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大概比你聰明一點點
薛雅見狀,連忙瘸著腿後退了一步,嚷道:“你別衝動!別衝動!”
那王總管十分謹慎,伸長了脖子往他們倆人的身後望了望,而後笑道:“就來了你們倆個?”這語氣竟似有些鄙棄,“能找到這裏來,也是有些本事。”
薛雅和他打太極:“哪有什麽本事,誤打誤撞而已,不然,怎麽會就來我們倆個。”
一旁的沈涼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石室,見朱北康筆直地躺在石床上,看樣子,應該是沒有醒過來。
王總管哼了一聲:“不管你們來了幾個人,進了我這石室,就別想輕易出去。”
薛雅聞言下意識地就開始打量起石室來,聽他這口氣,保不準這裏有什麽機關暗器的。
隻聽王總管又說道:“不過,你們倒也來的正好,省得我逼問這丫頭。二少爺至今昏迷不醒是你們給他下了毒吧,把解藥交出來,不然……”他手裏的刀刃作勢就往錢花花的脖子上施了幾分力,那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
鋒利的刀刃抵在脖子上,冰冷的液體順著脖子往下流淌,這是錢花花第一次離死亡有這麽近的距離,嚇的她隻想放聲尖叫。可理智告訴她,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害怕,她強作鎮定,試圖與他商量:“王總管,你是不是威脅錯對象了,我和他們也不過才認識兩天,沒那麽深的交情。再說了,整個案子是我哥哥在負責。不然,你讓他們出去,把我哥哥找來?”
“你少廢話!”王總管喝著,手上的刀刃又往她的脖子上抵了抵,“我若再往前一分,你這脖子就見血了,你可知我這刀刃上抹的是什麽?”
錢花花聞言,臉色驟變:“該不會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吧?你給我脖子劃道口子也就罷了,可別這麽殘忍啊,我都還沒成家生娃娃呢。”
王總管腦仁跳了跳,舉起那隻扼住她脖子的手,作勢就要揍她,大概是嫌她太過於囉嗦。
“王總管。”沈涼及時出聲喚道,“你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難怪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娶不到夫人。”他嘖嘖地搖了搖頭,苦口婆心的勸著,“這個臭毛病,可得改改。”
王總管聞言:“你……”
他話還沒說完,薛雅已經伸手拍了沈涼一下,埋怨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瞎說什麽大實話,盡戳人心窩子!”
她話音一落,王總管更是氣急敗壞。薛雅看他臉龐都扭曲了,忙又說道:“你別氣別氣,我的意思是他瞎說呢,你別在意。”
可王總管哪能不氣,都快氣瘋了:“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手裏綁的可是你們的人。”
“瞧你急的,倒像是我們在威脅你似的。”薛雅伸手指了指他手裏的刀,“那上麵沾的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麽?那你可得當心著點,不然,你連和我們談判的籌碼都沒有了。”
王總管冷笑一聲,總算是找回了點存在感:“見血封喉算什麽。我這毒液是用翡翠山中十種毒物泡製而成的,隻要往傷口上抹上那麽一點點,它就能進入血液,讓你全身奇癢無比。一開始,你還有抓的力氣,但待你抓破全身,毒液會讓你漸漸的僵硬,你癢又不能撓,而且毒液融入血裏,會散發一種吸引蛇鼠蟲蟻的氣味,到時候,它們爬滿你的全身,而你,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它們一點一點地噬咬你的肌肉直到你痛苦的死去。”
錢花花聽著他說的話,身體止不住地簌簌發抖,他描述的畫麵簡直不敢想象,太可怕了。
就連薛雅也不自禁地捋了捋手臂,她咦了一聲道:“這麽惡心的招數,你也能想的出來。”
“馬上給我們二少爺解毒,不然,我就讓她先替你們嚐嚐我這毒液的厲害。”
“王總管。”沈涼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紙包,“我們千辛萬苦找來,可不就是為了給二少爺送解藥來的,是你非擋著我們不給機會啊。”
王總管聞言,半信半疑:“你會有這麽好心?”
“當然沒有。”
“那你為何說來送解藥。”
“好戲即將要結束了,二少爺良苦用心這麽多年,他要是錯過這最精彩的一幕,我怕他死後化作厲鬼來糾纏我。”
“好大的口氣!”沈涼說的一本正經,可把王總管給氣壞了,“你若是這麽自信,又何必給他下毒。”
沈涼理了理衣襟:“我這不是困了,想睡一會兒麽,怕你們二少爺打擾我睡覺,就隻能委屈他也跟著睡上一覺了。”
王總管被氣的說不上一句話來,扼著錢花花直喘粗氣。
薛雅悄悄地拉了拉沈涼,示意他收斂著點,可別再刺激王總管了。萬一他一個沒控製住,刺傷了花花,那還了得。
“我不和你囉嗦,你把解藥喂給二少爺吃了。”
沈涼聞言,卻似顯得很為難:“伺候人的事,我可不會啊。”
“你是廢物嗎,喂個藥也不會。你把解藥給她,讓她喂。”
王總管話音還未落下,沈涼夾著紙包的手指輕輕一甩。藥包直往他的麵門而去,王總管眼疾手快地接住,冷笑一聲:“就這麽點能耐,也想偷襲我?”
沈涼也笑:“哎呀,忘了提醒你了,紙包上有毒,不能用手接。”
王總管聞言臉色大變,立即丟了紙包,反反複複查看自己的手心,確認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惡狠狠地盯著沈涼:“你敢戲弄我?”
“你罵我廢物,我戲弄你一下,不應該麽?”
一旁的薛雅心想,沈涼隻是小小的戲弄你一下,你就知足吧。
可王總管卻氣的目齜牙咧,仿佛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了:“你當真不怕我一刀劃下去?”
沈涼輕笑了一聲,卻並未說話。那意思其實就是你敢劃早就劃了,何必等到現在。
眼看著王總管氣的手掌都在隱隱顫抖了,薛雅急忙叫道:“別別別,你把紙包丟過來,我來給他解毒。”雖然,花花是他手上唯一的籌碼,他暫時還不敢傷害她。可保不準他在沈涼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下失去理智,劃傷她呢。
王總管咬了咬牙,根本就不想再和他們做過多的糾纏,一手撿起藥包,一手拿刀抵在錢花花的脖子上,示意她跟著他一起移到了朱北康的身旁。
短短的十幾步路,錢花花走的相當的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浸了毒液的刀刃劃傷脖子:“你別抵的這麽用力,我保證不跑。”
“你跑的了嗎?”王總管說著把紙包遞給錢花花,“你來,把解藥喂給他吃了。”
錢花花手裏拿著紙包,暗暗地瞥向沈涼和薛雅,用眼神詢問他們:真要給他吃解藥嗎?
薛雅心裏也沒底,不知道沈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剛伸手要拉了他。
就聽王總管又喝道:“動作麻利點,別給我眉來眼去。”
隻聽沈涼輕輕地歎了口氣:“王總管,你說,你這麽點心機,怎麽好意思去當壞人呢。”
“你什麽意思?”
“你就不怕我給你的又是一包毒藥麽,這喂下去了,他死了,算你殺的還是我殺的?”
王總管先是一愣,隨即惱羞成怒,竟敢三番五次戲弄與他,到底有沒有一點受迫於人的自覺和低卑:“老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說著,伸手就要去拿身邊的罐子,卻驀然發現剛剛隻顧拽著錢花花,根本就沒來得及拿上那兩個罐子。
他當下就急了,抓著錢花花就要往回走。可沈涼已經飛身站在了兩個罐子旁邊。
王總管頓時就火冒三丈:“好小子,你敢算計我?”
沈涼淡淡地唔了一聲,道:“那就多謝你的配合了。”他嘴上說著,心思卻根本沒放在他身上,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隻蹲下身子打開了那壇罐子聞了聞,“喲,挺香的。”
碰到這麽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王總管簡直要崩潰了,真想一刀刺下去,讓他們瞧瞧惹怒他的後果。可這毒液是無解藥的,錢花花又是他唯一的籌碼,眼下還不到犧牲她的時機。顯然,沈涼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見沈涼合上罐子,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罐子上,急道:“你別動它。”
此時,薛雅已經一拐一拐地走到了沈涼的身旁,見王總管如此焦急的模樣,也忍不住好奇,蹲下來看這個罐子,她用手拉了拉封口上的繩子:“包裹的這麽嚴實,裏麵裝的什麽呀?”
“我說了讓你別動它!”王總管大聲一喝,倒把薛雅給嚇了一跳。
“可它現在在我手上,你讓我不碰我就不碰了。那我讓你放人,你放不放?”
薛雅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王總管卻半點都沒猶豫,一口應道:“換!我換!你把罐子拿過來,我就把這丫頭給放了。”
呃?這下倒是薛雅愣了,可聽他這著急的口氣,她把手放在罐子上拍了拍,抬頭與沈涼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明白,這罐子對王總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居然為了它要把手上唯一的籌碼給放了。
那她是傻了才真的會把罐子還給他,嘿嘿一笑,用手比劃著,道:“我大概比你聰明那麽一點點,不換!”
王總管聞言心裏那叫一個怒火中燒,到底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