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商談
看著沈墨舉杯示意自己也喝一口的模樣，林婼笑了笑，端起白脂玉杯，眼神一亮，手指所觸之處竟然全然沒有滾燙的溫度，她明明看見沈墨衝泡茶葉的水是燒開的，但是這茶杯裏的水卻如同常溫一般。
這倒是讓林婼多了些許期待，輕輕呡了一小口，唇齒之間竟然全然充滿了一股寒意，但又不會令人感覺到過分的寒冷，舌尖沾染了茶水，一股蜜糖般的甜味便竄至林婼的喉嚨裏。林婼閉上眼，任由這股甜味衝刷著自己的喉嚨，良久，輕輕舒了一聲。
“果真好茶！”林婼不由得感歎了一句，睜開眼看著沈墨，又眯著月牙般的眼睛笑著道：“好了，這茶也喝了，也該談正事了，說吧，找我什麽事？”
沈墨倒是沒想到林婼會這麽單刀直入，經過剛剛那一輪言語試探，沈墨已經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了，眼光，膽識，智慧皆是沈墨見過極佳的人，這種人又在經商上有著獨到的眼光和天賦，在沈墨眼裏，林婼已經被提升到了“老狐狸”的地位。沈墨本來以為雙方還會扯皮扯一會兒，才進入主題，沒想到林婼卻是如此直白。
不過，沈墨看似儒雅的外表下，還是深藏著一顆不安跳動，渴望挑戰的心的。
沈墨苦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林小老板如此直白，那麽我也不繞彎子了。不知林小老板介不介意合作販賣你的青水。”
林婼心裏已經有了定數了，不急不緩地喝著寒山茶水，也不看沈墨，看著那漂浮的茶葉，說道：“合作條件呢？我趕時間回家，盡快提吧。”
沈墨頭上降下了幾條黑線，急著回家這個理由，真的是自從沈墨談生意以來沒有遇到過的借口。沈墨斟酌了一下：“兩種方案，一種我買斷你的青水配方，一千金的價格；第二種就是林小老板你繼續製作青水，我們沈家售賣，利潤四六分成，你四我沈家六，但是每日必須製作大概……”沈墨暗暗計算了一下，如果每個沈家茶樓都鋪上貨，一家十瓶的話，大概有一百多個茶樓需要供貨，那麽大概就需要……
“一千二。每日你得供需我沈家一千二的青水。”沈墨拿起桌上的折扇，定定地看著林婼，報了一個數字。
林婼眼角狂跳，一臉無奈地看著沈墨：“我說沈公子，你是當我是傻子還是冤大頭，不說這配方千金的價格我虧了多少，就單單你那一千二的供貨量我一個人根本就做不來，最後不還得招人幫忙，招人我估計你沈家又得塞給我一堆人，美其名曰商業合作，互利共贏，到最後我估計連配方是怎麽丟的都不知道吧。”說道最後，林婼看沈墨的眼神已然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雖然林婼知道這沈墨估計要壓價，但是沒想到會壓這麽狠，雖然在林婼眼裏青水隻是小利，但是單單千金賣出去絕對是血虧，哪怕一個女人隻能喝一次青水，那清風王國那龐大的人口基數也不是說假的。不過林婼也聽出來沈墨話裏的意思，就是他和沈家，其實可以算是兩個交易對象。正常人肯定會選沈家，畢竟一個家族的財力跟一個還未成為家主的繼承人的財力，很明顯是不可同一而論的。
沈墨折扇一開，遮住了自己尷尬的笑容，不過他看著林婼沉默著思考的樣子，相信林婼應該聽出來了自己話裏的意思，聰明人之間交流的好處就是不用說多，點到為止。他若是為自己爭取到了這份配方，那麽自己在沈家的話語權就會明顯加強，縱使不能交易到配方，上交到家族，也是能獲得不錯的獎賞，不過肯定對於自己來說是虧的。
沈墨暗暗歎了一口氣，雖然自己提出了兩種交易方式，但是一般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第二種，自己勢弱，又哪有那麽多人肯雪中送炭呢？心裏暗暗打算起來怎麽好好運作這份上交家族的配方。
“沈公子，不如這樣，配方給你，然後青水製作售賣我全然不管，但是售賣出的純利潤……”林婼輕輕放下了喝完的玉石茶杯，雙目炯炯地望著沈墨：“我要三成！”
“嗯？！”沈墨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你要給我配方？”
“不不不，不白給你，還有三成純利潤。”林婼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笑看著沈墨一臉吃驚的樣子，心裏想著：看你這個家夥之前那麽冷清的模樣，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副樣子，要是有手機就好了，拍下來還可以勒索一筆錢。
沈墨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三成純利潤，正好卡在沈墨能夠接受的邊緣，這讓沈墨內心除了吃驚之外，對於眼前的少女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敬佩。
“你就不怕我反悔？或者是虛報利潤，削減實際到你手上的錢數？”沈墨拿著折扇的手，骨節因為握得用力而顯得有些許發白，“你要知道，沈家的財力同我的財力……”
“行啦，都是聰明人，不用那麽糾結。”林婼擺了擺手止住了沈墨要說的話，“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信你！”林婼單手撐在桌子上，歪著脖子看沈墨，動作有些不正經，但是眼神卻格外認真。
本來若是沈墨不說這句話，林婼是打算跟他簽訂文書好確保自身利益的，但是就衝沈墨這句話，林婼知道這是一個有原則的商人，所以林婼覺得丟出去這麽一份配方也無傷大雅。而把自己和沈家分開，估計是為了爭家主，手上需要一份籌碼，雖然前世看多了這種家族商人的行為，但是沒想到這大陸上的也不平靜，商海世家，唯有以強並強，才能一直將家族壯大並延續下去。
沈墨看到林婼認真的眼神，收起了手中的折扇，灑然一笑，繼而也認真地看向林婼，依舊是麵色冷清地開了口：“謝謝！”
林婼看向了窗外：“那麽，合作愉快。”
沈墨這次倒是真心實意地笑了：“合作愉快。”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沈墨。”
“林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