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味難明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味難明
墨羽此時心裏很亂,不複往日那種平靜,亦不想去探究原因,或者說,潛意識裏對這種感覺不排斥,想靠近。
一路胡思亂想,周圍過了何人,發生何事,都沒有絲毫印象,隻知道恢複心境時已經站在杜府外麵。
大門是緊鎖的,墨羽隻看了一眼便眉頭皺起,大感不妙。
台階與門前空地布滿灰塵,上麵腳印雜亂無章,仔細觀察,是不同男子踩踏所留,而且在此有過來回踱步。
墨羽走上台階來到門鎖處,鎖頭同樣落了灰塵,應是許久不曾有人回來過。
“杜風他們出事了!”
墨羽心情瞬間沉重,他走了已有一段時間,給杜風等人分別派了任務,現在應該有所收獲才對。
杜府是目前墨門唯一聚集之地,他不在客棧,風天賜便順理成章有了來杜府之由,調戲杜嵐。
玲瓏有可能一去不回,但杜氏兄妹絕不會有家不歸,所以,這段時間有人做了打草驚蛇之事,引起章程警惕,派人盯防。
往更壞方麵想,幾人中已有人被章程抓住,並被猜出同夥之事,在此守株待兔。
思緒如潮,無論是哪種情況,此處都不宜久留,墨羽當即轉身離開。
要想發現事情線索,他可以自暗處觀察杜府,滯留幾日,總會等到有人現身,徒奈崆峒眾人還需安置。
墨羽剛離開不久,柳寧軒三人現出身來,芸兒好奇看著杜府道:“小姐,你說這墨羽是不是與這家人有關係?”
柳寧軒俏臉一冷,瞪著芸兒:“我又如何得知!”
芸兒吐了吐舌頭,見柳寧軒已經轉身離開,自言自語低道:“若真有關,那可就麻煩嘍~”
墨羽自然不知這些,徑直來到坊市,掏出銀票買了一輛馬車,駕車來到城內醫館,找郎中開了幾副中藥。
中藥是治傷寒與跌打之類,不敢停留,朝城外趕去。
距離城門還有兩個街口時,一抹白衣擋在馬車前麵,墨羽眼睛一縮,跳下馬車站到柳寧軒麵前,輕笑:“好久不見,柳公子。”
沒有拆穿對方女扮男裝之事,他相信對方想說時自會相告,心照不宣,彼此保持著那條界限。
“嗯。”柳寧軒淡淡點了點頭。
如此淡漠反應令得墨羽很是尷尬,絕世容顏隻隔半米之近,陣陣沁香撲鼻,帶有那麽一絲清冷。
“那個,我還有些私事處理,咱們有緣再會。”墨羽拱了拱手,不敢長久與那雙眸眼對視。
柳寧軒眉頭微微一簇,見墨羽準備翻身上馬,止不住心湖波瀾,啟唇輕道:“你若想知杜府之事,我能幫助一二。”
“喂,聽見沒有,傻愣什麽?”芸兒見墨羽身體僵住不動,按捺不住探出頭來抱怨。
墨羽聞言回頭,目光複雜看向柳寧軒,對方這樣說,便證明先前一直跟隨在他身後。
平白無故,印象中的柳寧軒一般不會與人靠近,為何會跟蹤自己?她是何心理?對他又有何看法……
“雲飛客棧。”
柳寧軒見墨羽盯著自己發呆,神色微動,雙頰隱有發熱跡象,當即轉身,撂下四字離去。
芸兒杏眼圓瞠滿是不解,掃了一眼墨羽後,嘴裏呼喊“公子等等我”追去,隻有柳老一副早知如此模樣,意味深長搖頭。
目送柳寧軒三人離開,墨羽心底有一絲失落,但也有一些欣喜,雲飛客棧應是她們下榻之處,等安置好崆峒眾人,必須走一趟。
驅車直接出城,城門士兵攔住問了一些問題,掀簾查車,然後放行出城。
出城後,墨羽朝崆峒諸人歇身之處趕去,邊走邊想。
每次進出城都會盤查,以往是例行公事,形同虛設,但這次不同,士兵竟問了好些問題,籍貫、進出城目的之類,最後還掀簾搜車。
好在事先買了藥草,告以家中長輩上山打獵時,遇雨而摔傷感了風寒,不便下地,特進城買了馬車出去接治,對方才將信將疑放行。
如此反常,心中猜測已能確定,杜風他們出事了,同章程暴露了行蹤,杜府外麵那些腳印多是章程所派之人留得。
剛了結崆峒一事,本以為宜和城這邊還能留出些許時間給他籌謀布置,未曾想又是趕鴨子上架,時不我待。
見得崆峒諸人,王庚澈與幾位長老上前商議。
“王老,最近宜和城不太平。”
墨羽隱晦提了提,不想給其他人造成壓力,王庚澈是知道章程一事的,得提前給個底。
王庚澈聞言皺眉,眼神閃爍,最後捋須道:“無妨,我等雖是平陽之虎,自保還是綽綽有餘。”
彼此心底明了,王庚澈暗意是叫墨羽盡管放手去做,崆峒雖然不行了,對付一個城主還不懼。
當然,不是正麵交鋒。
墨羽投以感激之色,將馬車簾布拉開道:“這是一些外傷藥,先給受傷弟子敷用,過兩天分別入城,每一位長老負責一批弟子住宿,統計規劃。”
幾位長老點頭無有異議,墨羽便將草藥一一搬到地上,然後看向李庚宇:“李叔,今日你先與我進城。”
“好。”李庚宇答應,並不問墨羽緣由,其他人也不會問為何先帶李庚宇一人。
這裏比較隱蔽,食物可以同早上入城的農夫買換,衣服可以與南來北往的趕腳商人相買,飲水也不愁,諸人身上水袋足夠幾日之用。
安撫好崆峒諸人,在幾位長老目送下,墨羽將李庚宇扶上馬車離開。
車內,李庚宇按照墨羽所言敷上草藥、纏上繃帶,窸窸窣窣,距離城門百米外徹底弄好。
“李叔,待會兒你裝的虛弱一點,盤查問詢時便說上山野獵忽遭大雨,摔傷感了風寒。”
墨羽再三叮囑,出城時給城兵說要接家中長輩入城救治,有始有終,必須真的拉個傷員回去,否則下次進城難保不被有心人認出。
“咳咳,知道了,真不知你這小子哪來這麽多心思。”
李庚宇努力回想感染風寒的症狀,學咳不停,待咳久了,嗓子便沙啞起來,氣勁上湧導致額頭發紅發燙,加上本身傷勢,真的不能再真了。
馬車靠近城門,守城士兵立即靠了過來,還是先前那批。
“接到人了啊?”
一名士官咧嘴掀起簾布,看清裏麵真是一位憔悴病人,捂嘴低咳,裸露在外的軀體纏著繃帶,當是可憐。
“大人,家叔急需救治,行個方便。”墨羽適時靠進士官,塞了一張銀票過去。
士官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將銀票藏好袖內,側身揚手道:“放行!”
有錢能使鬼推磨,此言不虛,避免了盤問環節,就免去對方聽出二人口音差異這一擔憂,有驚無險。
墨羽趕緊道謝上馬,揚長進城。
進城後也沒直接落腳,而是徑直去了城中藥鋪,扶李庚宇下車,進屋找郎中開了風寒之藥,再對外傷進行重新處理。
做完這些二人駕車離去,沿途與一位果農買了梨子,順帶問清雲飛客棧所在,兜兜轉轉,最後在雲飛客棧鄰街一座客棧投宿。
李庚宇開始運功療傷,墨羽在走廊外麵望風,兩個時辰後李庚宇收功,墨羽替其叫了飯菜便離開客棧。
離開後先去了衣鋪換身嶄新黑袍,束發潔麵,心情複雜朝雲飛客棧踱去。
不過七八個呼吸墨羽便來到雲飛客棧外麵,自言自語著“我這是擔心杜風他們才來的快”進門。
邁進門檻,下意識朝客棧西側望去,隻見夕陽西下,晚霞餘暉透過窗戶落在一襲白衣之上,美輪美奐。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陡然,一聲不和諧之音打破氛圍,墨羽皺眉側視,小二諂媚笑著。
“無需招呼,我已約客。”墨羽淡言淡語,朝柳寧軒那桌走去。
芸兒不在,柳寧軒周圍幾桌都沒有客人落座,柳老在一旁自酌自飲。
“怎麽不見芸兒?”墨羽淺笑拉出凳子坐下,見柳寧軒麵色古怪,才發覺方才叫別人侍女有些親近,尷尬不已。
“她逛了一天有些累了,在房中休息。”柳寧軒伸出凝脂柔荑,輕引茶壺替墨羽斟倒茶水。
墨羽心神都被那雙纖手所吸引,何其無暇,在接過茶時一抹凝香若有若無飄來,忍不住歎道:“好香。”
剛一說完便後悔不已,抬頭看向對麵,柳寧軒果然眼底閃過不悅,麵色變冷。
墨羽連忙解釋:“柳兄莫怪,我隻是說這茶氣怡人,撲鼻留香。”
“那隻是此店普通的清茶。”柳寧軒冷冷道。
墨羽臉色一僵,不知該如何接話,窘迫非常,隻好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墨羽沒發現的是,在他一口喝盡茶水時,另一桌坐著的柳老眉頭一皺,露出一瞬肉痛之色。
柳寧軒再次拿起茶壺斟倒,墨羽見狀想要接過自己動手,無意間,再次抓住了柳寧軒玉手。
冰滑,柔若無骨!
二人身子俱是一震,麵麵相覷,一個滿臉驚愕,另一個猝不及防,陷入詭譎之境。
四周吃客一開始就被柳寧軒容顏所驚豔,雖是男性,可看起來很是養眼。
這不,見兩個同性男子手抓手一動不動,各露古怪神色,絕色男子一人尚好,兩人便有了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