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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兵臨城下

  這三位的年紀加起來,都快三百歲了,君無瀾哪敢受此大禮,忙伸手逐一將三人攙扶起來。


  穆老爺子目光在蔡明華跟連老爺子身上轉了轉,老淚更是縱橫。


  “蔡兄,連賢弟,沒想到咱們三個老家夥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太子殿下的後人。”


  滄瀾未分崩離析前,三人同朝為官,頗有交情,滄瀾分崩離析之後,三人隱姓埋名藏身於西涼郡,為了不引人注目懷疑,這些年來,三家並未走動,假裝不認識。


  蔡明華點頭附和穆老爺子後,聲音顫抖地開口:“這真是蒼天有眼,蒼天佑我滄瀾王朝啊,皇太孫殿下文武雙全,智謀無雙,驍勇善戰,有皇太孫殿下在,匡扶我滄瀾王朝指日可待啊。”


  連老爺子摸摸胡須開口:“老朽第一次見阿瀾的時候,就覺得阿瀾容貌酷似已故的太子妃娘娘,沒想到,阿瀾真的是太子妃娘娘的後人。”


  “阿瀾已經長大成人,且智勇雙全,太子妃娘娘,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說著,連老爺子雙手合十,對著滄瀾舊皇都的方向派了派。


  當初,老頭子僅僅見君無瀾一麵就嚷著要跟君無瀾結拜為兄弟,正是因為君無瀾容貌像極了已故的滄瀾太子妃。


  “裴先參見皇太孫殿下。”


  等三位長輩激動完了,裴先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君無瀾的麵前,恭恭敬敬地開口。


  君無瀾轉身伸手扶他起來。


  “裴大哥,請起。”


  裴先順著君無瀾的攙扶起身。


  “多謝皇太孫殿下,裴先願意追隨皇太孫殿下,助皇太孫殿下匡扶滄瀾王朝。”


  君無瀾鬆開裴先的胳膊,後退兩步,雙手抱攏對裴先彎腰作揖。


  “多謝裴大哥。”


  “皇太孫殿下嚴重了,末將愧不敢當,當年是裴家軍辦事不利,沒能護住皇上皇後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現在上天給裴家軍彌補過失的機會,裴先一定為皇太孫殿下馬首是瞻。”


  一屋子的人,就隻剩下諸葛青雲沒有表態了。


  裴先,三老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諸葛青雲的身上。


  在眾人目光下,諸葛青雲內心有些糾結,他不是滄瀾的舊臣,對滄瀾王朝沒什麽感情。


  諸葛青雲內心糾結的時候,君無瀾緩緩開了口。


  “諸葛大人,您素來高風亮節,君某甚是佩服,若得諸葛大人相助,便是君某三生有幸,當著在場諸位的麵,君某向諸葛大人保證,事成之後,絕對不會虧待了諸葛大人。”


  “諸葛青雲參見皇太孫殿下。”


  諸葛青雲原本還有些猶豫,但聽了君無瀾一番話,心裏徹底拿定了主意。


  夏皇的心胸氣量跟滄瀾皇太孫比,根本就是小肚雞腸跟宰相肚裏能撐船,夏永興任用奸佞無能之輩接管京郊大營,驅逐肱股之臣,有這樣的皇帝在,夏國遲早會走向衰亡,而他沒必要跟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的皇帝賣命,支持滄瀾皇太子伐夏,或許會有風險,可伐夏一旦成功,他便是有功之臣,從此以後可平步青雲,更何況滄瀾太子伐夏的起點在西涼郡,就算他不參與,以夏皇的性格定會懷疑他。


  “承蒙滄瀾皇太孫看得起,諸葛青雲願意助滄瀾皇太孫一臂之力。”


  “好,諸葛大人果然是爽快人,裴某敬諸葛大人一杯,祝咱們伐夏旗開得勝。”


  諸葛青雲話落,裴先便遞了一杯酒到他麵前。


  在場眾人共飲三杯後,穆老爺子拍桌子道:“皇太孫不必為糧草擔憂,穆家蟄伏西涼郡多年,還是有些底蘊的。”


  連老太爺道:“我連府也還有錢,軍餉糧草,我連府也出。”


  穆老爺子瞅了連老爺子一眼:“連府不是被狗皇帝抄家了嗎?”


  “呸,老穆頭,你會不會說話,你家才被狗皇帝抄了。”


  連老爺子瞪著穆老爺子道:“雖然是給了狗皇帝一些錢財,但我連府還有小金庫。”


  “兩位都財大氣粗,老朽兩袖空空,老朽願意為軍醫,隨皇太孫殿下出征。”


  蔡明華剛下酒杯,起身對君無瀾揖了揖手。


  蔡明華醫術高明,能得蔡明華隨軍,君無瀾心裏自然求之不得。


  “多謝蔡老。”


  裴先道:“那裴某回去之後,立馬部署。”


  諸葛青雲道:“如果糧草不夠,西涼郡有三座糧倉,本來是為了應付災荒年月的,但目前沈廚師連公子等人發明的暖棚很有成效,三座糧倉裏的屯糧暫時用不著。”


  “那就有勞裴兄跟諸葛大人了。”


  眾人一番籌謀後,決定五日後,於西涼郡舉兵。


  當天晚上,沈青橙將一隻匣子抱到君無瀾的麵前。


  君無瀾看見那匣子,眉頭頓時就皺成了一團。


  “青橙,你這是做什麽?”


  沈青橙連同匣子的鑰匙一起遞給君無瀾。


  “君大哥,戰事一起,快則半年,慢則一年才能停息,這些銀錢,你拿去購買糧草吧,將士們跟著你出生入死,你不能讓將士們餓肚子。”


  君無瀾不肯接鑰匙,沈青橙拉過她的手,將那鑰匙塞進她的手裏。


  “君大哥,你實在不用擔心我沒有銀錢使,西涼郡距離夏國京都遠,戰事一起,這邊相對太平,我手上有酒樓,漢堡屋,暖棚生意,又跟穆大哥合作了家具製造,總歸是不會缺錢的,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會照顧好家裏,照顧好落兒跟良叔,你也要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團聚,如果再聽到你出事,我還是會去前線尋你。”


  想起沈青橙之前去前線尋自己,落入了夏永赫之手,君無瀾就臉色鐵青,心裏一陣後怕。


  夏永赫是君子,遇到夏永赫能平安無恙,若他的對手換成其他人,後果不堪設想。


  “不準去前線尋我,不管前線發生了什麽,你都給我好好的待在西涼郡,我答應你,我會平平安安的回來接你們。”


  君無瀾沉聲說著,伸手將沈青橙攬入了懷裏,手臂用力緊緊地將那小女人抱住。


  他一隻手將箱子打開,箱子裏麵是一疊疊的銀票,至少是一萬兩,他們這一年多賺的銀錢,全部都在匣子裏了。


  “青橙,我君無瀾今日向你許諾,我若為皇,你必為後,此生此世,就算我君無瀾為皇,偌大後宮隻容納你沈青橙一人,禦花園的百花隻為你沈青橙一人綻放。”


  “君大哥……”


  沈青橙揚起臉,看著男人想說什麽,剛喊了一聲君大哥,小嘴兒就被男人封住。


  男人覆蓋著老繭的大手輕輕在她身上逡巡。


  “天色不早了,青橙,咱們早些歇息吧。”


  “嗯。”


  沈青橙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今日感覺身子骨如何,我可以……”


  知道男人想幹什麽,沈青橙俏臉頓時漲紅。


  “那……那你輕點。”
……

  五日後,滄瀾王朝皇太孫君無瀾聯合裴先等人於西涼郡宣布起義伐夏,滄瀾皇太孫的大旗一舉,西涼郡,西涼郡附近幾個州郡縣府的百姓有八成主動投靠起義軍,逼迫地方官員打開城門,起義軍根本就沒有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幾個州郡跟縣府。


  同一時間,青州方向,歐陽劍,鄭懷帶著大軍也是勢如破竹,青州附近的夏國兵力壓根沒法跟歐陽劍的大軍抗衡,當地官員稍微抵抗了一下,發現不敵就直接投降了歐陽劍。


  從陽關被沈恪封鎖,連隻蒼蠅都飛不過去,夏皇安排在各地的探子得知起義軍的消息,第一時間往京都方向送信,送信的不管是人,還是信鴿,還是海東青,尚未接近從陽關就被攔截下來。


  夏永興得知君無瀾以滄瀾王朝皇太孫的身份聯合裴先,歐陽劍等人發動叛亂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君無瀾率裴先已經於從陽關跟歐陽劍,沈恪在從陽關匯合,大軍兵臨城下,嚇得夏永興險些從龍椅上滾下。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早朝之上,夏永興對著群臣雷霆震怒。


  “派軍都兵臨城下了,竟然才收到消息,朕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麽。”


  龍威壓人,金鑾殿上氣壓令人感到窒息,群臣跟在場的宦官,禦前侍衛,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吭聲,怕一不小心說錯話丟了人頭。


  見沒有一個吭聲的,夏永興按了按眉心,更加怒不可遏。


  “一個個都啞巴了嗎,現在叛軍聚集在從陽關,誰願意領兵前往從陽關平亂?”


  夏永興的目光在朝堂上一掃,那些原本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大臣一下子將頭垂得更低了些,朝堂之上的武將,沒有一個人站上前來。


  金鑾殿上的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異,就在這時候,兵部尚書崔恒開了口。


  “皇上,先前安親王之亂,平南郡王前往前線平亂有功,微臣建議這次讓平南郡王掛帥,而且平南郡王跟逆臣君無瀾一起出征過,對君無瀾調兵遣將應該頗為了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次讓平南郡王掛帥再合適不過了。”


  “臣附議。”


  “臣附議。”


  崔恒上奏完,接連幾個大臣附議。


  站在武將之列的平南郡王呂廷頓時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哎呦。”


  金鑾殿之中忽然響起哎呦一聲,夏永興及在場的大臣循聲望去,就見呂廷雙手抱著肚子,站在那裏哎喲哎喲的慘叫。


  夏永興扶著龍椅的手頓時緊了緊,狠狠瞪著呂廷道:“平南郡王這是怎麽了?”


  呂廷上前一步,弱弱開口:“皇上,微臣這段時間身子有些不適,這肚子時不時的痛。”


  “混賬,朕讓你掛帥,你就喊肚子痛,隻要你痛不死,就準備準備給朕出征平亂。”


  夏永興大手在龍椅扶手上一拍,簡直氣急敗壞。


  “蘇全勝,擬旨。”


  “是,皇上。”


  蘇全勝忙不迭上前研磨,伺候夏永興擬旨。


  須臾,蘇全勝端著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義王君無瀾狼子野心,聯合裴先,歐陽劍等舉兵作亂,置夏國黎明百姓於水火之中,為保夏國江山社稷太平,還黎明百姓平安盛世,朕令兵部尚書崔恒為主帥,令平南郡王呂廷為副帥,從京郊大營點兵十五萬,前往從陽關誅滅逆賊,欽此!

  兵部尚書崔恒在任職尚書之前,曾經帶兵上過戰場,雖不及君無瀾,夏永赫那般用兵如神,戰功赫赫,但也稱得上是夏皇身邊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將,危機關頭,夏皇任命他為主帥並無不妥。


  蘇全勝宣讀完聖旨,目光在崔恒跟呂廷身上一掃。


  “崔大人,平南郡王,請上前接旨吧。”


  “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崔恒大步上前,跪在殿上,將雙手舉過頭頂。


  覺察到夏皇的怒火,國丈呂敬趕忙給兒子使了一個眼色,無奈之下,呂廷隻得上前應旨。


  待崔恒呂廷接下聖旨後,國丈呂敬上前一步道:“皇上,叛軍來勢洶洶,占據著從陽關,光憑京郊大營的兵力,恐難以將叛軍誅滅。”


  夏永興跟君無瀾桃園結義,對君無瀾的能力甚是了解,呂敬考慮到了這點,他自然也想到了,且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將目光移到了呂敬那邊,沉聲道:“我夏國跟楚國毗鄰,楚國物阜民豐,兵強馬壯,可以和親方式,從楚國借兵。”


  呂敬道:“和親借兵甚好,隻是這節骨眼上,恐怕得讓長公主前往楚國和親,楚皇才肯借兵給咱們。”


  “那便讓永荷前往楚國和親。”


  夏永興回答得斬釘截鐵,似乎早就想好了讓夏永荷前往楚國和親,換取楚皇出兵援助。


  “公主,不好了。”


  “這麽慌慌張張,毛毛躁躁的做甚,公主殿下還沒起床呢,別將公主殿下吵醒了。”


  宮女跑得跌跌撞撞的被雲嬤嬤嗬住。


  宮女瞧了雲嬤嬤一眼,隻得先將腳步停下來,氣喘籲籲道:“嬤嬤,大事不好了,皇上已經下令讓公主殿下前往楚國和親了,蘇公公帶著聖旨正趕往咱們宮呢。”


  “你說什麽?”


  聞言,雲嬤嬤急得一把拽住了那宮女。


  那宮女被拽得生疼,忍住道:“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著蘇公公端著聖旨來了,宮裏麵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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