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囚禁
柳獻之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天了。
自那日混戰之後,他的記憶就像斷了一般,再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任何事情。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窗戶開得很高,幾乎夠不到,每天都會有人送飯過來,從門上的小縫隙遞進來。
剛開始的時候,柳獻之還會對著門外的人講話,但門外的人卻一言不發,久而久之,柳獻之隻好就此作罷。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隻知道這裏的一切都很安靜,隻有蛇蟲鼠蟻和他為伴。
柳獻之不肯吃別人送的飯菜,他已經餓了很多天,他盡量不讓自己做過多的移動,因為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會消耗體力。
今天送飯的人又來到了門外,隔著厚厚的鐵門,敲了三四下,從鐵門下的小縫隙裏遞進來的飯菜被粗暴地扔到了地上。
鼠兄可毫不在意,這每天的飯菜大半都落入了它的腹中。
幾日前。
“大小姐,”黑衣人對曲姝韻說,“這藥物是有期限的,必須把這藥重新讓他吃進去,才會讓他乖乖聽話。”
曲姝韻想起那日柳獻之衝上前去扶忘川的事情,心裏還是耿耿於懷,“那便放進他每日的飯菜裏吧。”
“隻是……”黑衣人欲言又止。
曲姝韻向來喜歡直爽的人,“隻是什麽?”
“隻是這樣若是用得多了,我怕……柳獻之會受不了它的藥性。”
曲姝韻隻想把柳獻之留在身邊,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今日,曲姝韻又來到了鐵門前,她也不想將柳獻之囚禁於此,隻是想想自己和他的婚事有可能是他算計自己和她父親的計謀,曲姝韻便氣不打一處來。
柳獻之看著從縫隙裏經過的人的影子,他隻默默地看著,一動不動。
“叮鈴鈴……”又是鈴聲!
隨著鈴聲響起,剛剛飽餐一頓的鼠兄便開始手舞足蹈,柳獻之看在眼裏,心裏有了答案,隻是一時想不出應對之策。
看著鼠兄吃剩下的飯菜,柳獻之悄悄地爬了過來,舉起碗筷,“啪!”地一聲,青瓷碗便在地上開了花,柳獻之順勢躺在地上。
正因為這一聲,引起了門外的曲姝韻的注意,曲姝韻掏出鑰匙,打開鐵門,“獻之哥哥,你怎麽了?”
曲姝韻隻是想教訓教訓柳獻之,沒想到他竟會力竭昏厥。
柳獻之感覺到自己被人抬出了密室,躺在了一個充斥著熏香的屋子裏。
他閉著眼睛,感覺到有人替他把了脈,聽見了來來往往的人的腳步聲,離開曲家的第一步,達成了!
“啪!”一旁的小廝捂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是怎麽吩咐你的?”曲姝韻額頭的青筋暴起,仿佛要爆炸的氣球一般,“我讓你給他弄些好吃的,你倒好,給他吃青菜蘿卜!”
小廝忙跪地求饒,“大小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曲姝韻可不是好惹的主,如今又虐待自己心尖上的人,那就更不可饒恕了,“曲府不養你這種白眼狼,來人!打一百棍,攆出曲府!”
“啊!啊!啊……”一聲聲慘叫從後院傳來。
很快,另一個小廝便跑了過來,“大……大小姐,他……氣絕了……”
曲姝韻嗤了一聲,“嗬!沒用的東西,拉出去喂狗!”
“是!”其他人見了之後都不敢有絲毫怠慢。
黑衣人湊了上來,在曲姝韻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曲姝韻瞬間慌了。
柳獻之聽著周圍的聲音靜了下來,先微張眼睛看了看,見屋內空無一人,才起身打算離開。
誰知剛跨出門口,迎麵就撞見了曲姝韻。
“獻之哥哥,你要去哪兒?”曲姝韻的表情實在算不上友好。
“我……我隻是想到處走走。”
“你還病著呢,怎麽能隨便走動呢?”說著,曲姝韻一個示意,後麵的家丁便衝上前去,三下五除二便架住了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你們要幹什麽?”柳獻之大聲喊道。
曲姝韻慢慢地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碗褐色的湯藥,一步步地靠近,“獻之哥哥,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姝韻,你要幹什……”還沒等柳獻之說完,自己的嘴便被曲姝韻捏住了。
“我要幹什麽?哈哈哈哈哈……我們已成了夫妻,自然要永遠在一起了。”話畢,曲姝韻將手中的湯藥灌進了柳獻之的口中。
柳獻之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頓刺癢,這苦澀的味道劃過自己的味蕾,全部被自己咽了下去。
“咳咳咳……”柳獻之被嗆到了,咳得很厲害。
“你可以不愛我,但是為什麽要利用我?你說啊!”曲姝韻的聲音似乎要衝破屋頂一般。
柳獻之喘著粗氣,很長一段時間以後,柳獻之才平靜下來,隻手撐地,另一隻手捂住胸口,“是我……對不住你,可是……我必須救忘川。”
“忘川忘川,她到底哪裏好?我到底哪裏抵不過她?我們十多年的感情,竟敵不過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丫頭!為什麽?”曲姝韻將自己的嫉妒、自己的疑惑全數釋放。
“我說過了,我隻把你當妹妹,而忘川,是我最愛的人!”
曲姝韻眼裏快要冒出火來了一般,“好啊!你想見她,我便偏不讓你見,讓你們生死相離!”
還沒等柳獻之回答,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柳獻之隻覺自己的頭一陣眩暈,上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鉛水一般,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啪!”
“怎麽了?”路子豫從外麵跑了進來。
“沒事兒,”忘川撿起地上的碎片,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我不小心打破了一個茶盞。”
“讓其他人來收拾吧!小心劃破你的手。”
“路兄,”忘川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是路子豫第一次聽見忘川有求於他,“忘川姑娘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幫你。”
忘川想了一下要怎麽說出口,畢竟這件事情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你能幫我找找柳獻之嗎?”
路子豫臉上有些黯淡,“你找他作甚?”
忘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日越是不想他,反而越發想得到他的消息。“冤有頭,債有主,那日的事情,怎能就這麽算了呢?”
“好,我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