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醉酒
宋儒沒有推辭,也無法推辭,畢竟比起自己一個侯爺的勢力去尋找一個孩童,遠遠比不上人員遍布大半個清風王國的密衛搜尋來得快些。清風王國雖然被螣蛇王國侵吞,可這並不代表清風王國就很弱,相反,能夠在離崖大陸占據三分之一的勢力範圍,清風王國也不容小覷。
看見宋儒點頭,王上知道短時間之內宋儒是不會再尋死了,終於也放下心來,此行的目的達到,王上也不再久留,托稱政務繁忙,便帶著黑衣人離開。宋儒沒有去送,即便有些不合禮數,但是也沒人在意,死者為大,這點小事到還不至於計較。
“你們先行回府吧,我在這裏與夫人單獨待會。”宋儒無悲無喜地將閑雜人等揮退,用冰冷的眼神製止了想要繼續留下來的倩兒,便轉身呆呆地站著,目光落在墓碑之上,失去了焦距。倩兒咬了咬嘴唇,麵有不甘,但是還是沒敢留下來,轉身離去,眼裏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宋儒沒有大費周章地將範氏的屍體搬運回去,而是在這個山洞就地掩埋,修了墳立了碑,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喜歡四處活動,對於她這種能夠躺著絕不坐著的性子,宋儒其實覺得很好笑,“想來你也不願意死後還四處挪動的吧……”宋儒深情地望著麵前的新墳,語氣溫柔,眼神裏也充滿了溺愛,仿佛範氏還在眼前,兩人隔著生死之間的界限在對話一般。“放心……等找到宸兒,我會好好教導他長大的,等他五六歲的時候,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就來陪你……”宋儒輕輕地撫摸著墓碑,就想以往撫摸著範氏的臉龐一般,緩慢而輕柔。
……
這一呆便是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等到宋儒回到平南侯府,已經是申時過半了。而宋儒麵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來究竟是悲是喜。此後幾乎都是深居簡出,不苟言笑,整個侯府也時常壓抑,雖說宋儒不打罵下人,但是這種凝滯的氣氛還是感染到了侯府的下人們,生怕說話大聲被宋儒抓去泄憤。
“哦?你聽清楚了?平南侯真是這樣說的?”清風王國的王上此刻坐在禦書房內,饒有興趣地盯著下麵單膝跪地向自己稟報的密衛。其實在王上離開之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又派了一個密衛過去探聽消息。密衛戰鬥力不行,但是隱藏和竊密可是一等一的,就連宋儒在心神激蕩之下也很難發現其存在。隻是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王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桌子上敲著,空曠的禦書房裏回響著他指尖敲擊桌子的聲音。
良久,王上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們的小世子,注定要流落在外了……”說完看向了下麵的密衛,詢問道:“……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密衛對此倒是毫不在意,沉聲應道:“屬下明白。”
王上這一手,很明顯就是不想讓小世子被密衛找回來,畢竟一旦找回來之後,宋儒沒過幾年就要自盡,那可是得不償失。況且密衛也確實不是能夠掌控整個清風王國的情報,不然的話當年也不至於被螣蛇王國侵占那麽多土地之後才反應過來了。
時間很快就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清風王國的王上總會拿著似是而非的情報給宋儒,最後找到的總不是自己的孩子,就這樣,在一次次失望當中,宋儒徹底頹廢了起來,每日醉酒度日,不見客不出門,若不是倩兒在一旁照料,每日為宋儒刷洗,說不準宋儒活得就跟個流浪漢似的。一開始宋儒還有些抗拒,後來由於之前錯怪她的的愧疚之意,便由著她去了。宋儒之後雖然派人監視,而且明裏暗裏多次刺探,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這才取消了對倩兒這個女人的懷疑。
……
“唉……說來慚愧,當年我也是糊塗,一朝酒醉,竟然將倩兒當成了她……後來,便有了這兩孩子……”宋儒慚愧地開口道。廖凡也清楚,雖然宋儒沒有把話說全,但是結合這兩孩子的存在,不難猜出估計是宋儒和那倩兒一夜風流之後,那倩兒便懷上了,可以說是造化弄人。
“不過……這女人為何加害夫人?”廖凡有些疑惑,他可沒忘記自己看到的和宋儒一開始說的,這女人才是罪魁禍首。假如這個女人真的和夫人有著情誼,而且也溫柔賢淑的話,那麽為何要對範氏下手呢?這也是他想了這麽多年沒有想通的一個問題。
“哢哢哢……”
坐在書房當中的宋儒將拳頭握得哢哢作響,整個人太陽穴鼓起,麵色漲紅,很明顯就是憤怒到了極致,生怕宋儒出什麽事,廖凡趕忙快步過去用自己的內力讓宋儒冷靜下來。
“呼……呼……”宋儒被廖凡人為製造出來的寒氣刺激到,稍微冷靜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眼卻如同憤怒的公牛一般,布滿血絲,宋儒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地開口道:“若不是我在宸兒失蹤兩年後,偶然撞見她與一神秘人交談,請求王上調動密衛調查這女子的身世,我都被蒙在鼓裏。”
原來倩兒這個女子是當朝吏部尚書秘密培養的人,之前派入宮中也隻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後來沒想到王上將其賜給了宋儒,便也順風使舵,想讓這個女子秘密掌控平南侯府,借以暗中影響宋儒,來為自己牟利。
而所有的追殺、清理暗手、甚至包括借著醉酒獻身,生下宋儒的孩子,都是“他們”的計謀,這裏的“他們”是一個以吏部尚書為首的文官派係,就連蠱毒魔蛛這一凶獸,都是他們引誘而來的。
“可惡!”廖凡很是生氣,沒想到為了自己的利益,這些人竟然敢將百姓安危拋諸腦後,引誘凶獸踐踏清風王國的土地,廖凡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