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終須見時躲不過
“不瞞著又能怎樣?你放心,他不像四叔,不會追根究底的調查的,就算調查,寒昱他也已經幫我處理好所有,除了你,沒人知道。”
陸思甜所說的的除了你,是在提醒她,千萬不要跟陸淮璟說漏了嘴,這點,蘇瑾自然是懂得的。
“甜甜,你放心,我尊重你所有的想法,雖然,這樣做對霍子言很不公平,但……隻要你幸福就好。”
“嗯,就像當初我們兩個說的,都要幸福。”
……
結束了通話後,陸思甜望著嬰兒車中睡著的兒子,呐呐自語道:“我有你就夠……”
樓下的霍子言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見唐寒昱回來,直到五樓那房間的燈關上,他才回了車內。
……
第二天,接到手的案子拿到手裏,看到上麵的名字,霍子言就笑了。
他的委托人所要訴訟的案件,被告竟然是唐寒昱。
委托人投訴的原因是因為唐寒昱公司違反市場規則,為了壟斷,降低所售產品價格。
本來這種案子,霍子言從不接手,一是要法國中國兩地的跑,還要跟這邊的律師溝通,最後案件的審理到底是在法國還是中國,都不可預料,畢竟,唐寒昱的公司是跨國企業。
但現在,霍子言心底卻響起一個聲音,“接下。”
因為接下,才有機會見到那個女人,也才有理由好好的會會唐寒昱.……
————
霍子言的接風宴是在一家高端的中餐館,老板是霍子言認識很久的一個朋友,10幾個人敬了一圈酒後,他喝的有點過急,頭有點暈,找了借口說去外麵透透氣。
剛走出去,就和迎麵走來的倉促身影相撞。
“seorry,”
這聲音.……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陸思甜,本來她今天是跟唐寒昱一起過來吃飯,唐寒昱國內的遠方親戚過來,唐家那邊再三叮囑說要招待好,身為兒媳婦的自己如果不露麵,肯定會引起唐家人的懷疑。
所以她今晚才稍微打扮了下,帶著兒子和唐寒昱一起來到這家中餐館,因為怕親戚對西餐吃不習慣。
關上包間門,陸思甜看著四周,找尋指示牌,步伐急促的行走在走廊,因為穿的是鉛筆裙,大步走起來有些困難,剛到轉彎處突然就和迎麵走來的人撞上。高跟鞋很久沒穿,竟然在這一刻失足,一傾斜就倒在地上窘相十足。
還在對方並沒有難為自己。
“Thereisnohurtwhere?”有沒有傷到哪裏?
對方的語氣很緩和,似乎對她的這種失措沒有絲毫的介意、反而伸手扶起她。
“沒事.……Allright,it‘sokay”
對於陌生人的示好,陸思甜會選擇拒絕,所以她刻意的收回胳膊,自己扶著牆壁站起來。
來不及抬頭看對方,就倉促的準備離開,著急的跑向洗手間。
整理了衣服,看了看腳腕,累的坐在馬桶上,大口喘著氣,
“怎麽腦子怎麽就有點吃力了呢?難道是一孕傻三年?”
連衣服都能穿錯,一塌糊塗的錯,回想起剛才撞倒的一幕。
“Thereisnohurtwhere?”這聲音怎麽覺得有點耳熟?有點像他.……
怎麽可能會是他,他在北城。肯定是自己最近太疲憊,連聲音都能聽錯。
此刻大腦中像過電影片段一樣的找尋著當時的記憶,一邊思索一邊開門走出來,嘴裏還在不停的碎碎念道:“確實有點熟,可是又不像他,神神叨叨的亂想什麽,但是不可能是他的,”
“確實是我”
突然響起的男聲把她嚇到,抬頭迎上對麵的鏡子。
“你……”
陸思甜努力不讓自己驚吼出聲音,她不停地揉著雙眼,鏡子中身後站立的竟然真的就是西裝革覆,淡定優雅的霍子言,應該是幻覺。
“我是不是出現錯覺了?女廁所怎麽可能出現他?”
“這是男廁所”
還會說話?是個活人!
陸思甜慌張的抓著衣角,她有點不敢轉身,隻能和鏡子中男人的臉孔對視著。
真的是他!
“那個!我想我是進錯了!我沒想到……”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話到一半卻不知道如何講下去,她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硬是擠出一抹微笑,
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和霍子言竟然會在這種地點見麵。
“你是不是想說:沒想到我們再見麵會是在這裏”對麵傳來霍子言沙啞的嗓音,她不敢回頭看,所以故作鎮定的回應著
“對呀!沒想到會在這裏,我先出去,這地方也不是敘舊的地,”話完匆忙的走出男廁所,
“你可以把第一季度和第三季度的報表一起發郵件給我,等我回到北城再解決這些,對,嗯……”
剛打開門就看到唐寒昱接著電話正往男廁所走來,陸思甜當時就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因為如果和霍子言就這樣走出去,她和霍子言見麵事情就會被唐寒昱知道。
唐寒昱如果沒有做出一個丈夫應有的反應,肯定會引起霍子言的懷疑。
容不得自己多想,因為就在此刻,她的手已經被身後的男人用力一拽,拉進其中一間,
“霍子言,你幹嘛!”她粗喘的低吼道。
陸思甜大力的掙紮開霍子言的束縛,氣憤的瞪著他,狹小的空間站立著一米八以上身高的霍子言,
再加上165的自己,擁擠的隻能緊靠著他的胸膛。
霍子言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語氣叮囑道:“他現在就在外麵,我不介意和你一起走出去“
話落,騰出手作勢的要打開門鎖,陸思甜羞惱的按住他的手,抬頭怒視著他,
因為聽到聲音,唐寒昱已經走進男廁所,最近公司的繁忙,還在和助理向穎通著電話。
“這段時間你先處理,上海那邊的工廠我過幾天會去考察一下,我要帶甜甜回北城,很快就過去,對,簽署文件等我回去再說,嗯,就先這樣,”
聽到他結束了對話,陸思甜屏住呼吸,生怕被外麵的他發現,
因為靠霍子言太近,感覺臉頰出奇的發燙,額頭因為緊張布滿了細碎的汗珠,反觀霍子言,
此刻的他卻無比的鎮定。
他炙熱的目光從剛才在走廊見到她的那刻起就再也沒有移開過,尤其是她臉頰痛苦的神色。
一路緊跟著她,直到這一刻凝視著她的容顏,感受著來自她手掌的溫度,
情動的伸手撩起她額前的碎發收至耳後,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這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
輕撫起她緊閉的雙唇,不忍心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尤其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去隱忍自己的情緒;
想到此處,手掌大力的抬高她的下巴,逼的陸思甜不得不抬頭看向自己。
恨不得踩他一腳,氣憤的瞪著眼前這個多年未見的男人,知道霍子言是故意這樣,
唐寒昱在外麵,就算再生氣也得忍!想到此處,咬緊牙關。繼續不敢出聲的閉上眼睛,
心裏想著,
“陸思甜,忍住,你必須忍住”內心不停的給自己打著氣。
看到陸思甜這種忍耐的樣子更加激怒了自己,攬著她腰身的手臂用力一收緊,以為自己又要跌倒,
差一點站不穩的陸思甜驚恐失措的伸手摟上他的脖子,姿勢曖昧的像是一對親昵的情侶。
如此親密無間的姿勢,讓霍子言的心裏湧燃出極大的滿足感,擁抱著懷裏的女人,
臉上顯露出一絲笑意;他之前想過無數次兩人碰麵的情景,隻是沒想到再見到會是這地點,
把臉埋在她的秀發中,嗅著她的氣息,像是害怕再失去般,小心翼翼的輕撫她後腦勺。
陸思甜不知所措的接受著他的一切舉動,她承認,此刻,她已經又開始貪戀霍子言的懷抱裏,
甚至貪戀他身上散發的氣味,這一年的時間裏幻想過無數次再見到他的感覺,自己以為會有陌生,膽怯,又或是逃避。
以及,霍子言會不會問關於她為什麽沒有去醫院。
陸思甜的鼻子開始發酸,她忍住淚水,聽到外麵唐寒昱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鬆開手,輕輕的推開霍子言,伸手擰開門鎖,
“陸思甜……”
霸道的按下她的手,烏黑深邃的眼眸直視著她,開口問道,“你已經那麽在意他?”
陸思甜點點頭,裝作一副很厭煩他的表情抬頭麵向他“他是我老公,我不在意他,我在意誰?”
聽到她的回答,霍子言愣在一處,自嘲的抿嘴一笑,
少年時期的那種溫暖已經在他身上不再體現,因為這幾年商場的打拚,在加上經曆了生死,他已經學會了隱忍以及冷酷。
此刻的他所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桀驁不馴的氣息,
黑色微卷的短發下麵是一雙滿含冷厲的雙眸盯著眼前的女人,高挺的鼻子下方,那張薄唇微起,
口氣彷如撒旦般狂傲,“你信不信我會毀了他?”
毀了他?知道他在北城的實力確實能威脅到唐寒昱,心裏雖然很是害怕,但仍是灑脫的推門走出去,嘴裏反擊道:“我信,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做那麽幼稚的事?”
霍子言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拍打了一下西服袖上的碎屑,一邊整理一邊對她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手機給我”
這種惡勢力般粗魯的舉動,卻被他演繹的動作極致優雅;
陸思甜承認這一刻他確實很有誘惑力,但是必須抑製住,不能犯花癡。
“要手機幹嘛?”莫名順從的遞出手機,看到他輸入一串號碼,
然後打通聽到響聲,才知道原來他是在存號碼。
“我爸媽他們挺想你這個遠房侄女的,我要把你的號碼發給他們,總不能移了民後,連親戚都不聯係了吧?”話落,遞給她手機扭頭就離開。
丟下一句話就無情的走掉,前後反差怎麽會這麽大?
想到這裏陸思甜有些氣惱,她盯著手機上的號碼,大吼道:“我有霍爺爺的號碼,我自己聯係就好。”
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刪除了號碼,把手機放回口袋,想起自己已經離開很長時間,沒有太多的去思考,就趕回包間去。
而霍子言卻在陸思甜回了包廂以後,依靠著牆壁拿出手機,凝著屏幕上的號碼,久久都沒有抬頭。
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還有陸思甜見到自己的反應,莫名覺得有些可笑。
他果然沒有想象中那般能忍,一旦見到這個女人,這一年所積攢的恨念都煙消雲散,哪怕知道她已經和唐寒昱有了孩子,還是會控製不住的想要抱抱她,寵寵她。
霍子言早就知道陸思甜會是自己一輩子的軟肋,隻是沒想到會影響的那麽深,兩人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做不到死心。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保存,隻是,沒有在名字處卻上了“未命名”
……
陸思甜回到包廂,推開門首先看到的就是小姨在逗著唐寒昱懷裏的兒子,兒子張起嘴巴在止不住的大笑著,看到自己進來,小姨夫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來招呼著:“快快,進來進來,你小姨剛才還在說你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
坐在唐寒昱旁邊,接過兒子,對麵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言的表妹楊子珊。
陸思甜十分歉意衝著小姨說道:“不好意思了,剛才臨時有事,我自罰三杯。”
話落就要舉杯飲下,卻被一旁的唐寒昱攔截下,“你酒量就那麽點,還三杯?“
看到唐寒昱仰頭飲下,
小姨衝著陸思甜一眨眼,起哄著說:“寒昱可是我們這個家裏出了名了孝順兒子,甜甜你呀算是嫁對了,不像你姨夫,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還不懂得關心你。”
“瞧你,當著孩子們麵說什麽呢。”
說完,寵溺的掃了眼身邊的女兒,看到沒有異狀歐,才目光收回,直視著陸思甜開口道:“這夫妻之間能走到最後無外乎一個字,忍!一個急性子,一個慢性子,你小姨就喜歡各種開玩笑,不要當真。”
陸思甜僅僅笑了笑,察覺到這一家三口的氣氛不對,沒再插話。
飯後,陸思甜不得不抱著兒子坐上了唐寒昱的車,想起來沒有帶尿不濕,還有奶粉,她示意唐寒昱要先回家拿。
因為今晚她要住進兩人的婚房。
畢竟,這是他們兩人每次有親戚到訪後,都要上演的戲碼。
不能被察覺到兩人形婚,要秀恩愛,還要親密無間,次數多了,默契程度就達到了。
……
唐寒昱先攔下輛出租車讓小姨一家回去,說文件落在公司要回去拿,陸思甜和孩子陪著自己。
小姨他們並沒懷疑,揮手先作了再見。
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時,唐寒昱才終於鬆口氣的衝陸思甜笑笑:“累嗎?實在不好意思,每次都要你陪我演戲。”
“沒什麽,畢竟,你也幫過我很多,還有.……”陸思甜的話停頓了下,糾結著是否應該把霍子言來到巴黎消息告訴他。
以及,剛才兩人還見過麵.……
見陸思甜麵色不佳,唐寒昱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
唐寒昱再知道敵對公司請來的律師是霍子言後,就一直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告訴陸思甜,但看情況,想必她已經有所察覺。
“霍子言在巴黎,他這次來是作為敵對公司的律師,以後,說不定我和他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
原來是這樣,如果霍子言很唐寒昱是敵對關係,那霍子言會不會故意針對.……
這一想法一冒出,陸思甜的頭就直冒冷汗。“寒昱,要不我去……”
她想說是不是要自己出麵勸勸霍子言,好讓他不要接下那個案子。
但唐寒昱卻說:“甜甜,我跟霍子言在這次隻不過是公司上麵的牽連,對方肯定不知道我的太太就是你,所以,縱然霍子言想借著公事針對我的私生活,他肯定也會避嫌。”
“我擔心的是你和睿兒,你搬回來住吧,不要自己和孩子在那裏住了,畢竟眼下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陸思甜自然明白唐寒昱所說的任性,以前她總覺得兩人住在一起確實不太方便,她還帶著一個孩子,表麵上兩人是夫妻,但私下……
想到剛才唐寒昱所提,陸思甜覺得這次確實不應該在那裏住,萬一被霍子言發覺……
陸思甜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對霍子言而言,他從未想過要去破壞陸思甜的幸福,有的隻是心中的不甘心,以及,對唐寒昱的各種不滿意。
因為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從唐寒昱的眼中看到過他關心陸思甜。
甚至,連最起碼的愛意都從未有過。
但終究他們二人還是結了婚,並且有了孩子,霍子言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去質問,早已沒有了權力不是嗎?
所以,這天晚上霍子言趁著醉意,又來到陸思甜所住的小區,車子還未行駛到門口,看到那打著雙閃的車子,馬上提醒司機停下。
通過車窗可以看到裏麵的女人正在喂孩子吃/奶,而正在從小區裏向外走的正是唐寒昱,他手裏拎著行李箱,以及袋子裏裝的全是嬰兒用品。
打開後備箱放進去,接著便坐在主駕駛上,行駛而去。
霍子言這會兒充滿了疑惑,指示著司機跟上去,盡量保持距離,不要被唐寒昱察覺。
一直到了別墅區門口,被保安攔下,望著那遠去的車輛,霍子言的眸色才漸漸沉了下來。
————
相比較起國內迎春節的熱鬧,巴黎這邊冷清很多,白天霍子言會在委托人的公司搜集所需資料,忙完後會開著車繞到陸思甜以前所住的小區。
他會上樓站在門口徘徊一陣子,明知道房內沒有人。
……
然而這天,陸思甜因為自己換洗的衣服沒有帶,又怕小姨他們察覺,找了要出去買點東西的借口,匆忙趕會原來的住處。
攔下出租車的時候,天氣陰沉,司機還提醒說過一會兒可能下大雪,應該要持續三天。
陸思甜想的是如果三天的話,小姨一家肯定還要多待,下雪飛機停飛,她還要繼續留在唐寒昱那裏。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擔心……
到了樓下提前拿出鑰匙,爬到四層時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
又有人在樓梯處吸煙,陸思甜很反感這種在公共場合吸煙的人,尤其這座老樓,本身通風效果就不算很好,住在這裏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帶孩子的。
捂住鼻子繼續向上爬,卻在看到那雙黑色皮鞋和黑色西褲時停下。
從一樓爬到快五樓,她早已氣喘籲籲,更別提仰入眼簾的這雙價值不菲的皮鞋,因為,這雙皮鞋的價格,根本就不是住在這裏的人所能任性的買下的。
陸思甜捂在嘴巴上的手緩緩鬆開,慢慢的抬眸看向上方。
看到那灰色大衣,修長的手指,以及那手腕出明貴的腕表時,她突然揚起唇角,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向那張熟悉的臉。
“你怎麽在這兒。”
她的臉上沒有驚訝的表情,因為早在唐寒昱提醒後,她就有所察覺,霍子言絕對會將她查個清清楚楚。
隻是沒想到那麽快……
霍子言勾唇笑了笑,手指彈了下煙灰,眸微微眯了下,俯視著她平靜的麵容說道:“上次見麵太匆忙,沒來得及敘敘舊,身,這次怎麽說也要幫陸家好好的來看看你。”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她所問的是為什麽會查到她住在這兒……
所有得知她和唐寒昱結婚的人都知道唐家的財力足以讓他們在巴黎過上很好的生活。
這裏全是巴黎的貧困區,因為租金便宜,陸思甜才果斷選在這裏,除了唐寒昱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霍子言卻在來巴黎的短短幾天裏就查到這裏,可見,現如今的他早已超過當初對他的定位。
霍子言吞吐著煙圈,透過煙霧凝視著陸思甜,提醒道:“我們要在外麵一直這樣聊?不準備請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