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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真相揭開時(14)

  蘇瑾安靜的退到房外,沒有進去打擾。


  心口壓抑的像是被棉花團團圍住,直到醫生說陸淮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她才邁著步伐走到電梯口。


  臨進電梯前,望了眼門口,時霏兒在耐心的詢問醫生關於陸淮璟的病情,通過她的眼神能看出,她是真的愛他。


  走在馬路上,蘇瑾兩眼空洞,連續兩天都在醫院照顧陸淮璟,她的麵色疲憊,再加上妊娠反應,巴掌大的小臉更加消瘦。


  這一刻她突然迷茫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去哪裏。


  接到陸思甜的電話時,她已經在馬路上徘徊了兩個小時,天已微黑,臉頰開始有點濕意。


  蘇瑾這才發現,原來是下雪了。


  手掌伸出去,雪花落在掌心,指尖微顫,眸中增添上薄霧。


  當霍子言開著車帶著陸思甜在馬路兩旁張望時,仰入眼簾的就是蘇瑾蹲在地上,人來人往的道路旁,她瘦弱的身軀引得眾人觀望。


  “瑾兒!”


  陸思甜快速打開車門,飛奔到蘇瑾身邊,“你是不是傻!這麽冷的天,在室內等不行嗎?”


  “甜甜。”蘇瑾把頭埋入她的懷中,像個孩子般哭泣,“我想家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

  夜已深,蘇瑾頭靠在陸思甜的肩膀,微眯著眸,大衣兜裏的手機震動響起,拿出來看到屏幕亮起的號碼,先是愣了會兒,才又故作鎮定的選擇了接聽。


  “你醒了?”


  “怎麽?我能醒來,你陸太太好像不是很高興?”手機那端的陸淮璟坐在輪椅上,眼中全是冷厲,他以為醒來後蘇瑾會第一時間見到蘇瑾。


  他以為經過這次事故,蘇瑾能放棄再跟他較真,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蘇瑾竟然連醫院都沒來過。


  “陸太太?你是不是求之不得你的老公死?好有機會與你的情郎雙宿雙飛。”


  知道陸淮璟說的是氣話,蘇瑾不怒反笑,“我的情郎太多,還真不知道應該選哪個,等我回北城,心情變好後再慢慢選吧。”


  “真看不出,一個男人已經滿足不了你陸太太,你是不是打算成公交車?好讓每個男人都上一遍?”


  “對!”蘇瑾突然心情大好,麵對陸淮璟這麽多年的羞辱,她像是已經免疫。


  “我蘇瑾就是缺男人!你陸淮璟越是不讓我招惹誰,我就偏偏要勾/引誰,我這樣回答,你是不是很滿意?”


  陸思甜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瑾,很難相信她的性格竟然又回到大學時期。


  自從父母出車禍,緊接著左頃衍也消失後,蘇瑾的性格就大變,由最開始的女漢子變成嬌柔的悶不吭聲女人。


  陸思甜一度認為她會一直悶聲下去,沒想到現在終於學會了反擊。


  好樣的!就丫的氣陸淮璟!讓他繼續嘚瑟!


  霍子言透過後視鏡看到陸思甜得意的表情,猜到她此刻的心肯定是暢快的很。


  醫院那邊的氣氛更加壓抑。


  時霏兒端了杯水到陸淮璟身邊,還沒開口就被拒絕。


  “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


  陸淮璟的神色嚴肅,縱然時霏兒再想留下,也不敢提出來,眼下,隻能以退為進。


  *

  病房裏安靜下來,陸淮璟一眼掃過手機裏剛接收的短信,輕哼了聲,仰躺著望向窗外。


  此刻外麵已經白雪皚皚,想起蘇瑾這種天氣回老家,心中難免又再次增添上不快。


  直到霍子言打來電話說安全到達,陸淮璟才略微鬆了口氣。


  然後囑咐道:“讓甜甜多陪陪她,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四哥你怎麽不親口給瑾兒說你不放心她?每次是一副火爆脾氣,四哥你還當自己才18歲呢?我告訴你,以後一些話,想清楚再說,不要總按照自己性子來。”


  “你這是在給我上課?”


  霍子言立馬接話:“我怎麽敢給四哥你上課?”


  透過車窗看到陸思甜打開大門走出來,他忙找借口:“先不說了,明個再跟你細講。”


  細講?


  光是這語速,陸淮璟都能想到,肯定是陸思甜出現了。


  結束了通話,聽到敲門聲。


  他的眼底的柔情立刻被陰狠替代,“進來。”


  一個背著相機包的男人推門而入,“陸總。”


  打開相機拿出內存卡,插在電腦上點開一張張照片,“您確認下,是陸總您要找的人嗎?”


  照片中男人身型偏瘦,輪廓與前幾年相比成熟了許多,當然,最重要的是也出色了許多。


  陸淮璟傾斜唇角,點點頭,眼中滿是不屑,“把他的身份調查清楚,一周後,我就要結果。”


  “一周恐怕不行,”男人表情無奈的說:“畢竟不是在北城,我們在英國派的人早就開始調查他的底細,再加上跟之前您提供的名字不同,我們查起來有點難度。”


  “難度?”陸淮璟冷笑,“如果在原來的交易額上增加一倍呢?”


  聽到金額翻倍,男人立馬收起相機,“我試試。”


  男人走後,陸淮璟望著玻璃窗上所倒影出的自己輪廓,眸色愈發的深沉。


  ——


  而霍子言那邊早已熱情似火。


  陸思甜被霍子言摁在後排的車座,瘋狂的對她進行懲罰。


  從身體到心的舒暢,以及這幾天的壓抑還有想念,全數化成纏綿。


  就像唯有兩人身心結./合,才能了去他所有的顧慮。


  “愛不愛我?”


  陸思甜死死的咬住雙唇,就是不回答,可身體的應該卻背叛了她。


  霍子言邪魅一笑,突然停下,轉過她的身子,撩高她的下巴問道:“口是心非的女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說完,再次一個用力。


  經不住他瘋狂的索取,陸思甜終於開口求饒:“夠了,我不能離開太久,一會兒還要去陪瑾兒。”


  霍子言再次埋頭在她的頸間,狠狠一咬,直到聽到她貓咪般的嚶嚀,才得意的鬆開口。


  “還有心思想著其他人,看來是我還需要多努力。”


  陸思甜一聽,氣喘籲籲的想要推開他,奈何雙手被他摁著,完全使不上力。


  最後在霍子言的言出必行下,徹底使陸思甜忘乎所以。


  以至於回到房內時,陸思甜雙腿都合不攏,心裏把霍子言罵了百遍。


  然而一想起自己現在竟然那麽快就喜歡上了霍子言,陸思甜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之前明明自己喜歡的是梁祁凡。


  卻始終未能抵住霍子言的糖衣炮彈。


  所以,這感情的事情,還真是怪.……

  ——


  房裏的蘇瑾根本睡不著。


  陸思甜走進來的時候。蘇瑾轉過身一眼瞄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霍子言是個好男人,你應該好好把握住。”


  “我才不稀罕他呢!”陸思甜故意撇著嘴巴,“我想要什麽男人沒有呀?他那麽花心,我不稀罕。”


  “嘖嘖,口是心非。”


  蘇瑾收回悲情,看著陸思甜滿麵紅暈,猜也猜得到她剛才出去是做了什麽。


  “要不明天我先回去吧。”


  “回去?那你要待多久?”陸思甜問。


  “我也不知道。”


  沒錯,她確實也不知道自己能躲在這裏多久,她現在懷孕一個月,肚子還不明顯,如果三個月往後,怕是想瞞都瞞不住。


  蘇瑾給自己的計劃是,陸淮璟痊愈,然後辦理離婚手續,出國待產。


  她要去一個陸淮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否則,這個孩子他肯定不允許她生下來。


  ——


  幾天後,蘇瑾再見到陸淮璟已經是半個月後。


  她正站在攤位前買包子,身上穿的是寬鬆厚實的黑色羽絨服,帶著口罩,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縱然是這種不修邊幅的樣子,也能令車裏的男人為之一震。


  陸淮璟隔著玻璃望著蘇瑾,算算時間,差不多有20天沒見她。


  在此之間,她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也沒有向任何人打聽他的病情。


  他一直在等,等到終於出了院,她依舊毫無動靜。


  就像他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道線,誰都不願意主動越過。


  所以,陸淮璟認輸了,如果真如霍子言所說,他能放下內心的執念,試著敞開心扉的與蘇瑾談一談,結果或許能有所改變。


  於是,出院第二天,他就放下公司的所有的事務,隻身前往到這裏。


  看到這女人浮腫的眼袋,連想都沒再想,推開車門走下去。


  “老板娘,給我來六個包子。”


  蘇瑾聲音雀躍,跟在北城的她完全不是一種語氣。


  老板娘接過錢把包子遞到她手裏。


  她還沒碰到,就被一隻大手搶先接過去。


  “哎——”


  蘇瑾想說那是我的包子,可一眼掃過那手腕上的名貴腕表,所有話都卡住。


  陸淮璟輕哼一聲,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上,拉起她的手,從人群中擠出來。


  一直到兩人坐進車中,周圍人群的目光還停在這輛限量版勞斯萊斯車上,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是哪個大人物。


  蘇瑾終於忍不住摘下口罩,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麵的擁堵,提醒陸淮璟:“你能不能先把車開出去?”


  陸淮璟僅僅用餘光瞟了她眼,踩下油門慢速的朝著回家的方向駛去。


  車裏開著暖氣,溫度很高,一路上蘇瑾都在粗重的喘氣,卻還是閉口強忍。


  “你就真打算這樣一直憋下去?”


  陸淮璟按下車窗,一陣冷風襲來,蘇瑾舒緩的長吐一口氣,故意看著窗外的雪景答道:“我以為某人已經忘記我暈車這事。”


  “如果我真忘了呢?”


  “真忘就真忘唄,反正也坐不了你幾次車。”


  “也是。”陸淮璟低笑著說:“你蘇瑾是誰?想坐誰的車,隻要一開口,不論是男二號還是男三號,都能比我第一個到你麵前。”


  蘇瑾知道他這是在酸她,微揚起唇角自嘲道:“不,我喜歡坐公交車。”


  說完,扭頭看著他說:“你不也說我是公交車嗎?是個人都能上。”


  “蘇瑾你特碼絕對是故意的!”


  陸淮璟一陣怒吼,緊接著急刹車靠路邊停下,怒視著蘇瑾。


  “你這輩子,隻能被我上!”


  蘇瑾表情平靜,輕笑著與他對視,“憑什麽?你見過哪輛公交車隻為一個乘客開放的?”


  陸淮璟握緊了方向盤,控製著自己想要爆發的脾氣。


  “你能不能不跟我慪氣?”


  蘇瑾臉上的笑容僵住,很難相信這句話是從暴脾氣陸淮璟嘴裏說出來。


  “四叔,我一直都不是隻綿羊,所以你別希望我能像之前那樣忍你。”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多久?”


  “不想知道,反正都要離婚了,沒那個必要。”


  陸淮璟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如果我們沒有離婚呢?你會不會改變?”


  “沒有如果。”


  蘇瑾放在口袋裏的手握成拳狀,忍住心裏的那一點念想,苦笑著繼續道:“我這陣子想了很多,你其實說的很對,我們一開始就是個錯,所以既然是錯,那麽就必須早點糾正。而且,你自己都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早點放過彼此。。”


  “你什麽意思?”陸淮璟反問。


  蘇瑾沒有避開他的視線,釋然的答道:“四叔,我嫁給你後,患上了抑鬱症,變得不像自己,我現在發現離開你,我能快樂,所以,你覺得我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才是你病症的根源?”陸淮璟擰緊了眉宇,狹長的眸逼視著她,“蘇瑾?你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的病症到底是因為我,還是沐琛!”


  沒錯,他求之不得成為那個病源,最起碼能證明這個女人曾為他動心過。


  見蘇瑾不語,陸淮璟終於放棄再問,他從未這般暴露過自己的軟弱,也從來都沒想過要真正失去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激怒蘇瑾,好讓她不再沉默寡言。


  他寧願她像現在這樣跟她慪氣,吵架,辯駁,也總比她的安靜不出聲要令他擔心很多。


  所以,既然蘇瑾能還口,表示她確實不再是那個整天活在悲痛中的綿羊。


  沒錯,他就喜歡她這會兒伶牙俐齒的勁,會讓他分分鍾有股想吃了她的衝動。


  ————


  到了家門口,陸淮璟下車時,突然從後麵拿出根拐杖。


  蘇瑾這才發現,陸淮璟的腿走起路來極其緩慢,看來是還沒完全康複。


  “你怎麽不留在醫院繼續治療?”


  陸淮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車前的蘇瑾,抿唇一笑,自嘲道:“我以為我老婆不知道我出車禍,原來你還知道自己老公住院。”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蘇瑾緊盯他的腿。


  陸淮璟慢吞吞的人折返回來,近在咫尺的凝視著她。


  “蘇瑾?如果我殘廢了,你說你會不會記我一輩子?就像忘不掉沐琛那樣。”


  蘇瑾想說:我和沐琛之間清清白白。


  可是張開了口,卻發覺沒有任何要說的必要。


  連孩子他都能認為是別人的,說自己心裏愛的是他,他也不會相信。


  所以,蘇瑾再次選擇了沉默。


  一周後。


  看到一條推送的新聞。


  點開進去,看到陸淮璟摟著時霏兒的腰,灰色大衣披在女人的肩上,雖然離的不是很近,但那羞澀的笑容還是被蘇瑾注意到。


  “陸總,聽說您跟您太太早已離婚,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呢?”


  “都說今天的燈火節是陸總您送給林小姐的聖誕禮物,你們二位是要公布關係了對嗎?”


  ——


  蘇瑾目光如炬的望著視頻中的男人。


  她也想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陸淮璟勾唇一笑,極其寵溺的撫摸著時霏兒的臉頰,他單手撐著拐杖,然後抬眸看向記者群。


  開口答道:“今天,是霏兒的生日,其他的問題我都拒絕回答。”


  ——


  剩下的話,蘇瑾都自動屏蔽。


  覺得陸淮璟還真是可笑。


  明明時霏兒都回來了。


  他就應該馬上跟她離婚呀?


  為什麽還要這樣晾著她?

  孩子被他當成野種。


  又跟別的女人曖昧,甚至大張旗鼓的過生日。


  蘇瑾覺得此刻的自己像個小醜,手機鈴聲響起,按下接聽鍵,手機那端的陸思甜聲音雀躍。


  “瑾兒我告訴你,你絕對發了!你知道嗎?霍子言剛告訴我,四叔把他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了你名下。”


  “這要是讓那個死纏著他的時霏兒知道後,還不得氣死!我不管哈,你這次可不能傻傻的說什麽都不要,與其成全他們,倒不如把房子全賣了,趕緊移、民/國外,遠離這一切的紛爭得了!”


  ————


  果不其然,陸淮璟再次回別墅的時候,拿起結婚證和戶口本,告訴蘇瑾去民政局辦理結婚。


  蘇瑾沒有拒絕,點點頭跟他一起出了門。


  因為,陸思甜有發一張照片給她,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


  陸思甜說霍子言告訴她,那個孩子.……是五年前陸淮璟和時霏兒的孩子。


  隻是當年時霏兒有所隱瞞……

  ——


  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蘇瑾始終一言未發,低頭瞧了眼離婚證,微微抿起了唇。


  “祝你們幸福,時小姐長那麽漂亮,你們的孩子一定很可愛的。”


  陸淮璟瞳孔泛紅,放在口袋裏的手猛地握緊了拳頭。


  剛要開口,陸思甜已經踩著高跟鞋跑來,霍子言緊跟其後。


  “瑾兒,喏,這是辦好的護照還有晚上的機票。”


  陸思甜氣喘籲籲的,她是故意當著陸淮璟麵說這些,護照早就辦好,她遲遲沒有給蘇瑾,是霍子言讓她再等等。


  讓某人繼續作!這下看你還怎麽力挽狂瀾。


  “我們走吧,什麽東西都不用收拾了,走到那裏再買。”


  陸淮璟滿眼疑惑的看向霍子言,想問陸思甜說的是不是真的。


  霍子言長歎口氣,借著吸煙的理由把慕彥琛拉到一邊。


  “四哥,瑾兒托甜甜辦了護照,至於要去哪個國家,我是真的不知道,甜甜給我說的也是去散心幾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侄女的脾氣,她現在防我防的太厲害,我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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