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對峙
事情要從黑白無常被冥王罰到凡間,須做足一千件善事才能回冥府說起,兩個鬼差在陽間兜兜轉轉,終於做完九百九十九件善事,每完成一件,他們便離回到冥府近了一步。
而今天便是最後一件善事,是有點特殊的善事。
縣官抄起手邊的匕首刺了過去,麵前的兩個人也不動,等著他衝了過來,看著他臉上惡狠狠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不禁笑了出來。縣官原以為可以一舉得手,卻沒想到竟從兩人的身上徑直穿了過去!
“這……”縣官手中的匕首已經掉在了地上,瞳孔放大,像是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兩個人回過頭來,真的就隻是回頭而已,因為此刻他們的身子並沒有動,隻有脖子上麵的頭慢慢轉動,“咯吱咯吱”的聲音很是瘮人!“狗官,你殺了我們,還想再殺一次嗎?”
這下子可把縣官嚇得半死,胯下一熱,褲子竟然濕了,“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我……不想殺你們的!真的!”
“冤有頭債有主,還我命來!還我命來!”說著便慢慢地朝著縣官走過來,每走一步,地麵上便留下一個血腳印,步履蹣跚,每近一步,縣官都能感覺到寒氣逼近,嚇得他汗毛全數立了起來,“不要!不要找我!”
“要我們不帶你走也可以,隻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縣官身子都軟了,眼睛緊閉,生怕一睜眼便看到這可怖的嘴臉,“我說,我都說!”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便問道:“是誰指使你陷害柳獻之的?”
堂下跪著四個人,一個是仵作,一個是師爺,另一個是縣官,還有一個便是帶頭去抓柳獻之的衙役,堂上的路子豫看著這四個人,自己身邊站著的正是黑白無常,要是沒有他們幫忙,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這麽快了結。
“大人!我所說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言,必遭天打雷劈!”師爺已經招了,縣官已經被嚇得半死,話都說不清楚了,“大……大人,下官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收了王旌楚的五百兩銀子,這才打算匆匆處死柳獻之的!”
衙役看他們都招了,自己再兜著,隻怕會引火上身,隻能如實招來,“大人,都是王旌楚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帶人去柳家村圍堵柳獻之,還望大人明察!”路子豫看這些人已經招得差不多了,當下之急是要找到王旌楚前來對峙,“傳王旌楚!”
很快,王旌楚便被人押了進來,與其說是押進來,不如說是在衙役的陪同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真是好大的架子!不過算他識趣,見到路子豫便跪了下來,“參見大人!”
“王旌楚,你可知罪?”
麵對這些人的指控,他非但不懼,反而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路子豫有些疑惑,王旌楚眉頭一皺,說道:“大人,草民並不認識這些人,不知草民所犯何罪?”
一聽這話,離他最近的衙役就懵了,回過神來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王公子,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這些事情都是你讓我們去做的!”
“啪!”驚堂木一響,便嚇了下麵的人一跳,路子豫大喊一聲:“肅靜!”底下的人便不說話了。
王旌楚拍了拍自己的衣襟,一臉嫌棄地瞥了衙役一眼,轉而又看向路子豫,“大人,不知您是出於什麽緣由說我陷害柳獻之呢?我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陷害他?僅憑這些人的一麵之詞,草民也可以說是他們故意陷害於我。”
路子豫看向身邊的黑白無常,三人麵麵相覷,一時沒了辦法,如今確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他誣陷柳獻之,單憑縣官等人的一麵之詞,很難給他定罪,就在他危難之際,縣官說話了,既然他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了,“大人,下官有證據證明是他賄賂下官的!”
求錘得錘,王旌楚臉上有些難看,手心冒出冷汗,有些緊張,路子豫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對著縣官說道:“哦?拿出來看看!”
所有人跟著縣官來到了他的臥房,隻見他在櫃子裏翻了翻,終於從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交到路子豫手中,“大人,這是下官當時與王旌楚定下的約定,上麵有他的字跡,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找人鑒定!”
路子豫接過信封,打開一看,當即怒上心頭,“砰!”拍在桌上的手有些辣疼,“張大人,你是在逗我的嗎?”說著便把信件丟到了縣官麵前,縣官趕緊爬了過來,拿過信件一看,上麵竟然什麽都沒有,正麵反麵都沒有,“這……怎麽回事?”
“大人,”王旌楚走了上來,“這事已經很清楚了,草民是清白的,原本草民並不是柊林城的人,恰巧前些日子來此探親,不小心衝撞了張大人,這才引來禍端,還請大人明察!”
當眾被打了臉,路子豫沒有辦法隻能讓王旌楚離開,縣官等人則被革了職,原以為能將王旌楚拿下,沒想到竟然被人擺了一道,這麽輕易就讓他走了。
王旌楚出了縣衙,上了馬車,馬車裏坐著一個人正等著他,見他回來,便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王旌楚接過信件,裏麵正是他寫給縣官的信,他立刻將信燒了,以免再惹來不必要的禍端,對麵的人開口,滄桑又具有磁性的嗓音從黑暗之中傳來,“下次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一旁的王旌楚低著頭,這件事情是他想的不周到,過於心急,想殺了柳獻之,才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看來,柳獻之身邊確實有很多貴人,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死不了,這下隻能從長計議,“麻煩您了,爺爺!”
柳獻之猛地睜開眼睛,口幹舌燥,滿頭大汗,他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家裏,“你醒了?”柳獻之艱難地側過臉,便看見了路子豫,“路……路兄。”
正要起身,可他稍微一動,身上就傳來錐心刺骨的痛,路子豫見狀連忙過來扶著他躺下,“不要亂動,你現在需要多休息。”
“多謝你了,路兄,要不是你,我肯定就要血灑當場了。”
“可惜的是,我沒能把王旌楚拿下,他和你到底有什麽仇怨,他為何要這麽對你?”
他和王旌楚之間著實沒有多少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曲姝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