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時鍾”
蔚嬈突然嗅到隸清風身上的酒味。
她:“不過,我不後悔,對你發脾氣。”
事實上,又有點想發脾氣了。
他酒駕啊……
多麽嚴重的一個問題!!
蔚嬈瞪著單清風。
單清風倒是善解人意:“你常常很清靜,所以一遇到麻煩,難免會有情緒。”
“我其實不喜歡生氣。”蔚嬈道,“所以,我也在反省,是不是真的非要生氣不可……”
一個經常心平氣和的人,會知道,發脾氣,是一個問題,害人又害己。
“就像你,是不是非要喝酒開車不可?”
單清風靜靜看著她。
又是一個措手不及。
他搖了搖她的手:“我錯了。”
蔚嬈頷首:“下不為例!”
單清風就笑了。
被她突然冷一下,突然管一下,感覺被她打了一巴掌又喂了一顆糖,關鍵是,他還覺得挺好。
這一夜,單清風成功留宿。
第二,陽光暖暖地曬在金毛犬身上,它懶洋洋地趴在院子裏,一雙黑溜溜的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它的主人……
蔚嬈拿了狗糧,給辣條滿上,往它腦袋上揉了揉,回頭就看見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修長身形,往門上一靠,他閉著眼睛沐浴陽光,他的表情那麽溫和、幹淨。
她看了一會兒,走過去,輕輕地了一句:“那麽喜歡曬太陽啊?”
“嗯。”他模樣慵懶。
“那我陪你一起曬太陽。”
他:“好。”
如果能什麽事都不管,和你在一起,曬太陽,遛狗,隻享受幸福。
我要告訴你,你有多重要,毀掉不安的嗜好。
沒破壞,沒意外,也沒不幸。
他們忽然聽見吵鬧聲,一同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走過來的三禾,和站在三禾身後,臉色極度難看的覃唯希。
三禾:“跟屁蟲!”
覃唯希:“哦,你是屁!”
單清風傲慢的態度顯然:他瞥了這對兒一眼,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蔚嬈可做不到看到當沒看到一樣,迎上一步,身體卻突然被拽回,低頭一看,單清風的手不曾放開過。
“蔚嬈,覃唯希不是男人!”三禾張口就開罵。
“你才不是男人!”覃唯希反嘴就是一句。
單清風睜開了黑眸,嫌棄地看了覃唯希一眼,鬆開蔚嬈,轉身進了屋子。
真是要命,罵人順詞了,覃唯希想。
“哈哈哈我本來就不是男人……”
不理會某人抓住機會的嘲笑,他幹脆立定在了蔚嬈麵前。
蔚嬈懵。
覃唯希控訴:“你評一評理,我好心請她去三亞玩兒,她我不是男人,她是不是有病?”
蔚嬈:“沒有吧……”
覃唯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蔚嬈:“你那麽護短???”
蔚嬈:“……嗯。”
覃唯希:“……”
三禾上前,對覃唯希嗬嗬一聲,就看向了蔚嬈:“你以為他那麽好心請我去玩兒?他是怕我向單清風問他的秘密,這是要把我遷走呢!”
覃唯希咬牙道:“你這是誣陷,純粹誣陷!”
“那,出你的秘密,我就相信!”
覃唯希冷笑一聲:“這麽有八卦精神怎麽不去做狗仔!”
三禾抬腳繞過蔚嬈就奔屋子走。
覃唯希立馬跟了上去。
蔚嬈:“……”
這是打的什麽啞謎?!
單清風正好收到消息,戒指做好了,叫他們去看看滿不滿意,他抬腳往外走,剛好跟這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女人撞上了。
到底是女人,眼看不穩要跌倒,單清風伸手拉住了她。
於是覃唯希愣住了。
蔚嬈最後一個走進來,看到的直接就是他們咫尺距離。
三禾抬起頭,也不管自己還在單清風懷裏,就一句話:“該你履行承諾了。”
單清風先把她推了出去!
走向蔚嬈,路過三禾身邊時,實在忍不住吐槽這女人:“穿高跟鞋走那麽快,想摔找地兒去!”
三禾跟上,無語:“我又不是故意的!!”
怎麽會有人活得這麽毫無顧忌……
察覺到她居然跟上來的單清風頭疼了,三禾,真挺像以前的他,他要的就是一切,阻礙他的,他都不考慮。
看著安安靜靜的蔚嬈,單清風心裏都有點發毛了,他隻想快點打發了這對找事兒的,簡短利落就是一刀:“覃唯希十五歲,第一次,被他的保姆奪了。”
覃唯希一下麵如死灰。
三禾看向覃唯希,捂住了嘴巴。
蔚嬈無法消化地眨著眼睛。
後來,單清風直接拉著蔚嬈,離開了這兩個禍害。
對她:“別管他們,我們去拿對戒。”
蔚嬈被塞進車裏,一腦袋漿糊。
單清風手握方向盤,踩著油門開了出去。
“Omg!”三禾走向覃唯希,不知不覺一臉憐惜,“親愛的,早知道你有這樣悲慘的經曆,我一定不會追問的……”
你知道了,你當然不追問了,覃唯希翻了個白眼,臉被人捧住了。
低頭看到三禾心疼的眼神,他眯了眯眼睛。
好吧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其實那個保姆是一個漂亮又有料的意大利女人,在她那裏,他還學會了意大利詠歎曲,怎麽,那個女人,是他唯一認同的老師。
他沒有被那個女人欺負,反而後來,是他欺負了那個女人,因為那個老女人居然她愛上他了,他在反胃之前把她踹了……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三禾淚光都閃現。
這個男人竟然有如此不幸的童年!
或許他表現得玩世不恭,隻是在掩飾傷口……
女人一旦有了想象力,那是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好男人會及時遏止,正確引導,壞男人會放任自流,借此達到目的,顯然,乖乖被三禾擁抱的覃唯希,是後者。
在另一邊,一位身穿西裝的男士交了一個盒子給蔚嬈。
蔚嬈打開盒子之後,注意力都集中這對戒指上了。
她還不知道,她朋友的心,再一次被一個壞男人騙走了。
眼中的對戒表麵的D中擁有靈活可轉動的R,透出神秘的細節與閃閃發光的外觀,濃濃誘惑人去了解這個戒指背後的故事。
她將它們交給隸清風,注視溫柔。
單清風關上了盒子,從與女饒對視裏,感受到了她的滿意,他回頭對等待回複的男士:“我們很滿意,屆時歡迎你來光臨我們的婚禮。”
男人一笑:“不勝榮幸,一定到場!”
婚禮的日子一旦定下來,感到時光就過得飛快。
蔚嬈這一在試著婚紗的時候,旁邊羨慕看著的人,是三禾。
三禾:“單清風那樣的人會怎麽跟你求婚,我一點也想象不出來。”
蔚嬈聞言,笑一笑:“突然跟我我們在一起吧,然後就跟我我們結婚吧,就是這樣,而且那個時候我還躺在醫院呢,你不提醒,我還真忘了,我應該去問一問,讓他好好解釋他到底怎麽想的。”
“那什麽時候去問?”
“結婚以後。”
三禾看著鏡子裏一身婚紗的蔚嬈,多麽美好、無辜,卻出這樣一句話:“等到大局已定,我可以放心回溯過去。”
“……蔚嬈,你一定很愛他。”
是啊,很愛,所以才可以不先問值不值得,就嫁了。
櫥窗外,一個女人靜靜地望著眼前這一套漂亮的婚紗,她早就看到了裏頭的蔚嬈,是沒想到,之後發現自己竟然也沒什麽反應,大概是心死了吧。
她的夢醒了。
隻是仍然好想穿一穿婚紗,他應該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的,即便他不與她在一起。
這執念從生根,叫她怎麽忘。
梁江江在蔚嬈她們離開以後,麵無表情走進陵裏。
有人用心準備,活在當下,有人執念太深,走火入魔。
有人一路尋覓,卻總是找錯了人。
有人玩世不恭,專門騙人真心:“你是不知道,三禾那女人現在對我多百依百順,偉大得像在做熨鬥,隻為我一個人服務。”
單清風已經知道覃唯希做了一件極度缺德的事情,看到覃唯希洋洋得意的樣子,他挑了挑眉,客觀地叮囑了一句:“熨鬥有危險,用時需謹慎。”
也有人冷眼旁觀,一腔熱枕全給了一個人。
覃唯希沒心沒肺地攤了攤手,剛要什麽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他和單清風回頭一看,開門的秘書讓開身體,讓蔚嬈和三禾走了進來。
隨後秘書微笑頷首,退了出去。
“我們剛試完婚紗。”蔚嬈走到單清風身邊,單清風拉住她的手握緊,給了覃唯希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什麽叫做隔牆有耳……
“什麽熨鬥啊?”三禾真聽見了,好奇極了,也迷惑極了,“一來就聽見你們兩個大男人討論熨鬥,奇奇怪怪!”
覃唯希嗯了一聲:“沒什麽……隨便聊聊。”
三禾狐疑地看向他。
單清風看到蔚嬈放在沙發上的袋子,走了過去,伸手打開,拿出了裏麵的盒子,純白色的婚紗美輪美奐,聖潔純粹,靜靜躺在裏麵,他動手碰了碰,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他要娶妻了。
這是他以前從不曾期待過的事情,甚至不覺得會發生,所以現在真實上演……
生生有種被眷顧聊感覺。
他關上了盒子,看向了對麵的未來妻子,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美好的世界裏,真應該善良一點,好心一發作,就管不住自己做好事:“覃唯希對那個保姆其實是也有意思的,那保姆沒害他,反而教了他不少,倒是他學會了以後,就把人家踹了。”
一番流利話,坑死覃唯希。