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和好
追出去不遠的可可忽然站定了腳步,她狐疑的往回張望,看見自家小屋和隔壁老王家的屋子中間有一條窄小的巷子,在她這方向看,巷子裏看不出什麽東西,於是她走近了些些。她看見巷子的深處蹲著一個人,再走近點兒,她看見莫彩彩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不知是慶幸自己的直覺很靈敏還是怎地,可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學著彩彩的樣子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彩彩說道,“是不是王權比人命還要重要?”
可可被問的突然,一時間盡不知如何回到,在她的意識裏,父親很小就教育她既然生長在朝廷裏,那必定要以王家的一切優先。
見可可不給她任何回應,彩彩笑了笑,接著說道“人和人之間都是平等的生命,怎的就分出貴賤了。”
“當然不是,誰的命不是命啊,彩彩,可是事情真沒這麽簡單。”
聽到覃可可也這麽說,莫彩彩嘲諷道“怎的就不簡單了,林野和林知不是殿下嗎,怎的兩個人到這個時候就沒權利了,平時耍威風就行,現在就不行?”
可可不曾想莫彩彩還有這麽不可理喻的時候,她暗自平複了一下想要發飆的心情,而後說道“你聽我給你說說吧,林知他們雖貴為王子,可狙殺朝廷命官那是要層層討論下來才能最後決定的事,首先得調查事情是否屬實,有證有據了上報給督查司,督查司再上報給我父親覃相,覃相再報給王上,最後在早會上再經過眾大臣們的商議,王上才能最終決定怎麽處罰他們。你要殺要抓的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人,是朝廷裏的官。要是有這麽容易,那次在岐城我和你被人攔路非禮,依老二的性子,他早就一掌將那父母官給劈死了。”
聽完可可的解釋,莫彩彩不忿的心緒稍稍平靜了些許。
可可見她不再咄咄逼人,心下想到,‘呼,總算沒白講那麽多’於是她再接再厲的勸慰,“老二對你如何,那是我們都看在眼裏的,你說一他什麽時候說過二,這次也真是情況有點特殊了些,但是,你先別急著怪他,剛才我出門來尋你時,他同林知兩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大家都知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間,我們與其蹲在這裏看螞蟻,不如回去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們的?”
“好。”彩彩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反倒是覃可可呆在了原地,“可可?走了啊。”
“哦哦,好好。”覃可可迅速的也站了起來,她剛才隻是不知莫彩彩居然這麽好勸,她還想著下麵要怎麽說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小屋,院落裏並沒有人,可可拉起彩彩的手來到林知先前睡覺的屋子。隻見屋子裏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嚴肅,他們注意到可可和彩彩,隨即臉色好轉了些。元歡露出極其欣慰的笑容,對彩彩說道“我就知道我們彩彩最是能體諒別人的人了。”
麵對這句奉承話,莫彩彩擺了擺手,“少說好聽的,你們商量出結果來沒有?”
“林知已傳信給覃相,許淮德隸屬他門下,若不提前知會,這裏麵會更加複雜。”林野這話是說給莫彩彩聽得,可眼睛卻看向了覃可可。可可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彩彩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歐陽紹呢?”
“哼,他現在在自己家裏的大床上心驚肉跳的躺著呢。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起不了床。”林知說這話時嘴邊還帶著賊兮兮的壞笑。
覃可可好奇的看向他,“你把他怎麽了?”
“在你藥囊裏翻了點藥給他吃,什麽最補我給他吃什麽。他不是喜好女色嗎,我這是滿足他啊,給他日日夜夜都風流的機會。我給了闕紅樓老板娘一袋銀幣,這會子她應該是帶著眾多姑娘去上門伺候去了,嗬嗬嗬,歐陽紹怕是想著做夢都沒想到貪圖女色會是要了他老命的罪魁禍首。”
“你可真不比他歹毒啊”
“覃大小姐,您可真是妙讚妙讚。”
覃可可小聲念叨了一聲,“無恥。”
林知自然是聽見了,可他當做沒聽見似的依然笑出了一口好牙。
聽見歐陽紹有如此下場,莫彩彩心下安慰了些,壞人總有壞人磨。可那些孩子們呢
“跟我出來。”
“嗯?”
在莫彩彩發愣之際,林野已靠近了她的身邊,一手揉住她的腰將她帶出了屋子。
屋內幾人互相看了看,隻當是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男女授受不親!”莫彩彩晃過神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急忙掙脫開林野揉著自己的手,此時的她已被林野帶到了屋後不遠的一處小樹林。
林野任憑她怎麽使勁都沒鬆手,莫彩彩氣急,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都說女人是牙尖嘴利,這話真心沒錯。他小小的感覺到一絲絲痛,‘臭丫頭,還真下得去嘴!’
咬住手腕的彩彩抬眼看他,眼裏全是怨氣,‘讓你還敢得罪我!’
“好,我錯了,你什麽都對。”林野心裏暗暗的翻著白眼,但麵上卻是對著莫彩彩百般的柔情蜜意。彩彩也知之前是自己過於霸道,既然林野都給了她台階,她肯定得下來啊。於是她哼了一聲,鬆開了嘴巴。
“這件事你必須得處理好,處理到我滿意。”彩彩也不再想著睜開他的手,而是在像龍堇一樣在他胸前蹭了蹭,而後雙手依附在他衣襟上,把玩著衣襟上的帶子,玩著玩著,又往衣襟裏探去,還順手捏了捏衣襟裏藏著的結實的。
林野空閑的一隻手趕忙的鉗住了她亂摸的爪子,粗啞著聲音對彩彩說道“再亂摸,我可保證不了在這荒郊野嶺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喲。”
感覺到林野聲音裏的變化,莫彩彩不情不願的收回了爪子,她剛才摸到了什麽,還真是看不出來小野瘦高瘦高的樣子,身上盡都是滿滿的肌肉,嘖嘖,加上他的顏,簡直是人間尤物啊
“那是你給我的補償,今日暫時先補到這兒,你若是還有下次,我定把你上上下下都摸個幹淨。”彩彩說話時將頭抬的很高,她可沒有說著玩,她很認真。
林野愣了愣,“這話好像應該是我說吧?”‘要摸也是我先摸你啊’
“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對了,你和林知到底是怎麽想的,有需要用到我的,千萬別跟我客氣啊。”莫彩彩的話題轉移的很快。
林野倒也樂的不再繼續剛剛那段惹火上身的話,既是說道正事,他也就先放開了揉著彩彩的手,臉上的神色都顯得格外嚴謹,“許淮德是覃相的幕僚,他的官職雖不是很高,不過此人手段非常,人緣極好,朝堂上不少人都與他有著密切聯係,他說一句話,那些人明裏暗裏的都會支持與他,拿那次立太子的事說,除了幾位重臣同大祭司極力的向父王要求早立太子,覃相以及下麵的一些官僚都未曾開過一句口,表麵上看去,是覃相不開口,他們都不敢開口,其實不然,覃相是父王的人,而那些官員卻是在聽從許淮德的話,許淮德又是覃相的人,他心知覃相,覃相又深知父王,這樣的一連串的反應,你可知最終獲利的是誰?”
林野將之前和林知所說的話一股腦都說給了彩彩聽,他知道彩彩定會明白其中利害。
“我懂了,之前是我太衝動,沒能想到那麽多。”
果不出他所期望的,彩彩是個明事理的姑娘,隻要你跟她將話說明白了,她自是會理解的。林野很是欣欣然的笑了笑,“不過,你也別憂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沒忘。”這也不僅僅是對莫彩彩承若的兌現,他自己也是極不願意見到任何孩子受到一丁點傷害。
“嗯,我相信你。”彩彩終於不再糾結,她又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林野都這麽跟她說了,她又豈會不理解。
兩人相視一笑,在他們各自的眼裏都有對方的存在,那種不是意義上的存在,而是那種不知從何時起,從未有過刻骨銘心的存在。
時日在小龍堇那裏似乎過得非常之慢,按時吃按時睡,每日都還在堅持著跑步鍛煉,怎的也不見他長高,也沒長胖。莫彩彩憂心的看著在院子裏撒歡的龍堇,她想了會仍想不到什麽,於是轉臉看向一旁正在眯著眼穿針線的元歡,“歡歡!”
“哎呀!”元歡又一次穿線失敗,他原是快要成功的,這被莫彩彩一喊,他的手一抖,眼看著線頭和針眼擦肩而過。“莫祖宗,你作甚呀?”
“額”莫彩彩不知該笑還是不笑,一早上了,元歡在這裏穿了一早上了,昨晚發現龍堇的衣服上破了一小塊,他今早就說要起來給他補上。彩彩當時還一臉崇拜的望向他,真真是賢惠又持家。哪知他早上坐那裏穿線,接連幾次以失敗告終,彩彩鼓勵他再接再厲,而後她和可可出去逛集市了,回來後看見元歡還坐在那裏穿著線,彩彩對他說還是她來吧,結果還被他以凶惡的眼神給嚇退了回去。這下好。都快到晌午了,他就光坐在那裏穿線,也不管做飯。這兩日林野和林知二人跑東跑西的,也不著家,家中飯菜都歸元歡來做。她和可可倒還能挨著,小龍堇可不行。索性彩彩一把奪過元歡手中的針線,大聲吼道“我們要吃飯!”
元歡看著忙活一早上仍無半點成效的針線,長長的歎了口氣,悻悻然地站起身往廚房走去。看他低著頭喪氣的模樣,剛從屋裏出來的可可不解的問彩彩“這是還沒穿進去?”
彩彩攤了攤手,“我想他這輩子都不願意穿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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