗暗地將劉嬸這個人情記在了心裏。
“哇~真的好神奇！”靦腆婦人看著自己喝完青水之後那如同白脂玉般的皮膚，驚喜地叫出了聲。
周圍剛剛圍觀的人們也發出了洪水般的讚歎，畢竟一個大活人就在你麵前喝了一口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瞬間就變得白皙光滑，光彩照人，不論放在哪都是一件值得驚歎的事情。
頓時周圍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了不少的女子，其中還摻雜著幾個男子，他們每個人手上都緊緊抓著小布袋，叮叮當當的很明顯就是銅幣，齊齊衝到林婼的攤位麵前，眼睛發亮地看著林婼，不，準確地說是看著林婼背後的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