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還債
林婼對此也感到很無奈，這種專注於養生的功夫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與理想中的俠女形象相差甚遠，但是林珠對此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林婼對此也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由著自家二姐練著了，心裏卻是暗暗發誓，一定要搞到一本上好的武功秘籍來給自己二姐。
至於何氏，林婼雖然一直念叨著給她找點其他事情做，想培養一下何氏的氣質和自信心，由內而外地改變一下何氏的性子。但是總是笑一笑拒絕了林婼的好意，自顧自地在屋裏給林婼三姐妹縫衣服，做衣裳，頂了天就無聊的時候刺刺繡澆澆花。林婼在何氏的笑容中一次次敗下陣來，也息了給何氏培養一點高尚情操的心思。
……
“……迄今為止，沈家已有二十五家茶樓開始進行配置青水的準備，因為原料有限，所以一天……”沈墨停止了對於青水售賣情況的共享，看著麵前這個吃完了糕點喝完了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姑娘，心裏不止地腹誹，將手中匯報情況的信件輕輕放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跟林婼待久了，沈墨已經連翻白眼都學會了，兩個人私底下談事情，他也不再是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偶爾也會開開林婼的玩笑。看著林婼睡覺的樣子，沈墨眼神也變得有些溫柔。
一隻棉團絮一般的長喙小鳥“撲棱棱”地輕輕落在窗台，小腦袋靈活地轉來轉去，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類，附近的烤肉攤位的炭火夾雜著肉味嫋嫋升起，和天空的白雲匯成一團，飄飄揚揚，風也隨著日頭高漲多了些許溫度，輕輕地從窗戶外麵爬進來，拂過窗台小鳥輕柔的羽毛，悄悄地落在林婼熟睡的俏臉上，輕輕撓了撓……
“刺溜……”
沈墨一頭黑線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將口中流出的晶瑩液體吸了回去，扶額輕輕歎了一口氣，果然和自身的才氣和聰慧比起來，神經大條加舉止絲毫沒有美感才是她的本體嗎？沈墨無奈的想道。
“咚咚……”沈墨食指微曲，用指節敲了敲林婼旁邊的桌麵。那小胖墩似的鳥也被這幾聲敲擊聲驚飛了窗台，撲棱著短短的翅膀，吃力地飛向其他地方。
“怎麽了怎麽了，開飯了嗎？”林婼被突然出現在耳旁的敲擊聲驚醒，身子從原本趴在桌子上彈射起來，變成了直立狀態，眯著雙眼迷糊地看著周圍，發出了一句吃貨的獨白。“啊，你講完了啊……”林婼似乎才方應過來，揉了揉眼睛。
看著林婼茫然的雙眼，沈墨有些頭疼，平常應付那些公子小姐，自己倒是可以隨意打發，可是遇見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沈墨確實有些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沈墨苦笑著想道：這些年來，能夠在這種分析情報，共享資訊的情況下睡覺的人，也就麵前這麽一個了吧。
可以說沈墨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也已經明白之前林婼這麽相信自己，完全不是出於什麽“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的狗屁情懷，而是自信，無與倫比的自信。當然，在沈墨看來，這其實是有些狂了。但是隨著最初交談間林婼不經意透漏出來的商業眼光和一些及其新穎的商業運作想法，讓沈墨不得不感歎，確實有狂的資本，他可以肯定，如果雙方在同一起跑線上，輸的肯定是自己。
同時也更加激發了沈墨的好奇心，越加熱衷跟林婼分享情報和分析經營方式，意圖從林婼的腦子裏再挖一些東西出來。林婼反應過來沈墨是在套自己話之後，直接就是耍無賴，你讀你的情報，我睡我的大覺，互不幹擾，弄得沈墨每次都是幽怨地看著林婼離開茶樓。
“我說，第九天了，你也應該湊夠十兩紋銀了吧？”沈墨看著還在嗅著哪裏有飯菜香味的林婼，拿折扇敲了敲桌子，問道。
林婼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開口道：“啊，今天上門還吳家的錢，前幾天忘了。”活動了一下身子之後，林婼直接就提起背簍背在身上，起身就打算出門：“我走了啊，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沈墨無視了林婼最後那一句對於睡覺的感慨，叫住了她：“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麵色雖然有些清冷，但是眉目間卻有著些許的憂色。
林婼頭也沒回，擺了擺手，對著門外候著的夥計吩咐了明日的糕點，悠哉悠哉地走下茶樓的樓梯：“放心吧，吳家還算守信，用不上你……況且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別被人拆了就好了……”後麵那句雖然是小聲嘀咕，但是沈墨很明顯還是聽到的了，嘴角不禁一抽。
……
坐著李屠夫的驢車，林婼到了吳家的宅子門前，叮囑李屠夫要是自己一個時辰後沒出來就回去搬救兵，之後才施施然地敲響了吳家的門。其實她一點都不擔心安全問題，自己這邊有個李屠夫在明處，暗地裏還拜托了宋宸隨時做好翻牆帶走她的準備，林婼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怕，所以她才對沈墨要來幫忙，實則在自己看來是添亂的舉動直接拒絕。畢竟要是萬一出了什麽事，這兩人救自己都夠嗆了，哪裏還顧得上沈墨。
然而，林婼想象中的惡仆出言不遜、打手攔門逞凶、吳家撕毀字據、老婦強迫陪葬的局麵一個都沒發生。吳家老仆開了門詢問了來意之後，吳老婦人看向林婼的眼神雖然有些不善，但是也沒有為難林婼，拿了錢給了字據便下了逐客令，至於下葬冥婚之事，吳家早就換了其他女孩。順順利利的過程讓林婼悵然若失的同時，也讓林婼對於那個代替自己完成了冥婚，當上了吳家兒媳，林婼進門的時候那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有著些許感激和……看傻子的眼神？
林婼覺得自己那時候應該是看錯了，嗯，應該是看錯了，不然的話我非得打死她不可，林婼惡狠狠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