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假象
沈鷹聽見沈墨的話，翻了個白眼，果然年輕人還是欠缺考慮，做事不夠謹慎啊。沈鷹悄悄在心裏給沈墨下了個定義，扭頭看向一側的木製屏風，無奈地開口道：“大哥，你這兒子還是有些不足啊，上門賠禮試探竟然都不帶禮物的。”
大哥？沈墨聽到這兩個字一瞬間大腦有些短路，沈鷹叫大哥的人，那不就自己的爹爹？想到這沈墨挑著眉順著沈鷹的視線看去。
“哈哈哈，這次隻是小小的紕漏，我這兒子可是比你的更加出色呢。”沈宵大笑著從屏風背後走了出來，非常滿意地看向了沈墨。
沈鷹鄙夷地看了沈宵一眼，氣勢洶洶地開口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說完就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開始喝著茶水。
沈墨長大了嘴巴，看著麵前兩人這麽一副旁若無人，還和和氣氣聊天的畫麵，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爹爹這一脈和沈鷹這一脈不是一直關係都不好嗎，自打自己出生懂事以來，兩股勢力基本上也是相互攻訐，基本上是水火不容之勢，更何況自己爹爹和沈鷹更是不對付。
但是現在這副樣子，讓沈墨怎麽相信麵前這個逐漸向自己走進的人是自己的爹爹，這是假的吧，兩個見麵都快打起來的人現在在這裏和睦相處，就好像有人告訴沈墨，一直是生死仇敵的貓和老鼠，有一天竟然成親了一般。兩人雖然不至於成為生死仇敵，但是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
朝沈墨走過來的沈宵並沒有走到沈墨麵前，而是走到桌子邊坐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也不理會沈鷹的白眼，對著沈墨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來。
沈墨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剛剛他已經確定了沈宵的身份，確實是自己的親爹，那右手手掌掌背，處於食指和中指之間的位置有一道疤痕，那是自己小時候不懂事玩茶刀的時候給他留下的傷口。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我們兩個人平常經常互相針對，為何這個時候卻坐在一起毫無間隙？”沈宵看著沈墨皺成一團的眉毛，心裏不禁有些好笑，詢問道。
沈墨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沈鷹在一旁撇了撇嘴，自顧自地喝著茶，解釋情況這種麻煩的事情就讓他老子去做好了，沈鷹還是很嫌麻煩的。
沈宵喝了一口茶水，眼睛雖然看向的是沈墨，但是其中的神思卻早已逸散，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陳年往事一般，緩緩開口道：“當年我接手沈家茶業的時候，正值風雨飄搖之際，貢茶的名頭被其他茶商的茶葉所取代，周圍盡是環伺的餓狼，就等著我們沈家自己分崩離析，好從中撈一杯羹。但是隨著我和你叔父的共同努力，終於還是將沈家這艘大船穩定了下來，也有了好幾年的穩定時期，但是你要知道，沒有內憂，必有外患。沈家的發展太快了，已經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我和你叔父，才不得不出此對策。”
沈墨恍然大悟，他總算知道哪裏不對了，原來自打一開始沈家兩大勢力的話事人就是一條戰線上的，下麵的人不管怎麽鬧騰，其實都在沈鷹和沈宵的控製之下，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所以其實沈家算上那些族老代表的勢力，其實完完全全就是鐵板一塊，隻是下麵的人都被蒙在鼓裏罷了。
結合這些年沈家的發展，沈墨發現其實不管怎麽內鬥，其實損失的都是無足輕重的利益，而沈家卻在日複一日的內鬥中逐漸壯大起來，並且借助這些手段淘汰對沈家不忠的一些人，至於族老那邊其實隻是為了守成做準備。
沈墨原本還以為隻是自己父親的手段好，才能控製現在的局麵，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二叔和自己父親一起營造的一副“內鬥嚴重，無力發展”的假象。想必當年的沈家發展已經觸到了某些人的神經，而沈家又沒有能夠與之對抗的能力，所以才不得已暗暗潛伏，慢慢積蓄實力。在那些人眼中，一個內鬥嚴重的家族，盡管有所發展，但是其實也無傷大雅，翻手之間就能輕易摧毀，這才讓他們降低了防備，給了沈家喘息的機會。
也就是說，其實沈鷹今早同意自己的提議，其實也是在演戲咯。沈墨看向了沈鷹，也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沈鷹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沈宵無語地看了自己這個喜歡偷懶的二弟一眼，開口跟沈墨解釋道：“其實在昨晚我就通過密道過來這邊同你二叔商議好了，你二叔其實也很看好這次的計劃，一旦成功，我們沈家也不用再如此惴惴不安了。”
沈墨一臉無語，結果剛剛在議事廳的表現和自己的擔憂完全是瞎操心，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配合沈鷹和沈宵演了一場戲，可笑自己還以為自己的設計完美無缺，卻沒想到自己父親和二叔確是早就設計好了一切，自己隻是一個不知情的演員，不由得幽怨地看了沈宵一眼。
但是轉念一想，沈墨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按時間來算的話，沈家分裂出兩股大勢力的時間是在自己出生前好幾年，也就是說自己的父親和二叔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就謀劃了這一切，並且貫徹實施了二十多年，單單這份高瞻遠矚和執行力就讓沈墨此刻為之心驚，背後也出了些許冷汗，反向推導一下，讓沈家暗地發展了二十幾年還不敢拓張的人或者勢力，該是多麽地可怕啊。
此刻沈墨望向自家父親和二叔的眼神滿是敬佩，沒想到他們那個時代的心計竟然如此出色。
沈鷹看到沈墨的眼神，白了一眼，對著沈墨問道：“你來這裏是擔心我有沒有準備後手對吧。”自己的心思被揭破，沈墨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畢竟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
“大哥，你家這小子真的不如你當年。”
“反正比你家的強。”
“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