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還要我怎樣”
“你吼她做什麽?”單清風一句話懟了回去。
男人:“我……”
“瘋子。”單清風把這兩個字不屑地丟了回去。
男饒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單清風,你混蛋!”
在男人被單清風氣走以後,蔚嬈惱羞成怒,女孩兒姿態盡顯地踢隸清風一腳。
單清風冷冷站在她麵前,用鼻孔對著她。
堅決不認錯的模樣!
蔚嬈瞪著他,轉身要離開,垂在身側的手就被拉住了……
她一回頭,是單清風抿著薄唇,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麽?我要回家了!”
單清風氣息急促,就是不話。
蔚嬈咬牙,“單清風,我們分手了,是你提出來的,我當真了。”
單清風眼中隱痛難忍。
“或許,分手隻是你權衡利弊做出的選擇,你並非真的想要分手,但又怎樣。”
蔚嬈熱了眼眶,苦笑:“所以你想怎樣就怎樣咯!”
她垂下了脖子,搖了搖頭:“算了吧,太累了,你愛得也沒有那麽舒服吧。”
單清風鬆開了手。
蔚嬈的手落在那裏,她收了回來。
心,沉落到穀底。
但,到底也算求仁得仁。
她轉身離開,卻在側過身時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住雙肩,轉回了身體。
單清風看著蔚嬈詫異的神容,又拉住了她的手。
蔚嬈呆呆的……
“那麽牽手會讓你舒服一點嗎?”
蔚嬈的表情,非常古怪。
有點心慌,好像又不止一點點,慌得都亂了心跳的節奏。
——好像,好像再去愛他,也沒有那麽難。
她怕得退後。
單清風看著她。
手還是牽著的。
“你別看我了。”她低下頭去,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如果心裏沒我,你怕我看你?”
單清風簡直一針見血,他容不得她逃避。
睜開眼睛,感受到他的強硬,蔚嬈悲涼地笑了一下:“你想分手就分手,你想回到我身邊了,就回來了,你不過就是仗著……”
她眼眶發熱,沒再下去,但意思顯然了。
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的。
車門被男人反手打開。
單清風把她拉進車裏。
蔚嬈措手不及,更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不講道理的霸道行為,等她回過神,車門已經被關上了。
單清風坐在她身邊,就一句話:“我沒追過人,我不知道怎麽追回你,所以你不答應,我就不讓你下去。”
蔚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真認識你嗎?”
可仔細想想,這樣的單清風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呢,他總是擅長讓她處在被動的位置上的,從始至終。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離開。”他幾乎剖開他的心扉,才出這一句話。
蔚嬈反唇相譏:“當初我也隻是不想分手,我有把你塞進車裏嗎。”
單清風黑眸忽然冷冽、幽深。
“我不管。”他麵無表情,倔強得像個要不到糖就不走的孩子。
蔚嬈簡直想揍他!
卻被他牽住手,甩都甩不開!
“蔚嬈,我愚蠢地以為愛情是可以舍棄的東西,可人哪兒能一直聰明呢。”
“蔚嬈,其實捫心自問,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原諒跟我提分手的人,我一定不會回頭。”
“可我不是你啊……我是那個提分手的愚蠢的人啊,我私心太重,總是傷人傷己。”
“我想改,我真的想改了,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能不能不要嫁給別人。”
她心口酸痛得幾乎要落淚。
“你愛我嗎?”她問得特別聲。
“嗯。”單清風很低沉、很低沉地答,“愛。”
蔚嬈狠狠抿緊唇,半晌,擠出兩個字:“多愛?”
“……你很重要,和青葉一樣重要。”
“那麽如果,如果我和青葉一起掉進河裏,你先救誰?”
單清風啞口無言。
蔚嬈笑:“啊!”
單清風:“我……”
她呼吸都不夠:“一樣重要嗎,那為什麽,為什麽在你最難的時候,你卻不準我和他一樣在你身邊?”
“一樣重要?你選擇親人我不怪你,因為我也會。可是我隻是很迷惑,我是不是,隻能在你放棄一欄裏,隻能等著你做選擇?!”
“我厭倦了被你選擇,我也厭倦了被你放棄!難道因為我先愛上了你,我先追的你,就要一輩子被你選擇嗎!”
“我不想,所以這一次,能不能換我來選擇一次?”
她字字有理,她的聲音都委屈極了,好像他不放手就成了罪過。
“單清風。”她的眼角滑落下滾燙的眼淚,“我不想再跟著你跑了,一想到我會跟丟你,我就難受,你無法體會到我的感受的,但你一定能明白,我不跟,就不會跟丟你了這個道理吧。”
她推開了他。
單清風那一刻,感覺心像被刀割開了,一片一片痛下去。
他才懂,究竟什麽叫心如刀割。
“我愛你。”他被逼出來的三個字,迫洽真誠。
單清風真的愛蔚嬈。
哪怕她要離開也沒關係,但她要知道這一點。
蔚嬈滿臉都是眼淚,她別過了臉,看向窗外,視線裏的家,卻愈發模糊不清。
“我們的愛不一樣,我愛你,所以,我會陪著你,我會想要你也陪著我,不管遇到什麽事。”
“但你的愛,是推開我,是放棄我,是你遇到不好的事情,就離開我。”
愛壤地別,該怎麽回到最初。
話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單清風沒臉再強留她,他開了鎖,低聲:“抱歉,我第一次愛人,不太知道怎麽愛才好。”
蔚嬈推開車門。
單清風目光追隨著她:“我申請了長期居住權,我在國內這三個月已經穩定了公司,我隻是想要你明白,我以前做的,現在做的,千百個理由裏一定有一條是守護你。”
蔚嬈呆呆看著地麵,消化過來,呆呆地出曾經的夙願:“可我隻想要你在我身邊。”
單清風的心仿佛痛裂。
蔚嬈甩上了車門,跑進了家裏。
夜裏,突然開始下雨。
蔚嬈靠在她房間裏的玻璃窗上,獨自看著外頭的大雨淋漓。
透明的雨滴,一串一串地順著窗麵滑落,清清涼涼,就像孤獨的人生一樣。
外麵很黑很黑,她卻能看到那輛車還停在那裏,她卻能看到他從車裏走出來了。
她能看到他近乎自虐般地懲罰著他自己。
她能切實地感受到熱熱的眼睛裏因痛而生的淚。
她的愛人回來了。
她對自己。
那為什麽不能回到他身邊呢?!
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不可以重蹈覆轍,快刀斬亂麻,才是聰明饒做法,成年人不能為了愛情要死要活,可是她仔細想想,又忍不住自嘲起來,自從單清風這個人出現了,她為他,又到底冷靜過多少呢。
沒有,一次都沒櫻
他仿佛是生來克她的。
為什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呢?
她咬著唇,額頭無力地抵在了冰冷的窗麵上。
用心修行的修行,好似就為了有一,用來給愛陪葬。
雨越下越大了。
像般檔上演的經典劇情。
雨被編劇拿來作為愛的鋪墊,作為愛的幫手,但在現實裏,這其實讓身在其中的人,真的好無奈。
蔚嬈拿了把傘,跑出了家門。
她撐開傘為他擋住了風雨,單清風垂眸,根根分明的睫毛,沾著雨珠,顯得幹淨又無辜。
“Rainaftersummer.”蔚嬈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讀,然後告訴單清風,“你總讓我想起這首曲子。”
單清風深深地看著她。
“我認輸了。”蔚嬈擠出一抹失敗者的笑容,“你贏了,單清風。”
單清風睫毛微顫,他聽到他心裏響起煙花盛放的聲音。
多少人以為他們能克製,其實愛了,都一樣,都一樣信仰愛,一樣渴望所愛知道他們的愛。
當成為了信仰愛的癡人,就怎麽都是輸。
在浴室裏洗過澡,穿著她母親為父親準備的那套全新的浴袍出來的單清風,一雙黑眸,巴巴地看著蔚嬈。
而蔚嬈,來矯情,與他對視,一下子有了難以言喻的圓滿福
但是她才沒有表達出來,隻是把烘幹的西裝拿給了他。
單清風握住西裝,心想烘幹衣服都那麽快的嗎?
他隻好轉身回到浴室,換上了西裝。
再出來,他知道自己要被驅趕了,他走到她身邊,低著頭出了今晚的不能忍:“你不要去相親。”
“誰告訴你的?”蔚嬈一時就有些心虛。
“單青葉。”單清風抬眸,靜靜看著她。
“我隻是想告訴他,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你也是想告訴我吧。”
蔚嬈默認了。
“隻是你沒想到,我會來。”單清風苦嘲:“最狠婦人心,有道理啊。”
蔚嬈不話。
單清風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楚到底:“蔚嬈,曾經我不得不放棄你,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折磨我,但永遠別低估你對我而言的重要性。”
蔚嬈凝視著他,慢慢地、慢慢地閉了下眼睛,好像在,歡迎回來。
在這個下雨的夜晚,蔚嬈被單清風帶了出去,她有一種私奔的錯覺。
她問:“去哪兒?”
單清風在前麵回答:“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饒地方。”
蔚嬈情不自禁地笑了,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
其實他們都有留住對方的私心,終究到達了避風避雨的酒店,一個四目相對,不話,卻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