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被跟蹤

  第506章學廢了

  最後一筆落下,楚聿修側目看向心上人,溫和道:“可學會了?”


  陳綿綿抬頭,眼中帶著崇拜,沮喪道:“學廢了!”


  她知二人之間繪畫水平存在差距,卻不曾見過如此直觀慘烈的對比,若他的畫是正版賣家秀,那麽她的畫就是仿品,還是技術水平嚴重欠缺的低仿。


  “不急,慢慢來,我教你。”楚聿修溫柔道言罷,將筆放入少女手中,引導著她在空白的宣紙上作畫。


  陳綿綿學得認真,偏偏腦子能意會男子所言,手卻不聽使喚,總是畫不出想要的感覺。


  楚聿修觀察片刻,自少女身後握住她的小手:“這樣……”


  男子身上好聞的鬆香氣味縈繞鼻端,陳綿綿心神一蕩,忍不住拿眼去看身後人。


  “認真些!”楚聿修出言提醒道。


  “哦!”陳綿綿應承,乖乖收回目光。


  她用心去感受男子的筆觸,手與眼隨著筆尖在畫紙上遊曳。


  很快,一棵梅樹畫成,樹幹挺拔,樹枝微曲,於寒風中傲立。


  幾片潔白的花瓣自樹梢墜落,頓於半空中,並未歸於土地,又好似,永遠不會歸於土地。


  “楚聿修!”陳綿綿扭頭看向身後男子,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這花瓣,會掉到地下嗎?”


  聞言,侍立於一旁的文竹等人不免有些奇怪。


  這是什麽問題?花瓣哪有不掉到地下的。


  楚聿修眸光複雜地望著身前人,片刻後溫聲道:“若是現實中,一定會掉到地下,可這是在畫上。”


  陳綿綿恍然地點點頭,咧嘴笑了起來:“是呀,畫中的花瓣,怎可能掉在地上呢。”


  眾人有些不明白少女為何這般反應,楚聿修心裏卻是清楚。


  她通過他的筆觸,了解了他的心思,了解了他這個人的性子。


  寒風呼嘯,花瓣紛紛墜落,歸於土地後又被卷起,隻有畫中梅樹一動不動,傲立於寒風中。


  “這幾幅畫,就送給我吧。”陳綿綿出聲討要畫卷。


  “這兩幅可以給你,你的畫像不行。”楚聿修溫聲拒絕道。


  “我才不要我的畫像呢,那個留給你掛房間裏。”陳綿綿笑彎著眼,喜滋滋地收起桌上畫卷,轉手交到文瑜手中。


  文瑜雙手接過,就聽得溫和的男聲自頭頂響起:“你是綿綿的身邊人,看到的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你應當心裏有數。”


  那聲音明明和煦如三月春風,卻叫文瑜沒來由地心頭發顫。


  “睿王殿下放心,奴婢謹記。”


  聞聲,陳綿綿不由得拿眼看了文瑜一眼。


  奇怪,文瑜好似很怕睿王殿下。


  入夜,下弦月高懸於空,漫天星河密布。


  陳綿綿身披裘衣坐於屋內,手中拿著今日方得的畫卷。


  畫中是一棵滿枝雪白的梅樹,樹幹挺拔,樹枝微曲,於寒風中傲立,意態悠然。


  陳綿綿覺得,這畫中的梅樹,就好像睿王殿下此人。


  如果沒有置身於梅林中,光是看著畫中梅樹,誰能想象得到,今日的寒風有多喧囂,就好比如今光鮮亮麗的睿王殿下,誰能想象到,他曾經經曆過至暗時刻。


  如同他對過往經曆的輕描淡寫一般,他對畫中的凜冽寒風,也是輕描淡寫。


  這份輕描淡寫,源自於掌控一切自信,幾片花瓣自樹梢墜落,懸停於半空中,永遠地停在半空中,因為這隻是一幅畫,而睿王殿下他,是執筆人。


  “文瑜!”


  “奴婢在!”文瑜小步上前,稍稍弓著身子,靜候自家小姐吩咐。


  “你害怕很睿王殿下?”陳綿綿軟聲問道。


  聞言,文瑜下意識要跪下,為一隻小手攔住。


  “如今這屋內,隻有你我主仆二人,沒什麽是不可說的。”陳綿綿望向文瑜,目光溫柔,語調平緩,似隻是閑話家常一般:“文瑜,你是我的貼身大丫鬟,貼身大丫鬟可不僅僅隻是能將人侍候好那般簡單,你比旁的人更近我的身,也更得我的心,有些話,旁的人不便說,需得經由你口中說出,這些,不用我教你吧?”


  “奴婢明白!”文瑜垂首,恭敬道:“奴婢是有些懼怕睿王殿下。”


  “緣何?”陳綿綿柔聲追問道。


  “睿王殿下瞧著性情溫和,可奴婢總覺得他心思深得可怕。”文瑜說到這,擔憂地望了自家小姐一眼:“奴婢擔心,睿王會算計小姐,傷害小姐。”


  聞言,陳綿綿不置可否,複問道:“那你覺得懷王此人如何?”


  “懷王奴婢隻接觸過一次,便是上回奴婢受驚崴了腳,叫懷王殿下送回,奴婢覺得,懷王此人瞧著有些架子,待人卻還算和善,是個心思善良的。”文瑜據實答道。


  “是嗎?”陳綿綿笑,溫聲道:“那你可知,懷王將你送回當日,他告訴我,你同他透露,我曾被歹人劫持。”


  “小姐!”文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驚慌道:“奴婢雖然愚鈍,卻絕不是個口無遮攔的,奴婢心知此事泄露出去會給小姐的名聲帶來多大的傷害,豈會對一個路過的陌生男子提及。”


  “你先起來。”陳綿綿伸手將人扶起,再度出言問道:“現在,你覺得懷王此人如何?”


  “奴……奴婢……”文瑜臊紅了臉,輕聲道:“是奴婢眼拙,不懂看人。”


  “其實你看人,倒也算不得不準,睿王殿下是心思深沉,懷王殿下也許在我們瞧不見的地方,卻是個待人和善的。”陳綿綿麵上維持著笑容,語調悠悠,不急不緩。


  文瑜聽在耳中,不禁有些糊塗:“小……小姐?”


  小姐說,睿王殿下是個心思深沉的?小姐不是喜歡睿王殿下嗎?


  “這個世界並非非黑即白,睿王殿下便是心思再深沉,不算計我,於我而言便是個好的。”陳綿綿將文瑜拉到身側坐下,反問道:“若懷王當真待他人和善,心底善良,你會覺得他是個好的嗎?”


  聞言,文瑜愣住。


  片刻後,她搖搖頭,輕聲道:“奴婢覺得,他不是個好人,他汙蔑奴婢,若小姐信了,奴婢……奴婢……”


  說到這,文瑜不禁紅了眼眶,輕聲重複道:“小姐,奴婢真的沒有。”


  “我信你不會,所以我至今沒問過你一句。”陳綿綿展顏,拿手拂去女子眼角淚珠:“行了,別哭了,再哭我把你丟出去喂黃鼠狼。”


  文瑜破涕為笑,輕聲道:“小姐這是唬小娃娃呢。”


  “你哭得鼻涕都冒出來了,可不是個小娃娃。”陳綿綿打趣道。


  聞言,文瑜下意識用手去擦鼻涕,手背觸及一片幹燥。


  她怔了下,就見自家小姐笑得前俯後仰。


  “笨蛋,這你都信!”


  霎時間,文瑜心中緊張煙消雲散,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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