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得知神仆契約
匆匆準備了早飯，就在三人一齊吃飯的時候，莫寧皖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氛。
隻見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上視線的時候又兩個人都慌忙地移開視線，看上去有一種眉目傳情的感覺。
想到這裏，莫寧皖狠狠地咬了一下筷子。
自己還是個孩子啊！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吃完了飯，沈桑桑也就繼續去修習了。
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三四天，這三四天裏，沈桑桑的魂力修習已經成功躍升到了清神五品，莫寧皖的修習也精進了不少。
晏知榆對她依舊是十分冷淡的樣子，這讓沈桑桑很是失落。
到了最後一天，看著成果顯著，晏知榆就準備帶著沈桑桑前往鬼蜮了，為了確保莫寧皖的安全，他將莫寧皖先送回了密信閣，讓夜千俞開始著手教他。鬼蜮凶險萬分，莫寧皖進去實在是太過危險，還是留下密信閣潛心修習比較好。
處理完一些事情，晏知榆和沈桑桑就出發來到了並州。
再次回到並州的時候，沈桑桑對此時的並州開始覺得有些陌生了。
原本的並州雖然算不上繁華，但是也算得上是比較富饒的了，但是就在兩人走在並州街頭的時候，發現四周的房屋都緊閉著，接到了隻有零星幾個人，見到他們後還四處閃躲，似乎很是害怕一般。
“這是怎麽了？”沈桑桑皺了皺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太過於詭異了。
晏知榆也蹙著眉頭，伸手打了個響指，緊接著就有一隻垂尾鳥飛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緊接著就飛走了。
他的臉色變得不好了許多：“上古凶獸最近頻繁出沒，弄得人心惶惶。”
沈桑桑歎了一口氣：“果然，朱雀的行動是越來越多了。”
“並州凶獸出沒最多，很可能是從鬼蜮中逃出來的。”晏知榆道。
“可是，我從前進入鬼蜮沒有碰到過一隻凶獸，那麽這些凶獸一直都藏在哪裏？”沈桑桑很是不解。
晏知榆想了想：“可能……是鬼蜮城吧。”
背後一陣發涼，沈桑桑對於鬼蜮城的回憶曆曆在目，那樣恐怖的地方，到現在她都為之震顫。
“看樣子，是躲不過了。”沈桑桑喃喃道。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都在安慰對方。
在並州的街道上走了許久，但是沒有發現一家開著的客棧，現在的他們，相比於凶獸，似乎對外來的人更加畏懼。
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時候，兩人在路上遇到了準備外出采買藥品的沉香，沉香見到兩人，就將他們帶回了沉香煉藥鋪。
鋪子裏，沉香給兩人倒了杯茶：“你們怎麽回來了？如今並州可是十分凶險啊。”
看著桌子上杯子裏的茶煙嫋嫋，沈桑桑笑著看向她，回答道：“我們準備再去一趟鬼蜮，弄清楚一些事情。”
沉香聽完，瞳孔一震：“什麽？！你們也要去鬼蜮？！”
聽完沉香的話，兩人對視一眼，沈桑桑問答：“您為什麽說是也去？”
沉香歎了口氣，神色變得陰沉了許多：“前段日子，有一行蒙麵人前來，也是要前往鬼蜮的。”
“蒙麵人？”沈桑桑皺眉，“那沉香姑姑您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嗎？”
“那些人，我聽說是暗機閣的人。”沉香回答道。
沈桑桑皺著眉，很是疑惑：“暗機閣的人要前往鬼蜮做什麽？”
疑惑不解的看向晏知榆，他隻是對自己點了點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看樣子，他們前去也是為了那最後一塊誅神劍碎片和朱雀吧？
“鬼蜮凶險萬分，你們真的要進去嗎？”沉香還是十分擔心，要知道鬼蜮的危險可是世人皆知的，他們現在這樣貿然行動，非死即傷啊！
沈桑桑笑著握住了沉香的手：“沉香姑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但是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但是那裏太危險了，你忘了你從前的腿被傷到那樣程度的事情了嗎？”沉香反握住她的手，試圖勸她，這可不是兒戲。
“您放心。”沈桑桑笑著說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沈桑桑了，我能夠照顧好自己的，更何況，有人幫我的。”
沉香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晏知榆，最終歎了一口氣：“你們看樣子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了。隻是現在外麵客棧都關了，你們就在我這裏住下吧，也好有個照應。”
沈桑桑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沉香姑姑了！”
沉香帶著兩人安頓好之後，就來到了沈桑桑的房間，似乎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問她。
看著眼前的沉香，沈桑桑將她扶過來過下，問道：“沉香姑姑要是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沉香看著她許久，似乎有些為難，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開了口：“你身邊的那位梁公子呢？你不曾與他在一起了嗎？”
沈桑桑一聽就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麽了，眼中的光黯淡了許多：“沉香姑姑，我和他，已經不在一起了。”
聽完沈桑桑的回答，沉香暗暗歎了一口氣：“緣分這東西，本就是強求不來的。但是梁公子待你是真的好。之前你來我這裏醫腿，其實僅僅依靠我的藥品是沒有辦法治好你的，但是梁公子的血有奇效，每回我煉藥的時候，他都會放一碗自己的心頭血。那時看他疼的都差點站不起來了，但為了不讓你擔心，愣是堅持住了。”
“什麽？”沈桑桑雙眸微顫，心裏一疼，“他竟然用自己的心頭血？”
那得是多麽痛啊？可是這些，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跟自己提過。
沉香繼續說道：“梁公子還為你做過很多事情，都讓我們瞞著你，不告訴你。為你煉製武器的時候，發生了一次大爆炸，那山紫晶的碎片直接就射入了他的身體之內，他還是偷偷來找我，讓我為他醫治的。但是由於山紫晶的尖銳程度，估計到現在，他的身體裏還有山紫晶的殘餘碎片。”
聽完這些，沈桑桑的心莫名的一陣疼痛，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年梁亦渟為自己做的事情，光是她知道的都不隻這些了。他為自己，確實是做了很多啊。但是自己竟然那樣對他，他應該對自己，很失望吧？
“不是真心在意，深愛一個人，他是斷斷不會做到這些的。”沉香道。
她的話縈繞在沈桑桑的腦海中，她想起來當初自己問他喜不喜歡自己的時候，他果斷拒絕的樣子，不由得更加疑惑，緊接著就是心疼。
他應該還瞞了自己一些事情吧？那件事情，應該就是阻止他不讓他承認他也喜歡自己的理由吧？他到底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沈桑桑很想去問他，但是發現言語已經不足以問清楚。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喜歡上別人了……
自己怎麽可以就這樣喜歡上別人？！
她死死咬著下唇，腦海中滿是梁亦渟的模樣。
她突然想起來他曾經告訴自己，他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突然，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恐怖的想法。
沒等沉香反應過來，沈桑桑突然起身，推開房門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晏知榆的房間裏。
此時的晏知榆正在為自己上藥，看到沈桑桑後立刻將衣服拉了上來，轉身問道：“怎麽了？”
沈桑桑看著他，其實她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他竟然還在隱瞞。
她還真的是個傻子啊，別人對她的好，她卻什麽也不知道。
梁亦渟是如此，晏知榆亦是如此。
沈桑桑走到他麵前，拿過桌子上的藥，將他的上衣退了下來，開始為他上藥：“我幫你吧。”
晏知榆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麽，而是乖乖讓她給自己上藥。
“其實，我有件事想要問你。”沈桑桑邊給他上藥邊說道。
“是……關於梁亦渟的嗎？”他問。
事實上，方才沉香和她的對話，自己已經聽到了。
沈桑桑手一頓，緊接著又開始給他上藥，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微微有點動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了。
“你不好問，我來告訴你吧。”晏知榆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告訴她這些之後，可能沈桑桑就不會選擇自己了。但是他想，告訴了她，對她，還有對他自己和梁亦渟，才是真正公平的。
他緩緩開口：“你和梁亦渟的神仆契約從上古時期就存在了。那時有一個神與神仆相愛，神覺得這樣會玷汙神族血脈，於是對每一個神仆都下了一個詛咒，那就是當神仆愛上神，並且距離她很近的時候，詛咒就會被觸發，神仆就會遭受萬蟻噬心之痛，愛得越深越痛。一旦神也愛上了神仆，或者很在意神仆，當神仆表現出那樣的疼痛的時候，神也會心痛萬分。”
“隻有找到誅神劍，斬斷你們之間的神仆契約，你們才可以真正在一起。”晏知榆繼續說道，“這也就是為什麽，梁亦渟在你進入青書門之後離開的原因了，他想要尋找誅神劍，想要斬斷你們之間的神仆契約。那個時候，梁亦渟其實就已經感覺到那樣的疼痛了，於是選擇了離開。”
“據我所知，現在的梁亦渟，隻要跟你說一句話，就會遭受這樣的痛苦。”說完，他慢慢低下了頭。
沈桑桑的手一顫，腦子裏很亂，原來……竟然是這樣啊……
難怪，難怪他什麽也不告訴自己，就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一個人選擇去尋找誅神劍，原來是因為這些啊……
“可是他為什麽……”沈桑桑還是有些不太理解。
“為什麽說他不喜歡你對嗎？”晏知榆接到。
沈桑桑看著眼前的晏知榆，微微點頭。
看著眼前雙眼已經紅透了的沈桑桑，晏知榆突然就停了下來。
現在告訴她這些，算是好的嗎？
他不知道。
就在晏知榆準備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梁亦渟的聲音，他說：“求求你，不要告訴她這些，她會阻止我的，那麽，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她反而，還會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心中的親情。那樣的她，會更痛苦的。”
晏知榆皺了皺眉，還是閉了嘴。
其實有些地方，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麵對梁亦渟，非常自愧不如。
看著眼前眼角帶著淚水的沈桑桑，晏知榆心裏一疼，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他可能……是想要等到斬斷神仆契約之後再告訴你，他喜歡你吧。他不想讓你過早受到神仆契約的傷害吧。”
麵前的沈桑桑眼淚決堤，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起身，為他穿上衣服，緊接著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已經被她帶上的房門，晏知榆眼中少了許多的光芒，好像這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隻是現在，他反而輕鬆了。
真正的愛，好像即便是你趁虛而入也是得不到的，倒不如公平一些。
他很敬佩梁亦渟，敬佩他那種可以為了愛犧牲自己的選擇，如果沒有沈桑桑，或許，他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朋友？
晏知榆突然自嘲一笑，起身走到窗戶旁，任由秋季的涼風吹在自己的梁上，猶如刀割。
房間外的那顆銀杏樹葉子早就枯黃了，掉了許多在地上，枯黃一片，現在樹上就掛著零星幾片葉子了。
他歎了口氣，關上了窗戶。
應該到了明天，這些葉子就會全都掉光了吧？
晏知榆不知道的是，其實沈桑桑一直沒走，她走出去帶上門之後，就靠在了他的門前的門框上，輕輕閉著眼，想著許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