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逃跑
沈涼看薛雅一臉的認真樣,忍不住勾唇輕笑,故意逗她:“這麽說來,以後我都不用給你月例了?”
薛雅緊咬著嘴唇,一個‘是’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來。二十兩銀子雖說少了點,但有總比沒有來的強啊。更關鍵的是,她得和他耗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她根本就沒見著他很擔心他的祖傳玉佩呀。
她試探地問著:“說實話,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祖傳玉佩吧。”若是有,相信沈涼也該看出來了,玉佩絕不可能在她身上,那以他這種錙銖必較的性子哪能還這麽悠閑地讓真正偷他玉佩的賊人逍遙法外。
哪知,沈涼麵不改色地回道:“當然有。”
薛雅十分懷疑地看著他,就算沒有,他也不會承認:“好吧,那,玉佩長什麽樣?”
“忘記了。”
忘!記!了!薛雅端了端身子:“那有什麽花紋你總該記得吧?”
沈涼理所當然地應道:“不記得。”
不!記!得!
你大爺的,還敢不敢再誇張一點?你祖傳的玉佩長啥樣有啥花紋你都敢說不記得:“其實,你根本就是……”
薛雅卻驀地閉了嘴巴,急急地扯開衣領,從脖子上拿出貼身掛著的一枚玉佩,雙手虔誠地捧到沈涼麵前,幾乎是要痛哭流涕地說道:“其實,玉佩我一直戴在身上。這段日子,見師兄你對我甚好,如今我良心不安,你祖傳的玉佩,我還是還給你吧。”
沈涼看著薛雅兩眼泛著激動的星光,那是馬上要脫離苦海劫後重生的模樣。當下心裏就不爽了,略略一掃她手上的玉佩,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不是我的。”
薛雅急道:“你都沒仔細看,怎麽就知道不是你的了。”
“再多看幾眼也沒用,不是就是不是。”
薛雅聞言,內心裏是抓肝撓肺,為了讓沈涼認下這塊玉佩,從此好恢複她自由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豁出去了,道:“我對天發誓,這就是我從你包裹裏拿的那塊,一直貼身戴著,這絕對是你的祖傳玉佩。”
沈涼抬眸:“真的是你親手從我包裹裏拿的?”
薛雅猛點頭,感覺得到自由的希望就在前方了。雙手迫不及待地往他跟前一遞,隻要他接過這塊玉佩,從此滾他的沈涼是誰,本小姐就不伺候了!
正當她眼巴巴地看著沈涼,隻聽他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可這一塊不是我的。”
薛雅愣住,怎麽事情的發展方向和她預想的有些不一樣啊:“你都不記得玉佩是什麽模樣的,你又如何斷定這不是你的玉佩。”死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他親口承認不知道什麽樣的,她就一口咬定這就是他的。
“我們沈家祖傳的玉佩即便是要刻字,也該刻個‘沈’字。你那玉佩上麵分明是一個‘雅’字,又怎麽可能是我們沈家之物。”
薛雅聞言,連忙縮回手來,這玉佩她從小戴到大,還從來沒注意到上麵竟然刻了字。仔細一看,背麵確實有個‘雅’字,想必是她爹爹特意讓工匠刻上去的。
可是,她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她倒是要聽聽看他該如何解釋。剛剛他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而已,更何況,她手托著玉佩時,明明是正麵朝上的,他怎麽可能發現玉佩背麵有字呢。若不是上麵刻的是‘雅’字,以他如此了解的程度,說這玉佩不是他們家的,她都不信。
然而,這個問題顯然不會難道沈涼,隻見他挑眉道:“你真想知道?”
“你快說!”別想糊弄她。
隻聽沈涼漫聲說道:“上午抱著你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啊!”薛雅尖叫一聲,根本沒想到會從他口裏聽到這個答案,頓時羞的滿臉通紅,玉佩她是貼身戴著的,他到底要多麽不小心,才能看到玉佩上的字。猛地起身,跑了出去,邊跑邊嚷,“你個臭流氓!”
背後傳來沈涼的悶笑聲:“別忘記,剛剛是你親口承認偷了我的玉佩。”
這大概就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薛雅狠狠地想著,可直跑出了東苑,才意識到,被非禮的她,她跑什麽跑呀,剛才就該給他一巴掌。
悶悶不樂地回到西苑,卻見到錢花花趴在桌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淚。薛雅急忙奔上前去,問道:“花花,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錢花花抬起身來,一把抱住薛雅,哇哇地哭,哭的委屈極了:“我哥,哥,他要,要,趕我走……”
薛雅沒聽明白:“趕你走?趕你去哪兒?”
“他,他,他不讓,我,跟著他。”
錢花花抽抽噎噎地說著,可把薛雅給心疼著了。她想想沈涼那個賤人下流胚子,怒氣衝衝地說道:“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錢捕頭連他妹妹都能如此狠心絕情,更加不是個東西了,她道,“不跟就不跟,你跟著我,我們倆結伴一起走,把他們都甩了。”
薛雅說完,突然意識到,這好像真的是個好主意啊,趁著月黑風高,能跑多遠跑多遠,哪怕最終被他們追上,可能過上幾天逍遙快活的日子也是好的。
她拉過椅子坐下,極為認真嚴肅地說道:“花花,你覺得我們倆今晚逃跑怎麽樣?”
錢花花止住哭聲,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為,為什麽要,逃跑啊?”
“哎呀,你這個傻姑娘,你哥哥不是要趕你走嗎,你就走一個給他看看,急不死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趕你走了。”
錢花花想了想,道:“你說的是真的?”她哥哥要是看她不見了,真的會著急嗎?
“我們這叫負氣出走,得讓他們知道,我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隨他們呼來喝去的。”
“我哥哥也沒對我呼來喝去呀,而且沈兄明明對你很好啊?”
薛雅聞言氣結,真正眼瞎心盲的姑娘在這裏呢!她哪知眼睛看出來沈涼對她好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管自己走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沈涼這會兒是絕對想不到她會偷偷逃跑的,說不定,她從此就逃離了他的魔爪了呢。
錢花花猶豫了會兒:“那,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反正她哥哥都已經說了狠話了,她再留下也沒意思。
兩個姑娘說幹就幹。
許是莊子裏的殺人案件終於了解了,這天晚上,所有人都沉沉入睡。兩個姑娘趁夜飛出了莊去。
夜半,一直沒有入睡的錢捕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著白天對錢花花說的話過於苛刻,害的她連晚飯都沒有吃,哭著跑了回去。
也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吃東西,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餓著肚子,更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哭的很傷心。
可是,沒辦法,他必須那樣對她!
清晨,沈涼伴著鳥叫聲醒來,洗漱過後,隻覺得神清氣爽。那錢捕頭卻精神萎靡,懶洋洋地他打了個招呼,而後兩人一同去往前廳吃早飯。
廳裏隻有兩位莊主在,見他們過來,那王莊主尤為親熱地起身迎接,昨晚備的一桌酒席,結果他們各自要求都端到房裏去。隻好今早上來此候著,翡翠莊經此一事,元氣大損,但以錢總捕的勢力和沈公子的能力,若能助他一臂之力,翡翠莊東山再起也絕不是難事。
他笑著說道:“昨晚的飯菜可還入口。”
昨晚錢捕頭那還有心思吃東西,敷衍著說道:“挺好的,有勞莊主費心了。”
王莊主察覺到錢捕頭明顯的心不在焉,便試探地問著:“總捕大人可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錢捕頭點了點頭,皺著眉頭問道:“我妹妹怎麽沒有過來吃早飯?”
王莊主先是愣了愣,隨即高聲叫道:“來人,快去請兩位姑娘來廳裏吃早飯。”而後,又請他們倆入座。
沈涼心情頗佳,湊到錢捕頭的身旁低聲問道:“怎麽,昨晚上,和你妹妹吵架了?”
錢捕頭嗯了一聲,心裏著實有些煩躁。
隻聽沈涼悠悠地說道:“我記得你妹妹曾經和我說過,女人,是要哄的。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麽就不知道哄哄她。”
錢捕頭分明看出了沈涼眼裏的不懷好意,沒好氣地說道:“怎麽不見你哄薛雅?”一個總欺負女人的人還好意思來教訓他。
可他話音一落下,才猛然發覺自己似乎是踏入了他的圈套。
隻聽沈涼似笑非笑地說道:“哦,原來你妹妹在你眼裏,就如同薛雅在我眼裏,是一樣的啊?”
錢捕頭急道:“你別亂說話,花花可是我親妹妹。”
沈涼唰地打開折扇,也不拆穿他。
門外剛剛奉命去請人的下人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回莊主,兩位姑娘不在屋子裏。”
錢捕頭聞言猛地站了起來,問道:“院子裏也沒有嗎?”
“沒有找到兩位姑娘,而且,屋子裏看著像是一晚上都沒有人。”
這下人說罷,連沈涼也站起了身來,兩個人相視一眼,心裏同時跳出一個可能來。兩人急忙飛身而出,來到她們屋子裏,果然如同那下人所說,屋子裏昨晚上沒有人睡過,就連衣櫥裏的細軟也收拾走了。
沈涼氣極反笑,好個薛雅,竟敢逃跑,看來是膽子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