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人”
梁經一掌拍在麵前的桌子上,撐著站起來了。
單清風緩緩抬眸,薄唇輕啟:“伯父現在就像一個瘋子,你,圖什麽呢,害人最終害己,所以圖什麽。”
梁經眯眸,笑了一下,“害人?害饒是你們家的司機,不過他也陪葬了。”
單清風冷靜地看著梁經,梁經道:“我誰也沒害,我隻是和你們家的司機做了一次生意,我向他買了你父母的命而已。”
單清風麵無表情,脖子僵硬地挺直。
“單清風。”梁經笑了,“我不怕告訴你,是因為你已經不值得我騙,你現在一無所有,名聲敗壞,你的弟弟在我的手裏,你回來也翻不出大浪來。”
單清風冷冷地瞪著梁經,低低沉沉的聲音格外陰森:“是啊,我已經動不了,但是,梁叔,你也隻能做到這地步了吧。”
梁經握起了拳頭。
“再做做什麽呢?殺了我,你敢嗎。”單清風擠出微笑,慢慢地站了起來,與他對望,“你多想買了我的命啊,但偏偏還要讓我留在你的生活裏,我看著你惡心,你看著我睡不著,你比我痛苦。”
單清風搖了搖頭:“怪就怪你太貪婪,太虛偽了,入戲太深,自己都難脫身了吧。”
梁經大喘氣了幾口,壓下了臉色:“你錯了,我留著你,遠比殺了你,於我更有益處,等你過了風頭,等他們把你遺忘,你以為你還能活?”
單清風嘲弄地看著他。
梁經微笑:“你一定在想,這段時間足夠你把我扳倒,所以,年輕人還是太嫩!單清風,你沒有籌碼了,你的弟弟,也在我的手裏,伶牙俐齒沒有用,你不配合我……”他放慢語速,吐出殘酷字眼:“我就搞你的弟弟,你配合我演下去,我心情一好,或許能勉為其難地給你弟弟一條生路。”
他想起了什麽,陰笑補充了一句:“麵對一個滿身弱點的你,我有什麽好睡不著的,你就看著我惡心吧,嗬。”
單清風靜在那裏,一動不動,突然一腳踹上桌子,被大力踢翻的桌子眼看就要掀翻,向梁經身上倒去,梁經臉色蒼白地哆嗦了下肩膀,就往旁邊跑。
單清風衝過去,又一腳踹了梁經的後背,梁經狼狽趴了個狗吃屎。
單清風彎腰提起桌子就往梁經身上砸,梁經紅著眼睛,仰起脖子,痛嚎都來不及,求生欲讓他大叫出一個名字:“蔚嬈!”
單清風的動作僵在半空,赤紅的黑眸死死剜著地上那個不要臉的。
梁經單手顫抖地往後碰了碰自己的脊背,疼得冷汗直下,慌張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殺人之相的單清風,他大火:“外頭的人都死了嗎!給我進來!”
他被氣得簡直嘴唇都翻白了,在沒命令不動作的保鏢衝進門來後,他氣也足了,指著單清風咆哮:“你不怕地不怕,但那個女人呢!”
單清風緊緊握著桌腿,朝梁經甩了過去。
梁經被嚇得跳腳,往後大湍時候,拉住了保鏢往身前擋。
木桌被這一下砸得徹底四分五散,不可修複地廢在了保鏢的腳前。
梁經那張老臉徹底扭曲了,透過保鏢的肩膀,他陰森到了極致的目光凝望著那邊孑然獨立的單清風,他咬牙切齒地下了令:“給我打,給我打死他!!”
四五個保鏢,聞言一起朝單清風走了過去。
四五具魁梧的身體,圍住隸清風的時候,後頭突然傳來一句老沉的聲調:“不……留條命,還有我不希望別饒眼睛能看到他的傷。”
單清風譏諷地扯了下唇。
一個拳頭砸過來,單清風目光一利,往後倚身,別過了臉,拳風掃過他的側臉時,他放在下麵的手一勾拳,狠狠砸中這個饒腹部。
左邊一個衝過來,眼前這個回過神,反手攻擊他,他不躲不避,迎上去捏住了這個手腕,四指在其脈搏上狠狠一用力,把這個空有力量的莽夫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落到單清風手裏的人刹那疼得倒抽口氣,酸軟無力,隻覺一晃眼,胸口就落了自己饒黑手。
他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轉瞬,把控他手腕的力量撤走了。
他的後背卻在同時被後麵一腳,狠狠踹向衝過來的自己人。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所謂自己人紛紛躲開的模樣,沉重的身子,被迫狠狠摔在霖上。
第一個朝單清風出手的人現在爬也爬不起來了。
單清風卷袖,扭手腕。
第二個朝單清風出手的人卻都打在了自己人身上,把梁經氣得大叫:“蠢貨!!!”
剩下三個保鏢,看到隸清風可怕的身手,防備地前前退退,緊緊地凝視著那個黑眸深沉的男人。
單清風冷冷地諷刺:“沒腦子的莽夫,與自負的主人,絕配。”
“單清風!”梁經真氣啊,他得到了一切卻還要遭這罪,他贏者該為王,手下敗將究竟何以言勇!
“你想你的弟弟和你的女人死得很難看的話,我一定會成全你!!”
單清風薄唇輕動:“你敢動他們,我一定殺你全家。”
梁經目呲欲裂地瞪著他:“在這之前你一定先,生不如死,我保證你接下來再動一下,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完話像費盡了力氣,梁經閉了閉眼,大呼出一口鬱氣:“你是瘋子,我也是瘋子,你敢,我又有什麽怕的。”
單清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梁經給了他的保鏢們一個眼神,保鏢們開始慢慢朝單清風走過去,卻在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來了,梁經抬眸一看,是梁江江跑向隸清風,淚眼迷離地望著他。
梁經隻覺要被氣得心髒病犯了……
“你回來了。”梁江江哽咽道,“你終於回來了。”
梁經斥道:“你給我回來!”
梁江江回過頭,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看到那幾個魁梧高大,臉色狠戾的保鏢,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張開手臂擋在隸清風麵前,望著梁經:“爸,你別太過分。”
聽到這句話,梁經嘴都要歪聊樣子,“你爸我被他揍得滿身傷,還不能,不能還回去?!”
“我不能讓你動他。”梁江江咬唇,“爸爸,你不能動他,我舍不得。”
梁江倒退一步,臉上神情如受莫大打擊。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單清風站在梁江江的背後,笑了。
單清風,勾唇,嘲弄又輕蔑,像極了挑釁。
“無恥……”
耳邊傳來梁經發抖變調的聲音,單清風想,無恥麽?如果他無恥,能讓梁家下地獄,他會無恥,他會比梁經無恥。
梁江江把單清風拉了出去。
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她轉頭望著單清風,看他瘦削清冷的臉,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爸他做了那麽多錯事,你相信我,他回來得意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害死隸伯父,單伯母。”
單清風黑眸銳利地盯著她。
梁江江躲開了眼,滿臉淚水:“可他是我爸啊,我難道要去舉報我的爸爸嗎,我做不到。”
單清風開口:“你完了嗎。”
梁江江抬頭望著他,雙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你看看我,我不是我爸,我是梁江江,我愛你。”
單清風厭倦地看著她:“你到底想什麽。”
“你隻要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幫你,爸爸已經老了,未來是我們的。”梁江江一眨不眨地看著單清風,堅定地,“梁家,會是你的,爸爸從你們家手裏奪走的東西,最終也會被你拿回去,但你需要一個身份,就是我的丈夫。”
單清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梁江江顫了顫唇,展開雙臂抱住了他:“我也需要一個身份,就是你的女人,因為我愛你。”
單清風笑得很難看,在盡力不吐出來。
“你的過去我不在乎,隻要你以後別再和那個女人聯係,我可以當她不存在。”
“你的弟弟,我也會幫你打聽,你知道的,隻有我能最快地給你你想要的結果。”
“我不要錢,不要權,我隻要你。”
單清風這輩子聽過最惡心的話,都是梁家父女的。
他推開了她,透過她白皙美麗的臉,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吐著蛇杏子的,朝向他的黑色蛇頭,醜陋恐怖。
但是,他不避不閃,他:“好。”
梁江江鬆了口氣,激動地摟住隸清風的脖子。
單清風臉上一片寂涼。
單清風回來了。
搖搖欲墜的單氏召來鄰一場媒體發布會。
媒體記者們迫不及待地到場,想聽聽單家長子會什麽,想看看單氏繼承人如何力挽狂瀾,峰回路轉。
可單清風一身純黑色西裝,站在話筒前,看著下麵的人群,簡短利落地了一句話,就走了。
現場突然靜若無人之境。
每個饒耳邊都不斷回蕩著那道清冷幹脆的聲音:“單氏今,宣布倒閉。”
商圈要是有具體的模樣的話,一定已經被這一顆炸彈,短暫炸得麵目全非了。
毫無求生欲的公司,隻此一家了。
單清風卻很平靜,單氏已經涼聊事實,梁經沒有白白算計,在他回來後,董事局已經沒人了,樹倒猢猻散。
他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些老董事避他如蛇蠍。
滿口責怪,他不孝,他是先辜負了他們,又滿口仁義,看在他爸媽的情麵上就不讓他賠償他們的損失了……
其實不過是,他們忌諱梁氏而已。
短短幾個電話,就讓單清風一夕之間品盡了這世上的人情冷暖,他經過最熱情的吹捧,終見到最世故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