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私契
沈墨看見張家家主坐下，眾人也開始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並不著急開口，而是從袖袋裏掏出一小疊紙，從左邊往右一個一個家主地分發，因為那些丫鬟小廝都被派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也就隻能沈墨來做這些事情了，這樣子也能體現沈家的誠意。
但是拿到這些紙張的人無一不皺著眉頭，這紙上的東西倒不多，隻是一張簡單的私契，但是內容卻是要所有參加這次集議的人對這次集議的內容保密，如果不能保密的話將被處罰二分之一財產給在場的所有人。
不同於中國古代的契約製度，必須是官方印押或者是官府統一印製才行，先前的清風王國確實是這樣，但是再後來和落英王國的交流多了之後，清風王國也漸漸開放了契約的私有使用方式，這一舉措確實加速了商業的流通，使得清風王國的國力上了一層樓。
也就是說，在離崖大陸，存在著官方的契約，但是相對於這種要交稅的，有國家保障的契約，也有個人或者團體的私契存在，但是這種契約的履行就隻能依靠個人或者團體的力量了。當然，在這個有武者的世界，毀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先接到這份契約的李家家主皺著眉頭，把目光放在了已經發放好契約站到議事廳中心位置的沈墨身上，看沈宵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明顯就是不會插手這件事了。要是想問什麽，估計還是得從麵前的年輕人入手。
不過這次沈墨沒有給眾人開口的機會，看到眾人都已經草草看過一遍契約內容之後，便認真地開口道：“接下來的所有談話內容都是絕密，所以我希望各位家主都事先在這份擬定的契約上簽字，互相監督。當然，如果不想參與接下來集議的家主，現在就可以就此離開了，不過還是希望離開的各位對今天的所見所聞保密。”
聽著這種無厘頭的要求，李家家主很是費解，如何合作成功了那簽契約還好說，這什麽東西都沒有給自己，就讓自己簽保密契約，實在是太詭異了，不由得開口問道：“你確定你接下來的內容真的值我們的二分之一財產？”
沈墨看見李家家主開口，也不敢怠慢，認真地看著李家家主，爾後又嚴肅地環視了一圈議事廳內的其他人：“我可以保證，接下來聽到的內容，其價值絕對超過在場各位家族本身的資產，甚至於沈家也無法將其完全納入懷中，這也是我為什麽會請各位到沈家來商談的緣故。”
沈墨知道這個李家家主，沈宵曾經特意提醒過沈墨，因為這個李家家主心思縝密，所以也不敢小瞧，能被沈宵這個布局二十多年的老狐狸也稱讚心思縝密的人，沈墨可不敢隨意應付。而且在場的能來的其實都是與沈家交好，甚至或多或少都有不少利益糾葛的，能到沈家就是一種態度，所以沈墨也不介意在拋出真正的猛料“青茶”之前，給在場的人打一針預防針，也透個底。
聽到沈墨這席話，很多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是基本上沒有人離開，哪怕是脾氣最火爆的張家家主，也暗暗在心裏揣摩著這番話的重量。在主位坐著看喝茶的沈宵，看見沈墨三言兩語就將在場這些老狐狸的心抓得緊緊地，不由得眉開眼笑，對付這些老狐狸，交情是基礎，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利益，沈墨很明顯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麽，拋出的時機也很好。沈宵發現自從遊學歸來，沈墨不論是思維程度還是處理事務的方式都比以往成熟許多。這是沈宵很欣慰的一點，當父親的，最開心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有出息。
果然，當初讓他去遊學的決定是很明智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古人誠不我欺。沈宵呡了一口茶水，默默地想道。
而李家家主此刻也在思考著沈墨這番話的重量，要知道一旦消息泄露，就意味著自己要付出一半的身家，這也就表示自己一旦簽下這個契約，一旦走出這道門，今後與沈家關於沈墨接下來所講的這個合作必然是絕密的，而且極有可能其中的利益會讓在場的人選擇鋌而走險。
確實沒錯，李家家主想的這些其實就是這紙契約中透露出來的信號。這也是沈墨和林婼敲定的篩選合作者的一個手段，隻要是聰明人就能想到這個合作的絕對保密性和利益牽扯的巨大，而明白了的聰明人是沈墨需要的，不明白但是還是選擇留下來簽契約的，就是有大魄力和大決斷的人，這樣的人沈墨也需要。總之一句話，隻要看到契約踏出這道門，那就是沈墨心中不合格的那部分；而隻要留下來簽了契約的，就是沈墨和林婼心目中的最佳合作夥伴。
李家家主很明顯思考的更為深入，按理說這種利益關係牽扯很大的契約，一般來說使用官方印押的會更有效力，而且保障也多一點，私契比起官契來說，更為自由，但是保障很明顯遠遠不如後者，畢竟哪怕是再囂張的武者也不會傻到跟整個國家做對抗。
除非……這份利益已經足夠讓國家也動心了，甚至有可能讓整個沈家毀於一旦，所以剛剛沈家小子才會有這番說法，沈家確實吃不下這份利益，所以才找來了眾人來平攤風險。李家家主心裏暗暗揣摩道，當下觀察了一下到場的人的大概資產和從屬行業，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卻是讓李家家主暗暗心驚，在場的如果全部加入這個計劃的話，最起碼聯合起來的財力和勢力都堪比一府，也就是說這份利益堪比一府，怪不得國家會動心。
等下也不猶豫，刷刷就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沈墨此刻還不知道李家家主已經將事情推演得七七八八了，看向李家家主的眼光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