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燒窯場裏的秘密1
這說話間,馬車已經整裝完畢了。
隻見淩千鈺勉強扯著笑容問道:“沈公子,馬車這就準備出發了,那徐路……”
“唔,你們管自己出發吧,徐路他自會跟上的。”
淩千鈺聞言當下心裏了然,這姓沈的又沒有交代徐路此事,眼下馬車要出發了,他也不急著回去通知。那就隻剩一種可能,他早就盯上馬車了。
本以為白天發車,還是借著運送瓷器的名義,不會引起他過多的關注。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小瞧了這姓沈的,沒想到他竟細心到如此地步。
不過,他不解的是,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給他送禮,就讓青瓷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麽,眼下他這一舉動又是寓意為何?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出燒窯場,隨行的八名護衛分作兩隊在左右跟隨。
淩千鈺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隻要馬車駛出淩家鎮,一個徐路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什麽。
卻見沈涼打著折扇,悠悠地道了聲:“運送兩車瓷器竟要八個護衛,淩公子,你這買賣做的是不是有點虧啊?”
薛雅聞言忍不住瞪他,就不能別這麽猖狂嗎,彼此都心知肚明這馬車有問題,眼下都在裝傻充愣,他卻非要賤兮兮地來這麽一句,存心刁難人麽。
可不就是,那淩千鈺真是恨得牙癢癢,沈涼這舉動分明就是在戲耍他,壓著怒意硬是從齒縫裏擠出句話來:“這不是怕有人打劫,丟了貨物,無法向商戶交代。”
“哦?”沈涼勾了勾唇角,“原來淩家瓷器這麽有名。”
淩千鈺咬著牙,心想道,這還沒完沒了了:“沈公子,恕我不奉陪了,府裏還有事等著我去處理,先行告辭。”說著,他也不等沈涼應話,扭頭就走。反正馬車都已經走遠了,他也沒必要再和他虛以為蛇了。
哪知,沈涼還是不放過他,微提了音量喊道:“本公子今晚在酒樓裏恭候大駕,你可別讓我等久了。”
薛雅聞言莫名地一個激靈,這話聽著怎麽感覺怪怪的?
“你為何要把他氣走啊?”
沈涼理所當然地回道:“因為我不喜歡他。”
薛雅心想,這也是理由?那他說喜歡自己,也沒見他少氣少欺壓自己啊,敢情被他喜歡著的待遇反而更加悲慘?她嘟囔著給他下了定論:“你隻喜歡你自己而已。”
“你嘀咕什麽?”
“啊,我誇你幹的漂亮。”薛雅臉不紅心不跳地應著,“師兄,那我們也趕緊回去通知徐路吧。”
“不用。”錢捕頭和徐路先他們一步出的何府,剛剛應該就躲在暗處,這會兒自然已經跟上去了,“我們上窯子逛逛。”
薛雅黑著臉:“師兄,燒窯場和窯子雖然都有一個‘窯’字,但意思千差萬別的好麽。”
隻見沈涼挑眉一笑:“師妹若是不提起,我倒是沒往那方麵想。”他故意給這幾個字咬了重音,一臉的壞樣。
氣的薛雅隻想一拳揍過去。
沈涼伸手攬上她的肩膀,帶著她往燒窯場裏走:“淩千鈺前幾日打發了大半的窯工回去,今日他帶人來裝車,必是又遣了一撥人回去。眼下,窯子裏應該沒有幾個人了。”
薛雅聽他這意思,問道:“燒窯場裏還有其他秘密?。”她頓了頓,又道,“也是,那乞丐兩次引你來這裏,應該不是讓你來氣氣淩千鈺的。”
兩人並肩往裏走著,薛雅還在念叨著:“可一個燒窯場能有什麽秘密?”
沈涼見她絲毫沒有抗拒自己攬著她,仿佛已經開始習慣了他的靠近。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看來,人有時候就該厚顏無恥一些才好。
果然,如沈涼所說,燒窯場裏確實沒什麽人。而剛剛那兩個給馬車做防震防碎包裝處理的窯工正拿著衣物往外走。
四人迎麵撞上,那兩窯工先是一愣,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便立馬開口喝道:“這裏是不讓外人進來的,你們快出去。”
“我上午還在這裏做了個瓷件,這會兒怎麽不讓進了?”
沈涼話音一落,這滿臉絡腮胡子的窯工已然變了變臉色,轉頭對身邊那瘦高個的窯工問道:“上午誰當值的?規矩都不懂了。”
那瘦高個的窯工回道:“上午當值的應該是王大哥吧。”
絡腮胡的窯工眉頭一皺:“老不死的,越老越糊塗了。你們趕緊走,我要鎖門了。”
薛雅不想和他起衝突,便笑著說道:“剛剛淩公子走前,吩咐我帶沈公子參觀參觀。”她想著打著淩千鈺的旗號,這窯工總該放行吧。
誰知這絡腮胡子的窯工想也沒想,一口就給回絕了:“不可能!你少糊弄我,趕緊給我走!”這語氣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其實,他若是有些猶豫,薛雅倒是不會懷疑什麽。隻是他這般激動的反應,這般強硬的態度,反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麽不可能了?剛剛淩公子就是這麽吩咐我的,你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追出去問問。”
絡腮胡的窯工冷哼一聲,竟是一點兒也不相信薛雅的話。
薛雅和沈涼見他這樣子,當下心裏了然,顯然是淩千鈺之前已經吩咐過什麽了。看來這燒窯場裏果然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既是如此,那他們就更不能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微微點了點頭。若是同時出手,一人打暈一個,應該不成問題。
隻聽一聲悶哼,隨即又傳來大塊頭沉悶的倒地聲。
兩人轉頭望去,這絡腮胡的窯工竟是已經被這瘦高個的窯工給打暈在地了。
薛雅有些訝異:“你,你倆不是一夥的?”
誰知這瘦高個的窯工也不回話,反問道:“沈公子果真是奉了皇命來淩家鎮查辦青瓷壺事件的嗎?”
沈涼也不回話,跟著反問:“你看本公子像是會拿性命開玩笑的人麽?”
瘦高個的窯工聞言點了點頭,他大概不會想到會有人膽子大到敢假冒聖旨。沈涼這麽一反問,他就天真的相信了。
薛雅憐憫地搖了搖頭,哎,老實人呐。
不過,這也不能怪這窯工。因為一般的人當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別說是假冒聖旨了。可沈涼不是一般人呐,他向來玩弄別人於股掌之間,他也知道別人玩不過他。所以,他有什麽好不敢的。
隻聽這瘦高個的窯工又說道:“那麽,我家主人讓我問一聲,沈公子既是代表著聖上,是否願意為淩家鎮的鄉親們伸冤?”
嗯?主人?難不成眼前這窯工和那乞丐是同一夥人?那他們的主人又是誰?
似是瞧出了兩人的疑問,這窯工忙補充說道:“沈公子無需猜疑,時機到了,我家主人自然會現身。”
這下,事情倒是變的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眼前這人絕對不是淩家的。
正當時,沈涼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這腳步聲越走越近,且越來越急:“是淩千鈺。”
那窯工聞言趕忙彎下身子,把暈翻在地的絡腮胡子窯工拎起來抗在肩上:“快,兩位跟我來。”
沒想到他人瘦瘦的,力氣卻大的驚人,抗這麽大一人就像抗一個麻袋似的。
三轉兩轉來到一間屋子,不知道這窯工啟動了什麽機關,石壁上突然打開了一道門,他把絡腮胡的窯工丟了進去,道:“你們先在這裏躲一躲,記住,見到什麽都別慌別叫,等我來開門!”說完,也不等他們應話,就急忙把石門給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